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2章 不得安寧
果然讓郭福林老婆猜對了,方士奇的確是在酒桌上,而且是北市區(qū)分公司經(jīng)理趙永福請客。方太太放下電話說,“再有半個小時回來,你要是想等他就等,如果不想等,那就等我家老公回來我跟他說這件事,到時候讓他給你打電話答復。” 郭福林老婆猶豫了片刻,說那就等一會吧,不就是半個小時嘛,也快。于是,她跟方太太坐在那里開始閑聊。 沒一會兒半小時就過去了,結果方士奇仍然沒有回來。然后郭福林老婆又繼續(xù)等了一會兒,再看了下表已經(jīng)8點,她覺得方士奇說話很不靠譜。 認為今天肯定沒戲,就不想再等下去了,起身要走。方太太趕忙站起來相送,誰知這個時候,方士奇正好回來了。 他一看屋里坐著一個客人,再細一端詳竟是郭福林老婆,心想她來干嘛,肯定是為她老公的事來找我?靠,誰找也不好使,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然后方士奇眉頭皺的很緊,一臉的嚴肅。郭福林老婆卻面帶微笑的向他問好,方士奇也隨之客氣了兩句。 方太太人很直,在一旁冷不防問了一句:“這次總公司是不是撤銷郭福林的職務?郭太太想和你咨詢一些情況?!?/br> “哦,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沒關系的。”方士奇裝作爽快的樣子說。 郭福林老婆開口道:“方總,為何要放我老公的權?現(xiàn)在我們一家人整日不得安寧。我就是想來問問,能不能原諒他這次?” “不能,因為你老公在任懷西縣分公司經(jīng)理期間做了很多違紀的事情,現(xiàn)在有人被把這些事都端了出來,當然我們總公司要嚴肅處理這件事?!狈绞科娼z毫沒有給她面子。 郭福林老婆當時就懵了,迷茫的眼神,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后很低調(diào)的離去了。 郭福林病了一場雖然身體恢復的很好,但還是為自己的事懊悔,一個人躲在家里也不知道是否能憋出一個什么好辦法,反正沉靜在一個人的世界里總是那么的憂心忡忡。聽老婆說她要去找方士奇,他沒有反對。 也許老婆去了還能緩解一下他跟方士奇的矛盾。因為女人辦事有時比男人好說話。老婆一去,郭福林一個人坐在家里這個等啊,只等著能盡快得到她帶回來的好消息。沒一會兒,老婆果然匆匆的回來了。 感覺事情不是很妙,老婆臉色陰沉難堪?!霸鯓??方士奇好說話嗎?”郭福林心急的問。 老婆搖了搖頭說:“沒戲,他的態(tài)度很堅定的,沒有一點讓步的意思,可能你平時這次做事傷了他對你有氣?!?/br> 郭福林聽了老婆的述說失望的垂下了頭,他預感就沒有什么希望,果然讓他猜到了。 就在郭福林滿腹心思時,副經(jīng)理來了。他是有意安慰這位相處多年的老朋友。郭福林說:“我已經(jīng)下去了,以后就不用再稱呼我經(jīng)理,我們就是朋友關系?!?/br> 副經(jīng)理看到郭福林那雙眸子里顯現(xiàn)出日落西山的悲憫和憂郁,甚至還有一絲絕望。 安慰道:“下去也沒關系的,世界上沒有升起不降的波浪,人這一生也一樣,得意三年失意三年很正?!,F(xiàn)在的官也不好當,挑毛病的人太多而且路滑,所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br> 郭福林呵呵冷笑一聲,“不要那么說嘛,估計下一個經(jīng)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你要好好努力,你的前途錯不了,我很看好你。” 他表面上跟副經(jīng)理談笑風生,其實內(nèi)心有痛,尤其剛被撤職,當然更沒有心情和別人交談。 另外郭福林落馬最傷身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羅大同。 這廝是個順風草,誰做官巴結誰。前段時間一看包志文已經(jīng)吹燈拔蠟,馬上開始跟郭福林套近乎,猛拍他的馬屁。當時為贏得郭福林的好感,還慷慨出手給郭太太買了一輛別克。 郭福林落馬的消息正式公布后,羅大同正在深圳的賓館里和包太太玩激情。電話突然響了,他以為是趙永福打來的,拿起一看不是趙永福,而是他的秘書打來的。 就見他說,“郭福林今天被撤職,已經(jīng)不是懷西縣分公司經(jīng)理。” 羅大同頓時驚呆了,問這是誰告訴你的?秘書說祥峰集團的一位朋友告訴的。 羅大同哎呀一聲,腦袋瞬間就像開進了拖拉機嗡的一聲,感覺七竅發(fā)麻。真沒想到,他不在家懷西縣發(fā)生這樣大變化。 羅大同頓時氣的都快發(fā)瘋了,然后很痛苦的說,“想不到我沒在家出這么大事,好啦,我明天就坐飛機趕回去了?!?