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動起來，摸出來看了一下，抬頭看向陳知遇，“……陳老師……”

陳知遇立住腳步，聲音平淡，“回去了，今天謝謝你。”

“沒事，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她見陳知遇邁開腳步向著教師公寓方向去了，趕緊接起電話。

陳知遇走出去幾步，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蘇南低垂著頭，立在路邊。

身后的書包像是什么重物壓著她，讓她羸弱的身體微微躬屈，細(xì)長的影子讓路燈光拉得很長。

第3章（03）晨霧

有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在我眼前幻生幻化

——簡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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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遇回到住的地方，來了個電話。陳母打來的，問他在旦城的近況。

公寓窗臺上放了盆滴水觀音，前面租客沒帶走的，他打掃的時候見它長勢喜人，也就繼續(xù)養(yǎng)著了。

他靠窗站著，點了支煙，想起自己病還沒好，只抽了一口，夾在指間。

“下周回來嗎？”

“不知道，暫時沒什么安排?！?/br>
陳母顧佩瑜嘆聲氣，“下周程宛生日，忘啦？”

他把煙灰撣進(jìn)花盆里，“……記得。”

“沒什么要緊事就回來吧，不要太不像樣子。”

他“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很久，方才回過神來。秋夜風(fēng)有點涼，他在一瞬間想了很多的事，但驚醒的時候，卻想不起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博識論壇第一天在旦城大學(xué)，第二天的分會場轉(zhuǎn)到s市，一部分老師要跟著去。學(xué)校包了車，早上六點出發(fā)。

蘇南起了大早，到巴士那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到太早了，一個老師還沒來。早上溫度低，她衣服穿得少了，只得蹲在沒有開門的院辦的檐下，緊緊抱著書包。

過會兒，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是江鳴謙。

他是跑過來的，到大巴前門搡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蹲在一旁的蘇南。

“師姐?！?/br>
蘇南站起身應(yīng)了一聲。

江鳴謙笑了笑，“早飯吃了嗎？”

還沒應(yīng)，江鳴謙丟過來一個袋裝面包，蘇南接住，道了聲謝。

面包快吃完的時候，老師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蘇南和江鳴謙站在車外一個一個對著名單，到發(fā)車時，就剩一個陳知遇沒到。

蘇南猶豫著要不要給陳知遇打個電話，便看見不遠(yuǎn)處一道身影走過來了。

江鳴謙在簽到表后面打了個勾，揚眉一笑，“到齊了?！?/br>
待陳知遇走到近前，蘇南跟他打了聲招呼。

陳知遇“嗯”了一聲，上車。

江鳴謙抓住扶手，一下跳上車，蘇南緊跟其后。

她掃了一眼，陳知遇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他身邊還有三四個位置。江鳴謙大喇喇在陳知遇身旁坐下，喊了聲“陳老師”，她只好緊挨著江鳴謙坐下。

天剛蒙蒙亮，老師們起得早，都沒睡醒，昏暗的車廂里，安靜沉寂，只聽見大巴引擎的聲音。

到七點，老師們挨個醒來，車廂里方才熱鬧起來。

車拐彎的時候，蘇南猛得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竟然也睡著了。

“師姐，你睡相不太好。”

她下意識擦了擦嘴角。

江鳴謙呵呵笑了一聲，“騙你的！”

她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好也跟著笑了一下。

江鳴謙是自來熟的性格，自顧自嘰嘰喳喳講開了，從本科專業(yè)講到大四考研，從社團(tuán)活動講到體育比賽，他好像天生有種不會冷場的本事，別人隨意應(yīng)一聲，他就能接下去。

蘇南給他吵得頭有點疼，但出于禮貌也不好說什么。

“下個月有個創(chuàng)業(yè)大賽，師姐你想跟我一起嗎？我已經(jīng)找了三個人了，就還差一個……”

“我不太擅長這個……”

“沒事，新媒體營銷這塊師姐你能做吧……”

“論文開題不寫了？”

一道冷峻的聲音突然插進(jìn)來，蘇南嚇了一跳，片刻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向左邊看去，“……陳老師。”

陳知遇蹙著眉，臉色蒼白，看著有點憔悴。微微靠窗側(cè)坐，腿上放著一本書，手指夾在書頁間。

蘇南急忙道歉，“對不起……”

陳知遇按了按太陽xue，沒說什么。

江鳴謙不敢再說話，干坐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沒意思，就跟蘇南換了個位置，靠著右邊的窗戶開始睡覺。

陳知遇將書攤開，看了片刻，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將本已大敞的窗戶開得更大，微涼的風(fēng)，夾著車后噴入的尾氣吹進(jìn)來。

蘇南見他臉色霎時更加難看，手指捏拳，抵住了胃部。

“陳老師……”

陳知遇瞥來一眼。

“您……您是不是暈車？”

陳知遇沒吭聲。

她忙將擱在一旁的書包拿起來，拉開拉鏈翻找一會兒，翻出個小小巧巧，細(xì)圓管狀的東西，遞了過去。

陳知遇頓了一秒，接過去。

“聞一下……”

陳知遇揭開，湊近輕輕聞了一下。

“使勁，讓氣體沖進(jìn)腦門里……”

陳知遇皺了下眉，還是照做。

強(qiáng)勁清涼的薄荷腦順著鼻腔直沖而入，瞬間感覺胸口郁結(jié)的惡心之感消退了一點。

又聞了兩下，轉(zhuǎn)了轉(zhuǎn)管身，去看上面英文的logo，“哪兒買的？”

“我同學(xué)去泰國玩帶的，淘寶上應(yīng)該有……這管您拿著吧?！?/br>
他說了聲謝謝，也就收下了，“你也暈車？”

“不暈，我拿來提神用的……趕死線的時候，這個比咖啡管用……”她似乎說完才發(fā)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急忙緘口。

“交給我的作業(yè)不是趕出來的吧？”

……她哪兒敢。

“不是，偶爾會……您應(yīng)該聽說過，我們院長布置的作業(yè)特別多?！?/br>
“不怕我把這話告訴給院長？”

“您……您應(yīng)該沒那么閑?！?/br>
陳知遇笑了一聲。

“我室友說，暈車的時候，最好別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