與楊嬸告別，時桉拎著食材回家。熱火朝天倆小時, 六菜一湯折騰全，轉(zhuǎn)眼到了下班點。

    湯在鍋里燉，時桉調(diào)至小火, 才看到短信，一個小時前發(fā)的。

    鐘嚴(yán)：「加班，晚飯不用等我?！?/br>
    消息編輯了一半, 時桉全部刪除, 直接給科室打電話，想問需不需要幫忙。

    預(yù)料之外，接電話的是鐘嚴(yán)。

    時桉愣了半秒, “怎么是你？”

    “我男朋友的電話，當(dāng)然我接?！?/br>
    時桉心虛, “旁邊、沒人嗎？”

    “有啊，特別熱鬧。”鐘嚴(yán)像是故意調(diào)高音量，“和大家打個招呼嗎？”

    時桉能聽到回應(yīng)，全是熟人。

    “鐘主任脫單了？”

    “啥時候帶家屬過來？”

    “恭喜恭喜！”

    他倆談戀愛，目前只有陳老師知道，科里忙，大家沒功夫八卦。

    “噓噓！”時桉裹被子里，急得橫沖直撞，“別別別，別瞎說！”

    “我瞎說什么了？”鐘嚴(yán)唯恐天下不亂似的，“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是是是?！睍r桉像被綁在木架上燒，圍觀群眾還不少，“你再這樣我掛了。”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辩妵?yán)不再逗他，恢復(fù)正常語氣，“怎么了？特意往科室打電話?！?/br>
    “用不用我過去？”

    “不用，沒那么忙?！?/br>
    話剛落，就聽到救護車的鳴笛。

    “記得吃飯，先掛了?！?/br>
    匆忙間，時桉抓緊問：“什么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困了就睡，別等我。”

    電話掛斷，時桉看著時間。

    早知道不問了，直接過去。

    生日當(dāng)天戀人加班，如果發(fā)生在旁人身上，必定會失落難過。但三個多月前，時桉也是其中一員，他清楚急診醫(yī)生的責(zé)任和使命。

    并非不想回家，只是手中握著生命。

    時桉打著鐘嚴(yán)今晚回不來的想法，把飯菜和蛋糕放進冰箱。

    他簡單給“生日禮物”消了個毒，已經(jīng)結(jié)痂，洗澡要貼防水膜。

    回憶起來，制作過程比預(yù)期疼，但想到鐘嚴(yán)，又覺得小巫見大巫。

    洗完澡，時桉抱著本《骨科醫(yī)師查房手冊》打瞌睡。

    等再睜眼，鐘嚴(yán)就坐在床邊。

    “吵醒你了？”鐘嚴(yán)這才伸進被子，拉他的手。

    時桉坐起來，“吃飯沒有？”

    鐘嚴(yán)：“沒呢。”

    時桉轉(zhuǎn)頭看時間，八點半，比他想象中早太多。工作沒耽誤，生日也來得及。

    時桉下床，“我去熱飯?！?/br>
    “急什么?！辩妵?yán)奪了他的嘴唇，摟著人往懷里塞，“先親一下。”

    鐘嚴(yán)回來二十分鐘了，睡乖的時桉讓人心煩意亂，要不是舍不得弄醒，早把人折騰了好幾遍。

    沒親兩下，時桉被壓回床里。不安分的雙手，一個去掰.腿，另一個從胸口滑到腰。

    “嘶……”

    時桉下意識躲，灼燙感浮了上來。

    鐘嚴(yán)松手，“怎么了？”

    “沒事?！睍r桉拽正衣擺，腰像折扇一樣收進去。

    鐘嚴(yán)何其靈敏，停在他右側(cè)，“受傷了？”

    “沒有。”時桉躲避視線，伸腳找拖鞋。

    鐘嚴(yán)按住他的手和膝蓋，撩開衣擺。

    猝不及防的畫面亮在眼前。

    鐘嚴(yán)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誰讓你弄的？”

    質(zhì)問直截了當(dāng)，時桉竟有種模仿者的羞恥感，“突然想弄了?！?/br>
    鐘嚴(yán)的語氣像射出的箭，“我同意了嗎？”

    “我自己的身體，用不著你同意?！?/br>
    時桉把鐘嚴(yán)腰上的“z”字型傷疤，一比一紋到了皮膚相同位置。

    他早想這么做了，終于找到了契機。

    鐘嚴(yán)把人放平，開燈仔細(xì)檢查。

    創(chuàng)面是新鮮的，有少量血痂。

    紋身師技術(shù)不錯，用平面的方式，刻畫出了立體感。不僅形狀紋路一比一復(fù)刻，連顏色都如出一轍。但時桉膚色白，痕跡更明顯。

    鐘嚴(yán)不敢觸碰，只能在周圍描著輪廓，越看越心疼，“你是白癡嗎？”

    時桉：“你喜歡嗎？”

    鐘嚴(yán)：“不喜歡?！?/br>
    時桉扒走鐘嚴(yán)的手，轉(zhuǎn)過去背對著人，“不喜歡別碰?！?/br>
    “就碰怎么了?！辩妵?yán)把人翻過來，強行壓住，“不僅碰，我還親呢?！?/br>
    跟生氣的鐘嚴(yán)沒理可講，上衣撩到頭頂，除了刺青，吻了遍。

    鐘嚴(yán)不是不喜歡，是不敢說喜歡。怕傻小子得寸進尺，一次又一次挑戰(zhàn)他的底線。

    鐘嚴(yán)的手指畫著圈，觸碰刺青周圍，泛著紅的皮膚，“疼不疼？”

    “肯定沒你疼。”

    鐘嚴(yán)掐他另一側(cè)腰，討債似的，“警告你，不許再有第二次。”

    “哦，知道了?！?/br>
    表皮損傷，醫(yī)生總比常人敏感。

    鐘嚴(yán)親自消了毒，用棉棒輕輕地點，“怎么想起紋這個？”

    “喜歡?！?/br>
    “說實話?！?/br>
    “留個紀(jì)念?！?/br>
    “最后一次機會?！?/br>
    時桉擺爛了，“送自己的禮物?！?/br>
    鐘嚴(yán)：“禮物？”

    時桉：“生日禮物?！?/br>
    鐘嚴(yán)胸口刮了陣颶風(fēng)，想起特意打進科室的電話，“抱歉，今天是我疏忽。”

    時桉猜到他誤會了，“你別多心，我那會兒是真想幫忙，不是催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