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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那塊懷表,那么她一定能輕而易舉找到詹憶茵話中的破綻,但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冷靜。她瘋也似的跑上樓梯,打開屈湛放懷表的那個抽屜,抽屜里空空如也。她想起詹憶茵對她說:“今天的酒會唐允白也去了,屈湛終于按捺不住情思向她邀舞了!季疏晨!我保證,今晚過后,世人都將知道,唐允白和屈湛,是多么地合拍。”“而你這個隱形女友,也就會被踢出他的生活圈。哦,雖然你也并不真正存在過?!?/br>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疏晨奔潰地跌坐到書房的實木地板上啜泣。這一天,是季疏晨拿到碩士學(xué)位,順利畢業(yè)的日子。她想和屈湛商量,她想回國發(fā)展對沖基金一事很久了,可是屈湛太忙了,忙到今天她的畢業(yè)典禮,他都還要去參加酒會。本以為,今天疏晨又會像這一年多以來的很多日子一樣,等他歸家,直到熬不住困意睡去。可是今天,疏晨不想等了。屈湛回來便又是凌晨,他今天有點開心,又有點緊張,雖然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但他對他才21歲就拿到碩士學(xué)位的女友很是與有榮焉,他有一個bigsurprise要給她。整座公寓大燈通明,屈湛猜他的疏晨這時一定快等不及了。他加快步伐,一開門鎖,卻被玄關(guān)處碩大的行李箱逼得一退,他隨意一推,行李箱穩(wěn)穩(wěn)立在原地,滾輪并未滑動。他想象不到,有什么事能讓他那金貴嬌弱的女友一個人搬動這么沉的行李箱……等一下,為什么這么沉呢……屈湛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設(shè)想,他幾箭步奔上二樓。臥室門大開著,季疏晨正背對著他躬身撣著床單,似乎是在抹去他來之前她坐在上面留下的褶皺。接下來屈湛才知道,季疏晨豈止想要抹去那無關(guān)緊要的褶皺,她連她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印記都恨不能一并泯滅。“行李箱怎么回事?”屈湛穩(wěn)了穩(wěn)心緒,氣息沉沉地發(fā)問。季疏晨這時才正對上屈湛,她泛紅的眼眶讓屈湛心驚rou跳,他下意識上前欲摟她在懷安慰,疏晨卻是一步后退。“阿湛……”疏晨一開口就是哭腔,屈湛心疼得胸口一刺,“我們分手吧?!?/br>屈湛從未想過,季疏晨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居然是針對他的。他強勢地上前把疏晨擁進懷中,“寶貝,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是家里出了什么問題嗎?還是今天畢業(yè)遇到什么問題了?還是生氣你的畢業(yè)典禮我沒有趕到?”屈湛從未如此急切地希望一口氣可以說很多很多,“如果你是因為我而生氣的話,那真的對不起寶貝,我不是不想來,而是真的無法趕來,而且今天你哥哥爸爸不是也去了嗎?我希望初次見面可以更正式一些。對了,我還有準備鮮花給你,你最愛的MisterLin,我……”比語無倫次更糟糕的是,屈湛把鮮花忘在了送他回來的車上。當(dāng)下屈湛也顧不上別的了,他給疏晨擦干眼淚,立馬撥電話給送他回來的司機,請他把他的花送回來。所幸,司機在上一個紅燈發(fā)現(xiàn)了后座那束漂亮卻已經(jīng)有些枯萎的鮮花,已經(jīng)往回趕。等屈湛打完電話,疏晨已經(jīng)從他懷抱中脫身,她左手摩挲右手掌心,裝作剛剛是鬧脾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息情緒,若無其事地問:“阿湛,你懷表去哪兒了,今天怎么沒磕著我了?”聞言屈湛一愣,隨即解釋:“哦,按鍵有點卡了,找人修了?!比缓笤掍h一轉(zhuǎn),“怎么,不生氣了?”疏晨故作嗔怪:“誰讓你連我畢業(yè)典禮都不來的!”屈湛懸著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這時門鈴響起,屈湛去領(lǐng)回他的花兒,送給疏晨:“恭喜你,畢業(yè)了寶貝!”疏晨抱住她的MisterLin,此刻她在想,要怎樣才能把這最后一束花帶回故鄉(xiāng),當(dāng)作是他倆愛情到此為止的證物。第二天屈湛很早就把疏晨叫醒,開車帶她來到了一家攝影棚,等她換好他為她準備的婚紗,她根據(jù)指引來到四下無人的花架下,他站在繁花之下,從口袋里拿出一枚花紋素雅,未曾綴鉆的素戒,單膝下跪。“我以前和你說過,希望等你長到24歲的時候再嫁給我?!?/br>“我曾經(jīng)執(zhí)著于你的生命正好走過兩個年輪,我也而立之年最相配?!?/br>“其實那是騙你的,因為那個時候我以為,你要到24才會畢業(yè)?!?/br>疏晨內(nèi)心酸澀,面上卻依舊綻出一朵笑容,聽到屈湛說:“等你畢業(yè)就結(jié)婚,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br>“寶貝,你真的太棒了,都是因為你的努力,才會讓這一天這么快就來到?!?/br>“所以,嫁給我好嗎?疏晨!”季疏晨在屈湛殷切誠懇的目光下,開心地伸出左手,眼角有淚花溢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快樂還是痛苦的。就讓她最后放縱一次,做一天屈湛的新娘。明天之后,她就把他,歸還給他自己的初心。她知道他也愛她,只是她不想這輩子連得到的愛情,都是灰色的。就算別人不知道,她也不能假裝啊。假裝她得到了,這世上最純粹的愛情。拍完婚紗照的第二天,屈湛照常去上班,疏晨則撥通了仍然在紐約的哥哥季岱陽的電話。季岱陽幫季疏晨搬好行李,從她手中拿過家門鑰匙,“我會替你轉(zhuǎn)交給他的?!奔踞逢柡吞谱域E還有屈湛三人甚早相識,兩人平日往來雖不密切,但仍是老友。但是直到前天深夜,疏晨哭著打給他的電話中,他才知道,屈湛竟差一點就成了他的妹夫。那刻他恨不能打死這個“負心漢”。季岱陽遵從meimei的指示,先去了教堂,這幾年,疏晨和米粒的關(guān)系倒是親如姊妹。她對米粒說:“我要回國了,你要是想和我走,就馬上去收拾東西,要是暫時不想,我也歡迎你隨后來中國找我?!?/br>米粒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可是我沒有簽證這些,怎么和你回去?”“這些我一早就替你準備了?!?/br>米粒這個傻孩子,隨便收拾了些東西,就揮別她生活了十幾年的教堂和她親愛的托馬斯神父,和季疏晨踏上回鄉(xiāng)之路。在飛機上,季疏晨從云端往下望去,好希望厚厚的云層之下,能露出些許美洲大陸的一角,因為那一角或許就活泛著她心上人忙碌的身影。遺憾的是,她往東邊去,她的心上人,留在西邊。一上飛機,就不再能看到了,回頭也不行。屈湛下班后又在工坊待到凌晨,才終于把他的內(nèi)刻畫完成。原本他一早就準備在求婚的時候把懷表一并送給疏晨,后來總覺得缺了什么東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