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同歸于盡
入了夜,皇城中萬家燈火,和此成映就是那近乎沒有一絲光線的平地。 當然,光線這種事難不倒眾仙,鳳凰大人打了一個響指,花疆和秋竹辰事先準備好如同火盆般的照明工具中無一例外的點上了熾熱的火焰。 搖曳的火光將這被群山包圍、近乎與世隔絕的平地給照的亮如白晝。 「轟隆」一聲巨響,修帶著邪魅的笑踢倒了土籠,從那層層包圍的牢籠中從容不迫的走了出來。 他揚眉輕笑:「這是見面禮嗎?我很喜歡。不過嘛……」他張開右手,緩緩的從小指開始,將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收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本就有些殘破的土牢逐漸被握成一顆球,隨即,修像丟垃圾般甩了下手,土牢──更正,土球也飛了出去,狠狠的撞上了山壁,瓦解成一片塵土,他才慢悠悠的接下去:「這并不能當正式的禮物吧?太爛了喔~」 花兮那瞬間的咬牙切齒被虛偽的噁心笑容給取代,那表情就像是不懷好意的jian商看上了一頭大肥羊:「這樣啊,那我也送你一份大禮吧~烤鬼如何呀?」語音未落,花兮華麗麗的轉了個身,一搓火苗隨著她的動作茁壯成一隻鳳凰,如同有了自我意識般,振翅高飛。緊接著,對著修突刺而去! 修淡定自若的理理有些皺褶的袖口,伸起手,輕輕松松的握住了鳳凰的脖頸:「雖說用帶著部分意識的孩子來攻擊我算是好戰(zhàn)術,只是……」修的手腕微微扭轉,鳳凰慘叫一聲化作點點火星墜向地面:「你們的孩子不足以傷到我,你們自我意識也會賠進去吧?」 鳳凰大人看著修的手,得意的笑了:「沒錯,雖說我們本人都可能斗不過你,何況是我們用靈分出去的孩子?但他們全身上上下下都有意識,也就是說呢~」彷彿順應她的話語,原本支離破碎的火星和火苗迅速的句及在一起,變成了一個長條狀的火,像小蛇般纏上修尚未放下的手臂「除非你把靈給抽出來再碾碎,否則,他們可是很有韌性的呢。」 修撩起袖子,看著那條火蛇,在近乎死白的肌膚映襯下,火的光芒尤其扎眼,修饒有興致的用右手食指骨節(jié)托起下顎:「不錯,還算聰明。他這樣纏著對我沒有威脅呢?如果這是個手環(huán)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不過,再送我更有趣點的禮物吧?留個有趣點的東西下來,沒準千萬年后我會想起你們啊?!?/br> 青龍大人也丟出一個和鳳凰大人一模一樣的「靈」,纏在了修空無一物的右手臂上,修哭笑不得的說:「不是吧,你倆擱我這交換信物啊?」 花兮對著云瑤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看著修,緩緩的說:「我們信物給你豈不被污染了?這只是給你體驗看看冰火二重天而已?!?/br> 修抬起左手,明亮的紅色依舊緊緊纏繞著手臂,修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那條火蛇,又扭頭,看著另一隻手臂上的水蛇,就在花兮和云瑤都以為這傢伙要看蛇看出什么人生大道理,說出足以撼動全宇宙的驚人之語的時候,修終于開口了,依舊是慢慢的語速,懶洋洋的語氣:「可是這兩條蛇似乎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啊?」 鳳凰大人和青龍大人交換眼神,同時甩出符咒,符咒被赤紅的火焰和青藍色的火焰給燃燒殆盡,原本動也不動的蛇突然死死的勒住修的兩條手臂,渾身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然后散成片片碎片,重新回到花兮和云瑤的身上。 修抬起手,被蛇給纏繞的地方變成了「熟rou」,還烤焦了,深沉的黑色和修死白的皮膚形成詭異的對比。 修伸手,想碰碰被燒焦的部分,就聽花兮冷不妨說了句:「碰吧碰吧,碰的地方也成烤rou啊?!?/br> 修頓住動作,放任那難看的蛇形傷痕留在手臂上:「你們,會對此付出代價的。」 如同陶器龜裂般沉悶的聲音響起,難看的疤痕碎成一片片碎屑掉落,傷口流出得不是血液,而是一縷縷沉重而噁心的黑煙,黑煙緩緩交織成一片死白的肌膚,修輕輕撫過那片重生的肌膚:「看過貓嗎?」