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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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鬼自逍跟他說起這個秘密時,莫名其妙地大笑,五分癲狂五分瘆人。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蒙爾還要下聘娶他了,這是要追著蕭遣折磨。 想到這江熙已經(jīng)開始窒息。 所以一開始蕭遣是聽到了什么要去古鏡? 去一趟古鏡來回得半年。江熙問:“差不多六年前,殿下是不是出了一趟遠(yuǎn)門?” 肖祿:“遠(yuǎn)不遠(yuǎn)門不知道,那次是帶陸鬼一齊走的,一年多才回來,應(yīng)該是趟遠(yuǎn)門?!?/br> 這個陸螢,先是被蕭遣撿了回來,后把蕭遣“嚇”到人格分裂,又是跟蕭遣一起出游。毫無疑問,陸螢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 “你們對陸螢還知道什么?” 肖祿:“知道的就那些,跟你說過了的。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 “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沒什么事。你吃好了記得躺下,我待會兒過來收拾?!彼f完跑到了太陽底下,仰著頭,撐開眼皮子,用雙手扇風(fēng),任陽光照曬。 蕭遣說他是笨蛋,自個也不見得多聰明,好端端的去古鏡自討苦吃,白白給蒙爾還送歡樂。 “喔喔!”歡歡高高地舉起手,摸到江熙的下巴,想安撫他。 江熙低頭哄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那顆湯瘡消失了。“你把痘痘藏哪了,吃了?” 歡歡:“喔?” 第082章 時疫爆發(fā)(8) 湯瘡擴散的勢頭過猛,十天過去,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芳華園的病人已增到兩百,王府外的狀況則更糟,每日都有三四百號新增,哪怕供藥充足,一些暮年、身有沉疴舊病之人仍是喪了命。 蕭郁染了,兩成的官員染了,朝堂停罷,都城封鎖,市集關(guān)閉,又不合時宜地下起連綿的細(xì)雨,漫天的烏云和滿城的藥煙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京城八十萬人,若人人都染上一遭,至少得四五年光景,斷不能任由擴散?,F(xiàn)在只盼病了的人速速好起來,為這可預(yù)見的巨大浩劫騰出可用人手。 為數(shù)不多的好消息是王府最先感染的二三十人都挺了過來。肖旦差點賠了,昏迷了兩天兩夜,那兩日除了還有體溫和呼吸,幾乎與死人無差,江熙每半個時辰便抽空探她一回。 眾人唉聲嘆氣,準(zhǔn)備起了后事。 江熙將被子給她提了提,不舍地道別,與她說了點心里話,又許下好些承諾,愿她走好。 結(jié)果她聽到了似的,動了動眼皮,然后眼淚一直淌一直淌。盡管她熬過了鬼門關(guān),卻不知何時才能下床,能不能調(diào)養(yǎng)如初。 冷安情況好些,但也沒好到哪去,頭發(fā)白了一半,身上的湯瘡像燒傷的皮膚一樣,哪怕以后長好,也不成樣子了。 蕭遣忙于一線,不可開交,已有七八天沒有回府,頻頻差人回來了解情況。江熙的回復(fù)都是:可控,放心。 真真是世家大公子,偌大的王府管理自如,若沒有他的調(diào)度,蕭遣的老巢恐怕要起火。用肖祿的話來說,江熙確實有那么點當(dāng)家主母的范兒。原本不滿江熙的侍仆也慢慢心服口服,決定收起逆反的情緒聽候調(diào)遣,等過了這場風(fēng)波再討厭江熙不遲。 又過一月,京城順了過來,雖然病患仍在持續(xù)增加,但前幾批病患治愈,官府也總結(jié)出了防治經(jīng)驗,處理新患更加得心應(yīng)手,不再那么手忙腳亂了。 朝廷恢復(fù)理政,雖然上朝的官員還不足往昔的五成。 吃了湯瘡的苦,大臣的怨念更深了。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劉彰話里話外都在示意蕭郁:江熙此煞星不除,將災(zāi)禍連年。 蕭遣厭煩地跳過了這個話題,下朝后把劉彰單獨叫到勤政殿。 蕭郁也是被湯瘡折磨得夠嗆,蔫蔫地坐在龍椅上,令武德為他按揉酸乏的后腰,說話卻是鏗鏘有力:“朕知道你們討厭江熙,也知道你們對付江熙已無計可施,但人禍就是人禍,扯什么星象吉兇。朕用司天監(jiān)是為觀測農(nóng)時,制定歷法,洞悉天文以利軍事、航海,不是為妖言惑眾?!?/br> 在東宮時,江熙就教過他們一個道理:這人與人之間相差一兩分的聰慧,是體現(xiàn)不出優(yōu)勢的,如果對方顯得聰慧過人,那么他一定掌握了別人不知道的信息,從而作出了明智的判斷,如果聰明比不過別人,那么就爭取比別人知道得多,一樣能取勝。 作為大齊的最高掌權(quán)者,蕭郁就是掌握最多信息的人,所以他比這些臣子更容易看清事情的本質(zhì)。 從藥材銷毀,到星象之說,到楚王府投入病貓,到湯瘡肆虐,明明白白就是一場人禍,哪怕星象大吉,京城也難逃一劫。劉彰若不是被人利用,就是助謀。 劉彰跪下叫冤:“星象確實大兇,臣不敢妄言?!?/br> 蕭郁微合著眼盯著劉彰:“即使是兇,你也不該主觀地往楚王府上套?!?/br> 劉彰汗流浹背,不敢抬頭。 蕭郁就晾著他,慢悠悠地喝了盞熱茶,又吃了塊點心,才道:“你是不是見過什么人?” 劉彰否認(rèn):“臣沒……” 蕭郁打斷:“你想好再說。朕單獨召你談話,自然是關(guān)照你了,不然……”不然你烏紗帽不保。 劉彰磕頭認(rèn)錯,支支吾吾道:“見……見過李問。” 蕭郁:“他說什么了?” 劉彰:“他說星象既然是大兇之兆,不如順?biāo)浦蹘退麄€忙,將禍因指向楚王府。臣便……便幫了。”江熙人人得而誅之,雖昧了良心,但若能借此除掉大害,怎么不算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