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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想去叫外面伺候的人進(jìn)來點(diǎn)上燈,忽然一道閃電亮起,轟隆一聲宛若天塌,她嚇的在榻上一縮,就聽見“吱呀”一聲。門開了。昏昏暗的夜雨之下,有一道灰撲撲的小人影站在門口,似乎濕漉漉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著雨水。“誰?”她心頭突的一跳,“誰在外面?”那小小的人影就站在門口,細(xì)細(xì)微微的叫了一聲:“阿姐……”她渾身一顫,那是……“庭哥兒?”她渾身汗毛聳立,聲音發(fā)抖,“庭哥兒是你嗎?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她匆忙赤著腳下地,剛要跑過去,就聽那小小的人影小貓叫似得道:“阿姐……我疼,我渾身疼的厲害,我一直在流血……我是不是像爹爹一樣死了……”她就猛地一顫僵在原地,渾身打顫,頭暈?zāi)垦?,她的弟弟,她的庭哥兒在這鬧鬼的院子里出現(xiàn),跟她說他疼,他要死了……外面大雨轟隆,可她非常清晰的聽到那小小的人影身上落下的水滴聲,她不敢上前,她怕極了,怕看到庭哥兒鮮血淋漓的站在那里……“阿姐……阿姐救救我,我好疼……”“庭哥兒……”她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腳底冷的她走不動(dòng),“別怕庭哥兒,怪我,怪阿姐,都是阿姐的錯(cuò)……你別怕,你不會(huì)死不會(huì),阿姐一定會(huì)救你……”“阿姐……他們切斷了我的手指頭……”那小小的人聲音又飄又悲切,“我好疼,要阿姐吹吹……”是她,都是她的錯(cuò),她害死了父親,如今又要害死庭哥兒了。“庭哥兒別怕,庭哥兒不怕……”她失魂落魄的走過去,門口那小小的身影忽然在悶雷之下,不見了。“庭哥兒?”她慌了神一般追出去,幾乎是跌跌撞撞絆在門檻沖出回廊,險(xiǎn)些就要摔在潑天的大雨里,有人一把拉住她。“你在做什么?”那人托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拽回來。她被大雨淋的頭腦不清,有些發(fā)懵,扭頭看見裴迎真一張白白的臉,愣愣道:“庭哥兒……要死了?!?/br>“什么?”裴迎真看她像是燒糊涂了,渾身抖的厲害,她眼睛紅著,像是哭了。阮流君失魂落魄的忽然顫巍巍的抓住裴迎真的衣襟,腿一軟就要跪在他眼前,低低微微的哭道:“裴迎真救救我……求你救救庭哥兒,裴迎真你快些翻身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救救我……”裴迎真忙托住她,“許嬌你發(fā)燒了,你燒糊涂了?!?/br>“我沒有……我清楚的很,我聽見庭哥兒叫我了,他說疼,他才六歲……”阮流君站不住,哭的發(fā)抖,“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錯(cuò),全是我的錯(cuò),我該死,可我很害怕,我怕死了無顏面對(duì)父親……我還沒有救出庭哥兒,我有什么資格去見他……裴迎真你很厲害的是不是,你能救我對(duì)不對(duì)?”她抓著裴迎真衣襟的手指發(fā)白發(fā)青,她哭的太厲害了,裴迎真彎腰抱起她輕聲道:“對(duì),我會(huì)救你,你不要怕,我一定會(huì)救你,不要哭了?!?/br>她像是得到安慰,看著裴迎真一頭扎在他懷里昏了過去。第13章十三她燒的厲害,躺在榻上昏昏迷迷的不住的發(fā)抖說胡話,后來漸漸只哭不說話了。