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哥會來問她這件事，肯定是鋼琴師他們沒有跟他說。既然這樣，她說出來好像不太好？不過，她還真的挺想讓中也哥知道這件事的。

    中原中也大概知道小玉在想什么。他解釋說：“這件事我還沒有問過鋼琴師他們，我只是有一點猜測而已。你要是不方便說，也沒關(guān)系，小玉?！?/br>
    小玉糾結(jié)了幾秒，當(dāng)機立斷：“沒什么不能說的。中也哥，你猜對了?！?/br>
    話落，中原中也靜默了。

    書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小玉不禁擔(dān)心起來，她是不是說得太快了？好歹給中也哥一個緩沖的時間？她剛胡思亂想沒多久，一只手搭在她的頭頂。

    中原中也低聲道：“不要緊……我想也是。”

    港口mafia曾經(jīng)的“雙黑”向來以一智一勇而名揚里世界，但中原中也又不是真的完全不動腦子。恰恰相反，有時候他的敏銳能夠直擊真相。更別提，這次牽涉到的還是他的朋友，他的親人。

    小玉撓了撓臉頰，還沒等她說出什么安慰的話，中原中也反而先拍了拍她的腦袋，扯了扯嘴角，由衷道：“謝謝你告訴我真相，小玉?！?/br>
    殘酷的真相與平和假面，中原中也永遠(yuǎn)都更愿意選擇前者。

    小玉仰頭看他，關(guān)切地問：“真的不要緊嗎？中也哥？或許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再坑一坑森鷗外？呃……或者、或者別的也行？”

    “不用，小玉。”中原中也說，“去玩吧。”

    “哦……”

    小玉一邊往外挪步，一邊三步一回頭地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原本是垂著眼睛，思考一些事情，留意到小朋友的視線，他抬眼看過來，沖小玉笑了笑。

    小玉扒在門邊，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對中原中也說：“別生氣，中也哥，生氣對自己不好。你要是不想跟著他打工了，十三區(qū)歡迎你。正好你還可以跟阿呆鳥他們一起玩。”

    天地可證，小玉這次還真不是為了幫十三區(qū)招攬人才！她純粹就是覺得，要是中也哥在港口mafia待得不開心了，可以換個地方嘛！就算不來十三區(qū)也沒關(guān)系，還可以去很多地方啊，世界那么大，又不是非要待在橫濱不可——不對，好像是要辦一些手續(xù)？

    小玉琢磨著，沒看見中原中也的神色若有所思一剎那，又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到時候再說吧。對了，小玉?！?/br>
    小玉：“嗯？”

    “還沒有跟你說，”中原中也鄭重道，“把他們從那里帶回來，謝謝。”

    中原中也的記性不算太差，后來他就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之前，小朋友曾經(jīng)很難過地跑到他的辦公室，告訴他——

    “小玉會想辦法的?！?/br>
    然后，她就真的實現(xiàn)了這個諾言。

    小玉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中原中也說的是什么。她嘿嘿一笑，坦然地接受了這個道謝：“不客氣！我跟中也哥是朋友，跟鋼琴師、阿呆鳥他們也是朋友啊。龍叔說，朋友之間互幫互助是應(yīng)該的。所以中也哥不用謝！”

    怎么可能不用謝？中原中也在心里笑了笑，沒有反駁小朋友的話，說：“去玩吧。”

    “行，那我走嘍。中也哥拜拜！”

    “嗯?！?/br>
    “……”

    看樣子中也哥應(yīng)該是能接受現(xiàn)實了，小玉就放心地出去玩了。她到餐廳那邊要了一杯果汁，然后就端著果汁參觀這架私人飛機。

    小玉也不是頭一回坐私人飛機，但正因為是“私人”飛機，每架飛機都是不同的，逛起來也比較有意思。

    溜達了沒多久，小玉就碰上同樣沒有什么目的地的西格瑪。

    西格瑪站在舷窗邊朝外看，正中午的陽光很明亮，穿過透明的舷窗，映照著西格瑪，讓他純白的衣服好像也變得有點燦金。小玉琢磨著，回頭說不定可以讓西格瑪試試別的顏色的衣服？

    “小玉？”

    西格瑪也注意到了另一邊的小玉。他頓了頓，問道：“你和那位中原先生談完了？”

    “對啊。但是我現(xiàn)在不知道玩什么?！毙∮裾f，“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

    西格瑪不防小玉會問這種事，有點為難：“沒有……我剛才一直在這里?！?/br>
    小玉吃驚道：“啊？就站在這里嗎？不累嗎？”

    西格瑪遲疑道：“還、還好？”

    “噢，那看來你的身體比費佳健康?！毙∮翊_信道。

    西格瑪頓時哭笑不得：“怎么突然說起了費奧多爾？”

    “隨便說說。別多想，不會追究你之前給天人五衰幫忙的。”畢竟，和明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費奧多爾和果戈里不同，西格瑪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不具備對自己行為負(fù)責(zé)的能力（確信）

    為免西格瑪真的多想，小玉很快就轉(zhuǎn)移了話題：“外面好看嗎？我跟你說，飛機上經(jīng)常能看到很漂亮的天空。”

    西格瑪說：“有?？上銊偛挪辉?。”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也可以看?！毙∮裾f著，湊到舷窗邊。

    在這樣的高空之上，云層似乎變得觸手可及。層層疊疊的云朵簇?fù)碇插兩狭说慕鹕?/br>
    小玉的注意力卻在：“西格瑪，你是不是很喜歡天空上面啊？”

    西格瑪剛要否認(rèn)，卻對上小女孩棕色的大眼睛，閃閃發(fā)光的，純澈又明亮，就像外面的太陽。話到嘴邊一頓，西格瑪點了點頭：“嗯。有時候會讓我想起之前在……天空賭場的時候，看到外面也是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