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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執(zhí)筆之人心志之堅定實是該叫人嘆服的。穆清本應(yīng)該坐在凳上寫字的,然她一直視此等能給自己放懶的行為是給自己添惰性的,于是便要一直站著,這會子聽見爾蘭的聲音才抬起頭放下筆。主子寫字,自然有一個奴婢要磨墨的,綠竹伺候穆清慣了,今兒依著慣例給自家娘娘磨墨,這會連忙放下墨錠,張羅著給娘娘凈手。穆清一瞧見綠竹額上的粉紅印跡便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距綠竹被砸已經(jīng)過了十來天,十來天過去了,她還好好的,沒死,還在這宮里過活著,只是看見任何有關(guān)于五皇子的信兒就覺得渾身都是要不自在的。那日五皇子一番胡言亂語她聽過也就聽過了,當時心亂如麻思考不能,然腦子總能記著兩人身份,遂當時五皇子種種言語過后她也就是別過眼拒著五皇子所有動作,最后只將那人氣的暴跳旋出殿外這才罷了。十來天里,五皇子總也要瞅空兒來昭陽宮的,來了她就走,去太后那里,去別個主子那里,一反她先前不串門的樣兒,倒是結(jié)識了宮里好些個主子。有幾個時日五皇子天黑也不出宮殿,她也就干坐著,不言不語不理會那人。話句子聽過且就算了,可是那人總也要動手動腳不規(guī)矩,倘若這時候,她也就不管不顧咬牙劈頭蓋臉的掙扎撕打,再不是個端莊溫良的模樣,想著若是五皇子也給她幾巴掌就徹底把這事兒了了,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牽扯,可那五皇子總是臉色鐵青和她撕纏一會最后出殿。如此一過也就小半個月了,穆清已經(jīng)漸漸從那種羞恥感里出來了,只是越發(fā)的不*說話,她知道那是她心亂的緣故。即便面上怎樣的憎惡五皇子憎惡那罪惡的一夜,可是心里怎么能說放開就放開?她除了皇上從未有過別個男人,皇上也未曾那樣徹徹底底的要了她。先前她戀慕的沈宗正,她有婚約十年的太子,加上皇上,五皇子是真正意義上奪了她身子的男人,是真正從里到外都將她看了個透的頭一個男人,她哪里能如表面上那般。再者說,那人總也要那樣任性,總也要由著他的性子,沒來由的就說那些個話,她從未有過誰跟她說那樣的話的經(jīng)歷,過后心亂又覺著新鮮奇怪,又覺著有股子說不上來的能叫人羞恥的從心底竄上來的酥麻感,于是她生氣,生氣又害怕,越發(fā)的想要遠離五皇子。“娘娘,娘娘?”綠竹擔心的看著自家主子,她打濕的帕子已經(jīng)舉了半天,可是自家主子入定一般站了好長時間就是不說話,眼睛直直盯著她,直將綠竹嚇了一跳。穆清回神,接過帕子擦手,再看了綠竹,看著那傷疤總覺得礙眼的很,都是這傷疤的緣故才叫她這會又亂了心。遂道“老在我跟前兒晃什么,若是閑著就去繡樣子去。”穆清這話說的甚是語氣不好,綠竹一驚想著莫不是她又做了什么叫娘娘生氣了,一時惴惴不安。穆清知道綠竹無辜的很,可是性子上來她抑制也抑制不住,于是轉(zhuǎn)身收拾去長春宮,想著定是父親又進宮了。然臨走的時候看見跪在地上的綠竹可憐,于是招手叫了綠竹跟著她去長春宮,嘆了口氣想著她怎的變成如今模樣,越發(fā)的不像她。“微臣見過靜妃娘娘?!?/br>“蕭大人有禮了,快快請起?!?