他不等人回答,用從容不迫卻又讓人插不進話的語速接著下去:「自以為是的高傲,等死到臨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毫無反抗的能力,只能用他的爪子和牙齒抓咬一兩個根本無足輕重的傷口。多么可笑?!顾岳淠粠鷼怆p眸掃過眾人,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淺笑,他的笑容漸漸擴大,行成一個可怕而扭曲的笑顏:「就和你們一樣?!?/br> 修輕輕抬起右掌,無數(shù)黑煙凝結在他的手心中,黑煙像一根根的絲線交錯扭曲纏繞著,緩緩幻化成一把鐮刀,鐮刀就算由修這種身材高挑的男性拿著連高仍顯得巨大無比,修拖著鐮刀慢慢的朝幾人走近,刀片拖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赤色的花苞動了動,修滿不在乎的瞥的一眼,轉頭對眾人露出一抹溫和卻冰冷的笑容:「我突然想起,鳳凰似乎很會控火對吧?」一抹色澤暗沉的火苗浮現(xiàn)在修微微抬起的手中:「不如來比比看,究竟是鳳凰能用火拯救這天下蒼生,抑或是來自地獄的我……」他抬起手放到胸前,彷彿低喃著什么,手中的火焰逐漸熄滅,鐮刀的鋒刃卻染上的一絲可怖的赤色。 鳳凰大人面色透著一絲蒼白,剛剛的分靈本就耗費心神,何況她已經好幾天沒闔眼了──哪怕她有了神的軀殼、在當人的時候也是體力可以一天一夜高度警戒不休息不進食的超人──她現(xiàn)在亦如同然即將燃盡的煙火,就算外表再怎么絢爛,終究要消亡了。 云瑤不知何時站到了花兮的身邊,伸出手在花兮面前揮了揮,待她疑惑的轉過頭時,給了她一個令人心安的笑容:「沒事,還有我呢?!鼓呐滤部鞊尾蛔×?,他依舊這么安慰著她。 花兮點點頭,隨即拍拍臉強打起精神:「有種你就放馬過來吧!」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反悔哦。」修瞇起眼睛,他的雙眼都已如同烈火般鮮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修一個閃現(xiàn),鐮刀已逼到臉前! 花兮勉強的閃過了這凌厲的攻勢,喘著粗氣瞪著修。 「住手吧,修?!挂粋€修長而孱弱、彷彿風吹就會飛上天的身影擋住了修的攻勢,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嗓音,花兮扭頭一望,只見火花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綻放,內部早已空無一人。 修看著石破伍,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眼睛也變回的正常的黑色:「乖,你先去旁邊休息。不久你就可以永遠的擁有他們了,還可以自由的在這世間游戲,就快成功了,乖,聽我的,我不會害你呀?!?/br> 「我知道。」石破伍眼中有著淡淡的悲傷,像是一縷薄霧:「但不用了。修,我不想透過傷害他們來擁有他們,我也不希望我的一己之私而毀掉這美麗的人間,我享受不了的世間呀,總會有人替我好好的游玩一遭,所以,讓它維持原樣吧?!?/br> 修靜靜的看著他:「為什么要這樣呢?既然擁有不了,讓他用另一種方式永遠為你停駐不好嗎?既然你喜愛的東西,為什么要讓給別人?讓開吧,伍?!?/br> 石破伍眼中多了一絲憐憫:「修,你知道為什么我不想毀了它嗎?」 見修一臉茫然的望向他,石破伍又慢悠悠的說:「我從未覺得這世界因我而改變了什么,但我很高興我能有一個機會,在這漂亮的地方玩過一遭,雖然我經歷的并不全是美好,但,我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這里、更多人來這里游歷一遭?!?/br> 「所以留住這美好的世界吧,算我求你了。」 石破伍手中閃過一道寒光,一把匕首悄然出現(xiàn)在他手里,他臉上掛著痛苦的笑容:「修,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我不希望我們最后的結局是……兵戎相見。好嗎?我們好好的找一個地方活著吧,就這樣恬靜的過完馀生吧!我愛他們,但我也愛你,答應我,不要冒犯天道的規(guī)則,因為,我還希望你能跟我攜手走向未來──哪怕我們身處地獄之境。無論前方是煉獄抑或者是仙境,我都希望,至少有著你陪我?!?