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否則不會問那些問題，一定在試探他！

    “沒有提過！是他殺的嗎？什么時候殺的？是他消失的這半年嗎？”

    李問沉默。

    江熙急道：“你問我這些無非是想探知圣君的死因，現(xiàn)今圣君又是誰，可我實在不知，你應該告訴我你知道的，我才能憑我對蕭遣的了解，與你分析蕭遣有沒有殺圣君的可能。求你，這對我很重要，請你一定告訴我，哪怕你過后要殺了我，也教我死得明白！”

    李問依舊沉默。江熙越發(fā)篤定，李問是一點不知，不然不會這么猶猶豫豫，白費功夫在這里聽他忽悠?？傊@頓忽悠，李問是挨定了。

    許久，李問終于開口：“從蒙爾還的頭顱判斷，他死于十年前，那段時間蕭遣正好在古鏡，并在田莊上?！?/br>
    江熙：“一顆骷髏頭如何判斷是蒙爾還?！?/br>
    李問邊思索邊道：“什么骷髏頭，一顆臘頭?！?/br>
    江熙吞吐道：“臘……臘頭？我不明白?！?/br>
    李問：“身子不見了，頭顱被制成了臘rou，存了十年之久，工藝之精湛，保存之完好，一眼就能看出是蒙爾還?！?/br>
    太炸裂了！

    江熙張口結舌，啞了一會兒，道：“不可能是蕭遣干的，這是極端惡化兩國關系的事，就算是他殺了蒙爾還，難道不應當毀尸滅跡嗎，何必還要留下這個后患無窮的證據(jù)！”

    李問：“我可沒說人是蕭遣臘的，我說的是，人是蕭遣殺的?！?/br>
    “絕對不可能！”江熙不假思索，本能地否認道。哪怕蕭遣已親口承認，可只憑蕭遣那輕描淡寫的原因，他都不相信?！澳憧芍獨⒘嗣蔂栠€，大齊要面臨多大的報復？蕭遣只是情緒不定，不是瘋了?！?/br>
    李問：“我又如何不是百思不得其解?！?/br>
    是了，李問要是確定無疑的話，兩國早開戰(zhàn)了。

    江熙：“你為什么不懷疑是夜照奴殺的?！?/br>
    李問：“憑他的本事，還殺不了蒙爾還。”

    江熙：“論本事他可能殺不了，可有話是‘殺人誅心’，他未必不是從心里擊潰了蒙爾還，使得蒙爾還甘心受死。”完全有這個可能，因為在幻境中，他親眼看到陸螢把蕭遣逼瘋。

    他突然鼻子發(fā)癢，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好像陸螢在背后罵他。江熙心道：對不起，這緊要關頭只能賣你了。

    李問：“那夜照奴為何要保留證據(jù)?！?/br>
    江熙及時捕捉到一個信息，問道：“人是夜照奴臘的？”

    李問倒不瞞著：“蒙爾還的腌制方法是東涼特有的古法工藝，夜照奴精通此藝?！?/br>
    這么說陸螢還是手藝人，真是技多不壓身。

    李問下巴朝江熙身后的房梁一仰，道：“那梁上的臘rou就是夜照奴臘的，也是十年了?！?/br>
    江熙毛骨悚然地回頭看去，生怕掛著蒙爾還的頭顱，只見暗昏昏的房梁上掛著幾吊黑黢黢的rou塊，他咽了咽喉，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吃臘rou了。

    “茲嬤家怎么會有夜照奴臘的rou?！?/br>
    李問：“夜照奴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殺了整頭豬腌制，吃不完，給茲嬤分了一些，茲嬤不愛吃。所以夜照奴為何保留證據(jù)?！?/br>
    夜照奴、夜照奴……按照常人說話的習慣，知道一個人本國的名字時，一般不會一直喚他在別國的名字，比如他跟蕭遣在背后蛐蛐陸螢時，直呼“陸螢”，而不是“夜照奴”，比如他叫眼前的兔崽子“李問”，而不會是“奢庇方”。李問很可能都不知道陸螢“勾搭”蕭遣的大致情況。江熙方才好幾次險些說漏嘴了。

    “我想……”江熙揉著太陽xue道，“會不會是收藏癖好，我在黑市聽說他……你們都很變態(tài)。他不是在你手上嗎，沒問出來？”

    李問沒有了耐性，拍了拍手，大門忽的被撞開，十來個蒙面人出現(xiàn)，將奄奄一息的陸螢扔到他腳下。

    他就知道有埋伏！一個獨居老婦不可能一下子能盛出那么多的吃食，只可能是事先準備好。

    江熙“啊”了一聲，大叫：“你就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夜照奴？！真是久聞不如見面，一見如故！”

    陸螢氣若游絲地罵道：“江熙你個殺千刀的，畜生！”

    只有江熙聽得出這句話背后的含義——我都沒有供出蕭遣，你還誣陷上我了？

    江熙回以陸螢一個眼神：是你先誣陷我被蒙爾還先jian后殺的，現(xiàn)在我倆扯平了。

    李問坐到榻上閉目養(yǎng)神，道：“人給你，你來審。”

    江熙把陸螢撈到椅子上坐好，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xiàn)在大人給你機會招供，你要如實回答，否則小命不保?！?/br>
    陸螢：“我不招又能怎樣，我能不死嗎？”

    額……好像……說的……沒錯?，F(xiàn)在威脅陸螢生命的根本不是李問，而是花柳?。￡懳灥臓顟B(tài)已然是油盡燈枯、生無可戀了。

    江熙也不知怎么的，指著李問突然來了一句：“你老實交代，他就跟你睡?！?/br>
    “那你問吧?！标懳灤鸬酶纱嗬洌叭嗽诨ㄏ滤?，做鬼也風流?！?/br>
    江熙：……

    李問：……

    蒙面人們：……

    人終其一生能守著一個愛好，何嘗不算一種完滿呢?？扌Σ坏?。

    “那……那我問了。”江熙反而害怕了，這家伙可別全盤托出??！他真的怕了變態(tài)了。

    陸螢：“你再磨嘰我就要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