/br> 放下電話,羅大同哎呀一聲倒在沙發(fā)上,差點斷了氣,好半天才從另一個世界掙扎過來。他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像被人用棍棒抽打后動彈不得一樣,眼睛冒著虛光,臉色蒼白,嘴唇干裂。 “怎么辦?麻痹,剛給郭福林老婆買了一輛車,還沒等我利用上他就沒權了。哎呀氣死我了,70萬元就這樣打了水漂,我是真的很心疼這點錢。人一生能擁有多少個70萬?就是給小蜜花了也比這強吧?這他娘的,虧死了?!?/br> 羅大同心里默語道,心口像被狼咬住一樣難受。然后抱住頭深思起來,即使他天生具有的不可掩飾的狡猾,在此時也無法改變現(xiàn)狀。他對職場規(guī)則非常明了,但也處理不了這樣突發(fā)的事件。 說實話,羅大同真的沒想到郭福林的權位會這樣不牢靠,心說他看上去是一位很城府、很老道的人。唉,真可謂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羅大同又想到了趙永福,迅速給他打電話問詢這件事。 趙永福說,“我也是剛聽到的消息,這次郭福林被撤職太詭秘、太突然了。完全是方總一手策劃的,估計郭福林某些方面得罪了方總。”說完,羅大同連聲的嘆息。 趙永福馬上猜測到羅大同嘆息的原因,肯定是他在懷西縣分公司準備開發(fā)的工程要泡湯。 “郭福林下馬是不是對你有影響?”趙永福故意問。 “當然有影響了,他答應我的事還沒有為我完成?這回他媽的半途而廢了。唉,你瞧瞧我的命,前面承包建設飛機場工程的事剛泡湯,這邊又傳來不好的消息。這次事件很湊巧,正趕上我也沒有在家?!?/br> “你去哪里了?”趙永福問。羅大同嘆口氣說:“和情人出去度蜜月去了,現(xiàn)在跑到深圳去玩?!?/br> 聽了這個消息,趙永福直砸嘴,“什么時候了,度的什么蜜月?真是的,趕快回來處理你那些爛事吧?” “知道,我明天就回去了?!?/br> 這一晚上羅大同簡直是坐臥不安,看看表才是零晨2點。然后掏出了手機給老婆打電話。老婆聽到電話響快速接通問:“這么晚了,你還沒睡?” “沒有,你和孩子好嗎?”羅大同低聲問?!岸己芎?,請放心,你呢?外面生意談得怎么樣?” “唉,最近真叫倒霉,懷西縣出事了,我還哪兒有心思談生意?”老婆驚了一跳,趕忙問:“出了什么事?” “郭福林落馬了,我們剛給他老婆買了輛跑車,什么好處都沒有得到他就下來了??浚喼睔馑牢伊?。”羅大同很低調(diào)的說。 老婆在電話那邊砸著嘴說:“那怎么辦?你不可能再去跟他要車吧?前面他還幫你辦過別的事。” 羅大同嘆息道:“要什么要只能認倒霉,別無他法?!崩掀沤又参苛_大同不要為這件事上火,同時讓他明天趕快回來,大家一起再商談對策。 羅大同“嗯”了一聲,壓了電話。 之后,羅大同一晚上沒有合眼,看上去一點睡意都沒有。并不是他精神過度而是心里有事,他實在無法安下心去睡覺。 一會兒踱步,一會兒又坐在那里發(fā)呆,直到天慢慢的亮了,他才有了盼。 隨之,又一次撥通趙永福的電話,“這么早就給我打電話了?還是那件事嗎?我不是跟你說了,趕快回來,你人不回來怎么處理那些事?你光想跟我說,我能知道你跟郭福林之間有什么交易?” 羅大同立刻沒話可說,電話里只說了句“馬上回去”就壓了電話。 回到懷西縣,的確像秘書說的那樣郭福林被撤職了。可是羅大同又無法去跟郭福林談錢的事,覺得面子上也不好受。最后憋了一肚子氣無從去撒。 在家里呆的實在無聊,他就叫了幾個知己朋友一起聚到飯店鬧酒。 等回了家已是大醉,說話都吐字不清,把“流氓”說成“六毛”,把“蘋果”說成了“屁股”。老婆一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想說他,知道老公最近心里有痛,幫他擦洗了一下臉,就安頓羅大同睡了。 不料羅大同晚上就開始做惡夢。他夢見包志文提著一把刀破門而入,樣子看上去很兇很兇。他哆嗦了半天,渾身上下被嚇得發(fā)不出力。想跑,腿軟的卻像兩個麻花纏在一起互相較勁。那一瞬間把他急得啊,整個身子猶如被肥水煮熟的rou,囔囔的膨脹。 “不好!”羅大同大叫一聲,緊跟著包志文的刀砍在他的棉被上,棉花瞬間綻開。羅大同膽怯的閉上眼,只聽到包志文的砍刀呼呼的在他的身旁飛舞,“咔嚓”一聲,他以為是自己的手指被砍掉,結果不是,是床被砍折。 羅大同馬上睜開眼,發(fā)現(xiàn)他竟然平躺在地上,臉跟前卻是老婆的鞋子。 他莫名其妙的坐起,擦拭著身子上沾的塵土,腦子里一陣恍惚。 最后光著身子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冷靜下來。直到放了個冷屁,趕緊又鉆入被窩接著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