/br> 「所以,我們回去地獄吧,那里才是我們該的地方。拜託了,我們一起牽著手回去就好了,不要逼我把這把刀插入你我的胸口中,好嗎?」 花兮靜靜的看著石破伍,她沒有想過或者哪怕一次的假設過,石破伍只是因為愛他們,愛而不得才透過這種病態(tài)的方式用摧毀來擁有他們,甚至他是非自愿的。 她沒有想過,這個她曾經恨過、怨過、憎惡過的人,其實也只是一個為情所困、最終走入歧途的可憐人。 這邊修和石破伍還在對峙呢,那廂小鳳凰開始胡思亂想了,云瑤可管不得現(xiàn)在護在他們身前的人是敵是友、用意為何,他只知道,他和花兮必須在這僅剩的時間里好好調整氣息。 就算活不下去,也要光榮的兮一同前往彼岸,在三生石上刻下他們的名字,這樣,來世,就能相見吧? 修的聲音逐漸轉冷:「讓開,你明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所以,剛剛你對我的說的話我可以當成你在發(fā)癲。但你如果再來破壞我的心情。不要怪我……」說到一半,修頓住了,他……似乎不能威脅石破伍什么,終于,他想到一個,閉著眼睛,他冷冷拋下話:「拉著你一同墜入萬丈深淵,在地獄在惡鬼的祝福中與我成婚?!?/br> 石破伍長長發(fā)絲遮擋住了他的眼眸,只見他微一偏頭:「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那些事情嗎?」 鋒利的匕首被石破伍緊握著,不少皮膚被劃破,一朵朵鮮艷的血花在地上肆意的綻放著,然而石破就像失去的痛覺般,任由滴滴鮮血滑下手腕:「我已經說過了,我既不在意前方會是天堂或是地獄,也不在意我的生與死?!?/br> 「我只在意你、他們,以及,這漂亮的地方?!?/br> 「所以,就算你想拉我下地獄,我也奉陪到底,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我死了又何妨?」 「所以,雖然很抱歉,但,和我一起回去吧?!故莆榈难凵褶D為堅定,染滿鮮血的匕首往修的胸口猛然刺入。 想像中的血腥并沒有降臨,修一臉錯愕,只是出于本能的擋住了匕首,而匕首卻直直的穿越過去,僅劃破了空氣。 修順勢攬住了石破伍,他貌似無奈的嘆口氣:「孩子,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我和你同為一體,你是我的宿主,而我則是你的『影子』你無法割裂你我,就如同你無法丟棄影子一般。只要你活著一天,我也必將活在你身旁的?!?/br> 「哪怕,那條路有萬千阻礙?!?/br> 修如同惡魔在石破伍耳邊低語:「好好睡一覺吧,睡著了,就不會痛了。這一切都將成為虛無的夢境,好嗎?」 石破伍的眼皮也不由自主的聽從修的指令,彷彿下一秒就要合上陷入沉眠。 他的手緊緊握住刀刃,用痛覺撐著最后一絲意識:「既然你這么說,那……」他露出一抹笑容,就像是花尹或是龔海在那瞬間回眸的笑:「我們就一同走向毀滅吧。」 「不──」修的聲音破了音,伸出手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 匕首劃開了脆弱的皮膚,輕松的在衣服上染怵目驚心的紅。 石破伍將那把匕首,毫無留戀的插入了胸口。 石破伍轉頭對花兮和云瑤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對不起呀,又給你們添麻煩的對吧?」 「雖然你們可能早已淡忘,但,我想謝謝你們那個時候給我的那顆糖,和那句話?!?/br> 「你們給了我家的感覺,這或許就是我會愛上你們的原因吧?!?/br> 「我知道你們早已厭倦我了,對不起。這是最后一次給你們添麻煩了。他很快就會結束的,很快的,很快……」最后的聲音近乎消失,石破伍無神的雙眼望向漫天星河,最后的話彷彿是說給自己聽。 一個癡情人的魂,伴隨著修不甘的怒吼殞于此處。 云瑤和花兮相擁著跪倒在地,花疆和秋竹辰倚靠在樹干上享受這片刻的舒心,這種什么都沒有的虛無令人心慌,卻也令人陶醉,所愛之人就在身旁,從此浪跡天涯又何妨?只要心愛之人在身旁,此生變無憾了。 「太子大人!」腳步聲,鐵器碰撞的聲音,以及踩踏在草叢上窸窣的聲音無不宣告著皇家禁衛(wèi)隊的到來。 修的身影逐漸消失,他似是感應到什么,艱難的扭過頭,露出一個扭曲的笑:「最后一段路了呀,就讓我送你們最后一份禮物吧?!?