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果王寶成把郭林關起來再殺人,肯定是選擇他自己名下空置的這間院子最為妥當,所以作為痕檢的梁新巧對這個院子更感興趣。 這平房小院并不大,一間主臥,一間廁所,旁邊一間廚房。梁新巧在院門口穿戴上勘察裝備,一邊觀察一邊小心翼翼往里面走,生怕會破壞殘留的痕跡。 王寶成懂得放火焚尸,定然也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但礙于文化水平不高,頭腦也不夠聰明,并不能做到盡善盡美,反而會留下很多線索。 比如在山道邊的懸崖處理郭林的尸體和車輛,明顯不夠隱秘,很容易被路過的人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是偽裝成車輛失控墜崖,但無論是交通隊還是梁新巧都檢查過崖邊的輪胎痕跡,并未呈現(xiàn)意外墜崖應有的痕跡狀態(tài)。 還有將郭林的身份證明拿到遠處分開焚燒,他想到了盡量隱藏死者的身份,卻依然留下很多的證據(jù)。 再加上后備箱里遺落的鉆石,搶劫財務都能留下線索,可見他并非多么心思縝密的人。 這樣的人要留下線索,恐怕數(shù)不勝數(shù)。 第22章 序22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許玖守在監(jiān)控室里,夜幕降臨,她詢問葉竹西要不要去休息。 葉竹西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不能第一時間見證真相的話,會讓她覺得遺憾。所以她堅持留下等結(jié)果,哪怕無聊得坐在那刷手機也還是一動不動。 所幸,并沒有讓她等到第二天。時間悄然走過零點的時候,龐雁和梁新巧先回來了,并且?guī)砹撕芏嘤袃r值的證據(jù)。 “在王寶成名下的平房里提取到了一些未被完全擦干凈的血跡,還有他院內(nèi)埋著的繩索和鐵釬,上面都能提取到屬于人類的血跡和dna組織。我回來之后第一時間把材料送檢,dna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和郭林的完全對上?!?/br> 許玖接過檢驗報告仔細看,葉竹西這會兒也湊了過來,問:“他就把兇器埋自己院子里了?” 梁新巧點頭:“嗯,我估計他也想不到別的處理方法,埋在自家院子里反而更安心。” 這確實是個頭腦不夠聰明的兇手。 許玖多問了一句:“他家里找到劫走的贓款了嗎?” 梁新巧遺憾地搖頭:“沒有。我們帶去的人差不多把院子都挖了一遍,沒找到任何錢財?!?/br> 其實有了dna,已經(jīng)形成了關鍵證據(jù),至于更完善的證據(jù)鏈則要等全部檢測結(jié)果都出來之后才能定。 這時候龐雁接話道:“關于錢財銷贓的事,我有一個發(fā)現(xiàn),根據(jù)村民和王寶成父母的證詞,有一伙人經(jīng)常上門找王寶成要錢,不僅搶他們家的東西,還動手打人。老大,我覺得王寶成在外面欠了巨額高利貸,這就是他這次劫財?shù)膭訖C?!?/br> “高利貸?”許玖眼皮一跳,下意識和葉竹西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交匯的瞬間,奇跡般的看懂了對方的心思。 王寶成借了高利貸還是一貧如洗,他一定沾了黃賭毒其中一樣??此@副樣子,沒有吸毒,最大的可能就是賭博! “他的父母有沒有說他為什么欠錢?” 龐雁搖頭:“他爸媽說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想包庇唯一的孩子,她們不得而知。 許玖偏頭看監(jiān)控,招呼龐雁:“找畢勝來,你倆一起去問他,先問清楚殺郭林的情況,交代清楚之后詳細問問賭博的事?!?/br> 叮囑完龐雁,許玖立刻給林隊長打了電話:“林隊,能確定王寶成這兩天的動線么?” “有線索了,這小子去了縣城一家足療店!” 一開始王寶成還在狡辯,他承認見過郭林,還和他一起吃過飯,就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至于從他院里發(fā)現(xiàn)的血跡,他卻說是兩人喝了酒郭林不小心自己劃傷的,劃傷他的工具就是埋在院里的鐵釬。 龐雁問他:“那繩索呢?繩索上面可有郭林的dna,你為什么綁他?” “我沒綁他,就是喝多了他自己走路都不穩(wěn),那繩索可能是蹭到他了吧?!?/br> 畢勝一拍桌子,喝道:“他自己能蹭到繩索上都是皮rou組織?!再說了,你要是不心虛,你把鐵釬和繩索埋起來干嘛?” 王寶成咬著牙抵賴:“喝多了瞎埋的……” 龐雁氣笑了,晃晃手里的證據(jù),說:“王寶成,以我們?nèi)缃瘾@得的證據(jù),你以為你咬死了不承認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嗎?我們已經(jīng)足以向檢察院遞交全部材料,你逃不掉檢察院的公訴和法院的制裁。我們現(xiàn)在還這樣不停詢問你,不是跟你浪費時間,也不是我們沒其他事可做,而是想最后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br> 王寶成額頭上沁滿了汗珠,龐雁注意到他的腿在不停抖,顯然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時機正好。 龐雁開口問:“秀竹足療店,去過嗎?” 王寶成的臉色立刻變了。 許玖帶著人趕到秀竹足療店跟林隊長匯合,穿著便衣的林隊長正站在前臺了解情況,一屋子客服和技師蹲在墻邊抱著頭,有男有女,無一不是白凈娟秀的長相。 只看一眼,許玖就明白這是個什么性質(zhì)的店了。 葉竹西倒是第一次見這場面,她此時跟在許玖身后,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卻擋不住那雙靈動的笑眼。她的視線在墻邊抱頭蹲著的男男女女身上掃過,而后落到正在被林隊長盤問的領班身上。 領班是個40歲左右的男人,正滿頭大汗的接受盤問。這大冬天的,外面冷風過境,屋里暖氣開得足,烤得暖融融的,而這些便衣警察的存在更是讓人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