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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飛快:此人不露真實面容,卻定然不會是毫無來歷,他能受皇帝如此青眼,到底是誰呢……不期然的,他的眼前浮現(xiàn)一道俊秀頎長的身影。那個與他擦肩而過的絕色男子——難道是他?!他的眼前仿佛閃過一道電光,細(xì)想之下,頓時覺得自己的猜想有理!那個新任的濟寧侯!弄不好真的是他!他庶子出身,全家冷眼排擠毫無襄助,正符合皇帝對“孤臣”的要求,又是在火場里救了圣駕,這份忠勇博得皇帝青眼……景語憑著直覺。漸漸的將眼前之人與那個風(fēng)姿雋華的青年重合起來——十有八九就是他,錯不了!景語目光閃動,深深凝望著那人,心中卻是燃起激揚之意:若真是你,那我先前真是小看你了!他心頭驀然又出現(xiàn),侯府門外。如郡與廣晟親密相擁的情景,頓時心中的激昂戰(zhàn)意,全部被一盆冰水澆透,化為了滿腔嫉火與憎惡!你不僅與如郡糾纏不清,還要成為我最大的政敵嗎?你有這種能耐嗎……這股無形的火焰燃燒在他心頭。讓他的雙目熠熠生輝,宛如晴夜之中的星辰,下一瞬,他的目光對上了那人!隔著人群,他們的視線碰到一處,電光火石的一瞬,彼此都看進對方眼里!那是火星四濺的敵意與挑釁!那人的眼中似乎透出笑意,轉(zhuǎn)身上馬,丟下一句,“我們兩家都在查叛黨的案子,希望安大人和東廠諸位,不要落后太多才是!”話音未落,他勒馬而去,身后大隊疾風(fēng)一般的跟上,只留下一名錦衣衛(wèi)小旗,取出一只禮盒來遞給東廠的人,“這是給你們安公公的賀禮?!?/br>他的表情顯然不是那么回事,東廠的人恨得牙癢癢,卻終究只敢扭曲著臉接下,那人隨即也離去。周圍人因為這場變故而議論紛紛,站在官署正門前的安素也是面色陰沉,他接過禮盒掂量了下,覺得輕飄飄的,當(dāng)著眾人的面也不便打開,只能硬撐著架勢哼了一聲。慶典儀式匆匆結(jié)束,東廠眾人原本趾高氣揚,此時卻像被霜打了,各個略見沮喪——他們都是皇家的奴才,皇帝的信任寵愛才是立身之本,現(xiàn)在這一塊被人搶先掐尖,哪里心情還好的了?景語走在回廊里,卻是面色平靜如水,而他真實的內(nèi)心,卻也是熾焰滔天——究竟是不是濟寧侯沈廣晟?!他究竟會有什么意圖和舉動?!眼前又再次浮現(xiàn)沈某人跟如郡親密相擁的情景,宛如劇毒酸水染滿了他的心,將他的最后一絲理智吞噬——他狠狠一掌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雕花木門砸在門框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下一瞬,他發(fā)現(xiàn)房里站著一個人。是常孟楚!他身上仍然有些濕噠噠的,衣衫凌亂,手中卻托著一只鐵箱。“東西到手了?”景語沉聲問道,心頭卻是一陣振奮。“是十二妹從樹下挖出來的?!?/br>常孟楚如實講了當(dāng)時的情形,景語聽得目光閃爍,唇邊卻是苦笑道:“她自小就聰慧無比,若是個男子,只怕這一科的狀元都能穩(wěn)穩(wěn)拿到,這點事情落在她眼里,只怕早就留心要查了,我慢她一步落在后頭,也算是愿賭服輸了。”但他心中隨即咯噔一聲:如郡也要追查那只神秘木盒,是為了什么?她知不知道沈廣晟的底細(xì)?她與他,有沒有可能聯(lián)手?這么多思緒紛繁沓來,一旁的常夢楚見他面色不對,喚了他一聲,景語這才道:“無妨,我們來看看這鐵箱里,是不是我們要的東西?!?/br>第二百十六章迷霧鎖孔微銹,常孟楚用刀猛然一劈,那銅鎖從中間豁開變成兩半,如此干脆利落讓他微微得意,一旁的景語卻心中咯噔一下——如此輕易就被毀的鎖,讓他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盒蓋打開,映入兩人眼簾的竟是——一塊長條端正、青泥精胚的沉重長磚!“這、這怎么可能!”常孟楚頓時臉色大變,睚眥欲裂幾乎不敢相信,“我親手從井里撈上來的!”景語目光一閃,面色凝重不見半點波瀾,那般淡漠的眸色卻讓人感覺窒息壓抑,“把過程詳細(xì)說說吧?!?/br>聽完所有經(jīng)過,他垂眸不語,端起桌上微涼的茶抿了一口,“東西在你脫手的那一瞬,已經(jīng)被她掉包了?!?/br>他蘸了茶水,在桌上劃了四劃,形成了一個井字,微微一笑道:“以她的智慧,若是真要算計什么,只怕十個你也不是她的對手!”常孟楚臉上微微抽搐,卻終究忍下了這懊喪與怒氣,“東西現(xiàn)在落到了她手上,該怎么辦?”景語唇邊笑意加深,想起那個聰慧狡黠的少女,那笑意也變得三分溫柔,三分無奈,還有四分的苦澀,“我會讓她乖乖還回來的?!?/br>常孟楚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略有不信,“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你鬧翻了?!?/br>“我們之間的深厚淵源,不是你能明白的?!?/br>景語的聲音里,有悵然,有懷念,更有著決然的自信。如郡,她看起來性子冷,實則卻最是重情,只要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必定會轉(zhuǎn)圜念頭的。只是,他剛剛才揭穿了她父親跟朱棣勾結(jié)的陳年舊賬。害得她受到金蘭會所有人的猜忌,她只怕心里還在怨恨著他……如郡,我只希望,你能遠(yuǎn)遠(yuǎn)離開這些腥風(fēng)血雨。這些爾虞我詐,你為何不能明白我的苦心!他黑眸之中光華閃動,痛苦的澀意一閃而逝,卻終究化為決然——無論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這一盤棋,我定然會下到最后!而且,我也將是最終的勝利者!那些虧欠我和你的,虧欠大家的人,終究要付出代價!廣晟帶著錦衣衛(wèi)的精銳從東廠疾馳離去。駿馬的馬蹄翻飛,清脆的叩響了街上青石條板,兩邊的官吏商民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如避蛇蝎。“大人,這不是回我們衙門方向??!”李盛狠抽了兩下馬鞭。追上了半個馬身,在他后側(cè)高聲問道。“去城西的殯村?!?/br>廣晟沉聲道,李盛卻覺得莫名其妙——城西的殯村都是停放的低階妃嬪和宮女的遺體,也沒什么厚殮祭祀,等到了日子就入土為安。“那個叫做紅箋的女人,尸體就停放在那。”廣晟的聲音從他身前逆風(fēng)而來,話音簡短而凝重。顯示他心情不佳。李盛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