/br> 無數(shù)利刃飛向花兮和云瑤的胸口,云瑤堪堪避過,卻見花兮仍坐在原處,動也不動──她早就沒有體力了,剛剛還能強撐著一口氣和修周旋實屬精神力的支撐,這一刻,花兮靜靜的看著飛刀,這無比熟悉的東西呀,從那斬不斷的情愫開始便相伴她左右的物品,今天卻也要來帶她上路了嗎? 其實她覺得此生足夠了,她體驗了一段完整的戀情,擁有過友情與親情,既體驗過椎心刺苦的痛,也品嘗過峰回路轉后的美好,她的一生未曾缺少過什么,所有的感情她都曾細細品嘗過。 她這短暫的十二年人生,短而精彩,比那些無聊的生命有趣了千萬倍,所以她很知足了,就這樣結束也無妨,很好,就這樣靜靜的留著追思在他人心中或讓世界遺忘她都很好。 就這樣吧,結束吧?;ㄙ庀胫粗w刀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位久別重逢的故人,而她,正等著這位故人帶她回去那遙遠的地方。 「這可不行啊。」云瑤優(yōu)雅而空靈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向來沉穩(wěn)的聲音尾音帶了點顫抖。 痛與死并沒有降臨在花兮,云瑤擋在了花兮的面前,有些臟的白長衫又染上了另一抹色彩。 「別……別這樣?!够ㄙ獾氖治⑽⒌亩吨c了幾個xue道,止住了冉冉溢出的鮮血。 「很痛的,你……忍忍?!股l(fā)著不祥氣息的飛刀被花兮拔出,本稍稍止住的鮮血又要噴濺而出,花兮用她僅剩不多的神力頂住的鮮血。 云瑤快要失去意識,忽然,他感覺胸前有什么冰涼而濕潤的東西滴了上去,他勉強的撐開眼,就見花兮一邊死死咬住嘴唇,一邊淚水卻止不住的滴落。 他很少看到花兮這個樣子,他看到的花兮是喜歡逞強,害怕軟弱及倚靠他人的,無論前路多么曲折,她總會咬緊牙關的走下去,她無論多么痛苦都不肯說,只會用同歸于盡的精神去面對挑戰(zhàn)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鬼使神差的,云瑤對著還在繼續(xù)哭的花兮說:「吶,別哭了?!?/br> 他吃力抬手點點自己的嘴唇:「不然你親我一下吧,親完沒準就不疼了?!?/br> 他早已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卻有一個柔軟的東西附上了他的嘴唇,睜開眼,只見眼睛紅通通的花兮用一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他,然后閉上了眼睛。 準備來醫(yī)治云瑤的花疆:「……」病人突然和家屬放閃怎么辦?!在線急等! 「你在做什么?!」一隻弓箭不偏不倚的戳在花兮腳邊,其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在皇家禁衛(wèi)隊的眼中,就是有一個不知好歹的女性,趁太子重傷時佔他便宜,只是那身影似曾相識。 花兮本能的把云瑤護在身后,看到來者時也呆住了。 原來,感情終就是不可靠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花兮(垂頭喪氣)(怨念):「為什么要是他?!啊?!作者滾出來面對啊,今天這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聽到沒有?!」 云瑤(坐起來)(頭暈):「所以是誰,讓我看一眼……」(震驚)「哎呀是你……刺激……」 花疆(差點一巴掌爆了云瑤的頭):「傷患給我躺好,逞強好玩嗎?!」 秋竹辰(無比乖巧的拎著藥箱)(一臉和藹):「哎別生氣哈,咱們要優(yōu)雅,他愛玩就給他玩去吧?!?/br> ???(失落)(委屈巴巴):「太子大人你怎么這樣拱我們心中的白菜……至少讓我們多看幾眼吧?!」 咩哈哈哈,讓我賣個關子,來猜猜來者是誰?他有名字,之前出現(xiàn)過……(打開word搜索)四次,在同一章里。 我學乖了,咱再也不說什么回歸了 咱就說,我課業(yè)忙,小說會盡力,但沒辦法成為生活重心,有空就寫,沒空就算了。 說一下,這篇會有兩個走向,be和he,因為我兩個都放不下,所以都有,會先be,be的下章就會he回來,所以熱愛be看完下一章就算完結,he要多一章 先說好,本小姐可是接受了米哈游的洗禮,be刀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