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就什么也沒說了。

她在一知半解中，在不曾了解他中，突然仿佛抓到一根清明的思維神經(jīng)，有某種答案要呼之欲出了……“哥，難道，你不想當(dāng)族長嗎……”

“……以前不想?！?/br>
那現(xiàn)在呢……

她滿眼的疑惑，還是沒問出來。

***

那天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腦海里想的都是兄長的話。她一向很少思考，因為思考不是她的強項。但是今晚，他曾經(jīng)那些漫不經(jīng)心對她說過的話，她竟全部都有了印象。她有種可怕的猜測，那種結(jié)論讓她不愿意再想下去。

她記得父親說過，狼族族長到死都會保護著他們商氏一族，不能離開閑平鎮(zhèn)，他坐在那位子上就有著責(zé)任守護家族的繁榮與興盛每一天。

她覺得族長好可憐，再多的榮耀，卻是用自己的自由換回來的。

“那狼王族長要是不想當(dāng)族長了呢？”那個時候還挺小的，有好奇問過。

“他不可能不當(dāng)族長的，因為有族長夫人會牽制他。就算族長不愿守護商家，族長夫人一定會。他們兩人中必定有一人絕不會棄商家于不顧。”當(dāng)時的父親說得如此堅定而自信，因為千年來的歷史就證明了這句話。

“那哥哥也可憐?！?/br>
“你哥才不可憐，他將擁有一切，他將坐擁這整個商家！你可知道我們商家一脈在中國多繁華，沒人敢惹得我們！”父親驕傲的嘴臉逗笑了她。

無論是那個時候，還是現(xiàn)在，商詩意都沒有深刻體會到爸爸嘴里那樣驕傲的商家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她也不想體會。

“如果不想當(dāng)族長……”突然，她多希望他不想當(dāng)族長，不想當(dāng)族長她就能自由……但是……

為何又愿意哥哥一直當(dāng)著族長呢……

人真是矛盾。

***

又過了兩三天，商詩意才從商爵亞口中得知兄長留在日本的原因，是因為商爵在日本的分公司出現(xiàn)了某一房長輩涉嫌的摞用公款為己斂財?shù)某舐劇Ｒ驗闋窟B太廣了，好像那一房長輩是跟集團核心的高層血緣很親，那位高層又是集團內(nèi)不可或缺的人才，所以必須慎重對待。

商詩意對這個事兒是不感興趣不好奇的，她現(xiàn)在在盤算要怎樣避過商杰洋堂兄的眼線逃離這里。甚至打了電話回中國找堂姐，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

結(jié)果反倒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詩意啊，在日本過得好不好？爸爸明天就帶青靚來見你了。”

商品務(wù)中氣十足的聲音。

讓商詩意驚訝的不是他明天要來日本，而是另一個人：“商青靚？！爸爸你說的是商青靚？！”

“除了她還有誰？”

“但是她不是失蹤了嘛！”

“只要沒出中國很容易就能找回來的。”那頭滿不在乎的聲音。

“那她可以回商家了？！”商詩意這下可好奇了。

“不可以，族長說過的話就不能收回來，她已經(jīng)不是商家人了?！?/br>
“那爸爸為什么跟她在一起？”商詩意疑惑了。

“這丫頭，說到底還是年輕不懂事。爸爸看她也可憐，就想著你也在日本，把她帶到日本來照顧下吧?？偛荒茏屢粋€千金小姐過苦日子吧？”

“那我還過了兩年苦日子呢……”商詩意心態(tài)不平衡了。

“那是你自找的！”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商品務(wù)就來氣了：“我還沒跟你算三番五次逃跑的事呢！臭丫頭，整天就讓你哥*心，你瞧瞧給你哥丟了多大的面子了？！還不收斂著性子！”

“我！那不是我因為不喜歡——”猛然止住音，想起她現(xiàn)在是被竄改記憶的人，對任何人都得防備著。于是話鋒一轉(zhuǎn)：“我那個時候不喜歡哥哥嘛……”語氣甚是羞噠噠的。

那頭老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學(xué)著她撒嬌語調(diào)重復(fù)了一次，把商詩意給窘得差點想自殺。還好這不是真心話，要成了真，她馬上跳黃浦江去。

“好了，等爸爸來了再跟你詳談青靚的事?？傊綍r她過來你要好好待她，怎么說這孩子從小為了你吃了不少的苦頭了……”

商詩意黯然了，勾起了堂妹離開前那一番仇恨言詞。“嗯……爸，我會彌補的，讓她在這邊過得好些……”

一個人活著如果只是為了另一個人才存在，這不是太可悲了嗎……

哥哥，和青靚其實也一樣的啊……

70

商品務(wù)帶著堂侄女商青靚來日本的時候，商詩意沒去接機，她被商爵亞帶走了。商爵亞說有一場電影很好看，那時候她剛和商馳業(yè)要出門，便抬頭看向站在玄關(guān)門穿鞋的兄長，閃了下神后她答應(yīng)了。

電話掛斷后，她臉色有些復(fù)雜地對他說：“哥，你一個人去機場接爸爸吧，我有點事兒就不去了。”

他抬頭望向她，面色雖然帶點詫異卻也沒開口追問，點了頭便走了。

商詩意呆在屋里頭半晌才輕輕嘆口氣，拿好包出去了。并沒有當(dāng)時就奔向電影院，她在外面晃逛了好一會兒，又去附近的公園坐了坐，眼看時間到了才拖著腳步走行過去。

商爵亞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右手提了個塑料袋里是滿滿的零食，過來前買好的。

“讓你久等了！”揚起笑容走了過去，她像無事人一樣。

他搖頭，“進(jìn)去吧?！?/br>
兩人進(jìn)了電影院，找了后排的座位，黑漆漆的電影院里只坐了個稀疏。他所說的很好看的電影，似乎不太受迎歡。

電影開始時，兩人還專心地看著，過了一會兒便是商爵亞先聊開了：“我忘了今天是你父親來日本的時間，不去接機嗎？”

“早過時間了?！彼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電影，手忙著往嘴里送爆米花。

“過幾天，你會回去了吧，你父親都來了。”他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影屏幕，只是手沒動。

“嗯，應(yīng)該是這樣。我爸他把青靚都帶過來了，雖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青靚一定還恨著我，讓我照顧她，她一定不樂意的?！?/br>
“為什么？”女主角突然尖叫了一聲，讓他皺了眉。

她抖落了手中的爆米花，因為屏幕中的血腥畫面實在過份地恐怖了些?！耙驗樗f我們太自私了，她有自己的人生，不該因為一個族規(guī)而毀了自己一輩子。她想要自己的生命自己作主吧。”

“那你呢？你的人生要自己作主嗎？”他還是沒有看向她，只是撿了一顆落在她袖子上的爆米花扔進(jìn)了嘴里，輕輕地咀嚼感覺不出一絲味道。

“啊……”她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