/br>穆清一進長春宮,先是行了如上這樣一對話又同蕭貴妃行過禮這才坐定,坐定之后長春宮照例是所有奴才們都在殿外候著,殿里只剩下三人這才開始說話。算起來穆清進宮也有數(shù)月,蕭鐸原本有種種擔心,擔心后宮這樣人吃人的地方穆清名面兒上的娘家?guī)缀踉诔谜f不上任何話,難免要被宮里其他娘娘欺壓。后宮就是這樣的地方,娘家勢力是后宮之人得寵的最大籌碼和依靠。豈料短短時間之內(nèi)穆清竟已封妃,這讓蕭鐸暫且放了心,他還當是穆清因了懂事得了圣上寵*,壓根不知穆清和皇上達成的那已經(jīng)類似于契約般的東西。穆清不敢也不愿將皇上的秘事告訴別個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父親知道是禍不是福,遂她自然擺出她在宮里很好的樣子,種種行事只撿好的跟父親說說讓其放心,對于她和五皇子之間雜亂糾纏自然也隱去。“為父知道你眼下在宮里過活的也還算順遂,只是若早些為皇上添個一兒半女的方是長久之計,宮里朝夕更變,若沒個子嗣依靠……”穆清下意識的看了蕭貴妃一眼,見蕭貴妃臉上并無異色,且還像是贊同父親的樣子頷首,她垂了眼瞼點點頭道“女兒省的?!?/br>“皇上將兵器制造一事又交予劉家cao辦,你外公料想這定是你在宮里出了力,著我進宮給你帶了些零碎用度,你在宮里有用得著的地方且先用著,若是有什么難處跟貴妃娘娘說話,我屆時尋了空子自然會進宮?!笔掕I說話間從袖口掏出厚厚一沓銀票,足足有半尺來高遞給穆清,穆清無言接過,她在宮里確實處處需要花度,單就那點月銀自然是不夠的。長春宮殿里三人還在絮叨說話,誰都沒瞧見站在殿門口的一個宮女端著茶托子在殿里站了半天方進了來。一有進來上茶的宮女,三人還是如常說話,只是說的也盡是些家長里短的問候話。穆清同蕭貴妃一同坐在榻上,蕭鐸坐在凳上,這會蕭貴妃正同蕭鐸說話,穆清在邊兒上聽著,卻是端茶碗的時候不經(jīng)意看了那宮女一眼,覺得實是眼生的很,然眼生也沒言語,還當是長春宮又進了新宮女。這邊廂穆清等父親走后又在長春宮坐了好一會這才回去,回去卻是她有訪客。“meimei不知jiejie前來,還請jiejie勿要歸罪?!蹦虑逵f話,看見溫昭儀前來自然是笑臉相迎。她比昭儀位分高兩階,可是因了她年齡比溫昭儀小太多歲,于是私下里常自稱meimei。“meimei不怪罪我不經(jīng)知會前來就甚好,我還哪有臉面去歸罪你?!睖厥缟饕娔虑暹M殿,迎上來嗔穆清,言語間頗是親昵。她今日著一身兒飄廖裙襖裹緊綢緞,玲瓏身姿寸顯無余,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huán),血紅桔梗花的簪子,端的是艷麗無雙。穆清端莊,昭儀美艷,兩個人站在一起連昭陽宮的奴才都覺得耀眼的厲害,暗道后宮果真是藏花兒的好地方,各色珍稀都開得艷艷的。穆清這些時日因了五皇子老是來昭陽宮惹得心煩,遂經(jīng)常去宮里其他殿,去的最多的便是那華芠殿,正是溫昭儀處。穆清本不愿意和宮里的女人結(jié)交的,然在宮里長久生活下去,自然不可能老是一人孤孤零零也沒個說話的人,因著先前這溫昭儀在迎六皇子宴上進退得宜,穆清原先抱著觀望態(tài)度和溫昭儀說話,近些時日卻是覺得她和這昭儀說話真是投機,且溫昭儀大事小情也總會過來和穆清商定,于是一來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