裴迎真站在屋子外,香鈴在里面給她換了干凈的衣服,他看著黑夜里的大雨,對(duì)廊下站著的婆子丫鬟冷聲道:“可真是好樣的,你們夫人平日里就是這樣教你們伺候主子的嗎?許小姐燒成這樣,你們?cè)谧约何堇镄菹???/br>那些小丫鬟倒是不敢言語,老油子婆子卻是不怕他這個(gè)不起眼的少爺?shù)?,陰陽怪氣道:“大少爺可要冤死奴婢們了,是許小姐信不過咱們不讓咱們進(jìn)屋伺候的,平日里許小姐只許香鈴和李mama伺候,咱們也是……”裴迎真扭頭一巴掌扇在那婆子臉上“啪”的一聲,手勁大的將那婆子扇的險(xiǎn)些站不穩(wěn),痛呼一聲捂著臉懵了一般看裴迎真,平日里不起眼好欺負(fù)的大少爺居然……像變了一個(gè)人!“你在你們夫人那里也是這樣頂嘴的?”裴迎真眼神冷的像刀子,一眼掃過去讓一眾婆子丫鬟不敢再說話,“狗仗人勢(shì)的東西,今夜誰當(dāng)值?”有個(gè)婆子低頭應(yīng)了一聲。裴迎真冷聲道:“去雨地跪著,什么時(shí)候你的主子醒了,準(zhǔn)許你起來了你再起來。”那婆子一驚,推了推她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那婆子。便聽那婆子道:“大少爺說的對(duì),是咱們做奴婢的疏忽了,等主子醒了自會(huì)領(lǐng)罰,只是大少爺這么晚了還在許小姐這怕是于理不合,許小姐畢竟還未過門傳出去對(duì)她也不太好?!?/br>那意思就是趕裴迎真走。裴迎真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他問的突然,那婆子道:“奴婢金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今晚之后若是傳出去傷了你們主子名聲,我第一個(gè)拔了你的舌頭?!彼謷吡四莻€(gè)當(dāng)值的婆子一眼,“是在等我親自打斷你的腿嗎?阿守!”那婆子被他那眼神掃是一顫。阿守竄過來一腳就將她踹到了雨地,壓著跪下道:“我們少爺不發(fā)威你們就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了吧!跪著!敢起來我就打斷你的腿!”裴迎真再不跟她們多言,看香鈴紅著眼睛出來了,便跟著她進(jìn)了屋子。她陷在軟枕里一張小臉燒紅的不正常,擦的半濕不干的頭發(fā)散在一邊,她側(cè)身躺著弓著身子埋在錦被里還在哭。香鈴也小聲的哭著,揪心的道:“小姐一直在說胡話,什么鬼魂來找她,誰死了,我也聽不懂,小姐這是怎么了?”裴迎真彎腰想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卻聽她哽著叫了一聲:“裴迎真……”他的心突然就是一顫,像是被一只小小的手緊緊抓住了一般,她在難受的時(shí)候需要他一般的叫他。“我在?!迸嵊嫔焓滞衅鹚哪様[正,想要讓她躺舒服了,她卻抓住他的手指在他掌心里貼了貼。“救救我……”她在他掌心里抽泣。“我救你?!迸嵊鏇]抽回手,在榻邊坐了下來,伸手將她潮潮的發(fā)理到一遍,不讓貼著她。她又搖頭哭道:“太久了……你還要多久……”“嗯?”他俯下身去聽她低微的聲音,“多久什么?”“救我……當(dāng)攝政王,救我救庭哥兒……替我殺……”她后面說的太輕,裴迎真聽不清。當(dāng)攝政王?裴迎真哭笑不得,她是當(dāng)真燒糊涂了,說出這樣的胡話。她只不停的哭著說,太久了,還要多久……裴迎真將她緊攥著的手拉開,看到她的指甲幾乎攥的陷在掌心的rou里,拉著她的手指道:“不會(huì)太久,我會(huì)盡快的,你安心睡一覺,一會(huì)兒大夫就來了?!?/br>她如今病起來到像個(gè)正常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