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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被血染成猩紅。喬兮水感覺原主氣得發(fā)抖。他自己氣息紊亂,手上因著無邊的憤怒怨恨而抖成了篩糠。喬兮水眼尖,看見了不遠(yuǎn)處安兮臣丟過去的林泓衣的腦袋。林泓衣目光驚恐,似乎在死前看見了什么令人恐懼的人或事物。原主視林泓衣為親師,從前開始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自然氣的發(fā)抖,無法思考。他咬牙咬得咯咯作響,眼睛死死盯著血海中央的安兮臣。可喬兮水看著安兮臣,卻只覺得心口疼。安兮臣站在血海之中,渾然不聽昔日同門的哭喊。他身上雷驚電繞,被一片暗色包裹,眼角邊的紋印肆意而張揚,是他墮入深淵的證明。他的渾然不聽,在原主看來是毫不在意。是安兮臣無情,發(fā)瘋,無可救藥。但喬兮水卻明白,那是他已經(jīng)麻木。他的一切都絕望了,他在血海里抬頭看著最后的光。他的師兄,他的月光,他放在心口上顫顫巍巍捧著的血珠,從此墮入漫長深淵,再無自由。他聽見原主崩潰的聲音顫抖,沖安兮臣叫喊:“瘋子?。 ?/br>“欺師滅祖?。∷侨ゾ饶愕?,幫你的?。。∧氵@是非不分的混賬?。』钤撎齑蚶着?!”安兮臣默不作聲,好似聽不見一般,就那樣安靜的杵在那里。“你哪配得上一句師兄!!”他喊得聲音嘶啞,撕心裂肺,“瘋子?。 ?/br>“師兄”二字一出口,安兮臣忽然轉(zhuǎn)過了頭,原本平靜如一潭死水的眼中瞳眸一顫,但轉(zhuǎn)瞬間就仿佛受了一陣刺痛似的,表情一扭曲,一陣驚天暗雷從他身上飛涌而出。原主反應(yīng)驚人,一下子側(cè)身躲過。原主氣極,罵人的話出口成章。喬兮水無心去聽,他眼里只有安兮臣。他看見安兮臣捂著雙耳,低下了身,如同螻蟻一般佝僂下去,聲音顫抖,似有哭意。喬兮水雖離他極遠(yuǎn),聲音卻聽得清晰。他聽見安兮臣哭泣著,哀求著。“住手……”“求求你了……停下……”暗雷似纏繞不去的游魂,將他染成一頭血色修羅。那些雷鳴滾滾落下,四方奔逃的人們混著痛罵聲。他是一頭怪物。在危險面前,無人理會怪物的細(xì)聲細(xì)語。“小心!他又在念咒了!”“離遠(yuǎn)點!!”“跑!!離這瘋子遠(yuǎn)些?。 ?/br>他的求饒聲混在滿天哭喊慘叫中,如此微不足道。暗雷纏繞至他的手上,又纏到他的脖子上去,要將他半張臉都蒙上了暗色。他被強逼著抬起手,手中電閃雷鳴。那些暗雷仿佛有意識似的,升騰起一片暗霧來,讓他整個人都被霧包裹,讓人看不清他面容,離得又遠(yuǎn),更聽不見他求饒。“救……”他的求救剛出口一個字,那暗雷就迫不及待的封住了他的口,隨后,他手中雷迸天驚。夢境忽然戛然而止,喬兮水猛然驚醒。他感覺又壓抑又難過,心口像被人舉起石頭砸的血rou模糊。胸口悶得不行,他只好蜷起身子來,喘了幾口氣。這是他做過最漫長也最真實的一個噩夢。他心臟仍在碰碰撞著胸腔,撞得他頭皮發(fā)麻,背后發(fā)涼。喬兮水雖覺得漫長,但天色還沒亮。方才那些東西一幕幕還停留在他的腦海里,他面對著墻,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總算是壓下了心跳聲。安兮臣,他的師兄。——是被逼著屠殺同門的。只一句師兄,就將他從絕望深海中拉了出來。可沒人聽見他的求饒,沒人去試著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只說他是瘋子。喬兮水心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了。難過極了,卻又無法動彈,難受得胸口悶得慌。他突然想看看安兮臣。于是轉(zhuǎn)過了頭。安兮臣雖然一向把自己裹成密不通風(fēng)的團(tuán)來睡覺,但睡夢之中似乎也覺得悶得慌,悄悄露出了一條縫??p中他露出了半張臉,還有一只手。他睡覺時也不安心,眉頭緊鎖著,而那只手,正緊緊抓著喬兮水袖子的一角。他不敢抓得太多,亦不敢松手。 第65章喬兮水被綁著手,?既不能抱他一下,?也不能握握他的手。夢中情景猶然歷歷在目,他難過得像被石頭壓住了心口,一口氣都喘不過來。為什么?他心想,從前安兮臣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哪怕出身骯臟不盡人意,?也不該因為林泓衣區(qū)區(qū)幾句話就被唾棄被厭惡,淪落到這種地步。沒有人管安兮臣了,?但他不能讓安兮臣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喬兮水想要他活著,活下去,沉冤得雪。為此,?喬兮水得做點什么。喬兮水心里敲著算盤,翻過了身,盯著安兮臣半張睡顏,心里暗搓搓的想。誠然,?安兮臣如今一條命懸在深淵邊上,?是涅槃術(shù)半推半拉的鎖著他的魂。他已經(jīng)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等死。但系統(tǒng)說會給他一條生路,?那就肯定是有機會的。系統(tǒng)這科學(xué)東西在這一切以修仙為主的世界里無疑是一個bug,說不準(zhǔn)還真能有什么能力。放手搏一搏,?總比等死來得強。現(xiàn)在離立冬還有些時日,?喬兮水對安兮臣的影響力又比想象中大得多。他肯定還有機會——救安兮臣的機會。第二天一早。喬兮水正襟危坐,看上去像個入了敵營視死如歸威風(fēng)凜凜的壯士某。只不過被綁著的雙手配上他嚴(yán)肅威武的表情,有那么點滑稽。但這不重要。安兮臣剛洗了個臉回來,?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這位喬壯士就一臉嚴(yán)肅的對他說:“師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正背對著他的安兮臣聞言,“啊?”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來,眨了眨眼,有點莫名其妙。喬兮水卻從不輕易放棄。他不依不饒胡攪蠻纏的纏著安兮臣,安兮臣又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只得留在臥房里,聽床上那人滔滔不絕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