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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墨遲,就轉身走了出去。如果說一百步算功德圓滿的話,他已經向墨遲邁出了九十九步,這最后一步只要墨遲稍有提腳,他便再不放手。墨遲的心再次亂成了一團,看著滿桌喜歡的飯菜卻沒有任何胃口。夜,一片寂靜,墨遲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思緒由從前到現在,一股腦的全亂纏在了一起,他不由得心煩意亂,穿衣起身后,遲疑了片刻便出門了。第十四章天上星河轉,人間簾幕垂。夜空如同潑墨般漆黑,月色朦朧,偶爾有陣陣輕風吹過,樹影婆娑。墨遲足尖輕點地,起身飛到屋后的木棉樹前,負手而立,眼睛癡纏的看著那一樹的火紅,喃喃道:“花已經開了啊。”似乎這一抹紅色能暫時撫平心中油然而生的奇怪感覺。都說木棉花花開葉不在,花紅葉不綠。在去鶴閻山之前都還光禿禿的木棉花樹,沒想到這次回來,已經滿樹的艷麗如火。墨遲緩步走到木棉樹下,蹲下身,素手在樹根旁挖了起來。也許真的是在凡間待的太久了,似乎已經忘了只需動用法術,眨眼間想取的東西便可破土而出。修長的手指扒開殘花落葉,刨開樹旁覆蓋的泥土,不一會兒,一壇酒便顯露了出來,墨遲拍了拍手,嘴角微揚將酒壇抱在懷里。也不在乎地上是否干凈,他順著樹干坐了下來。剛打開酒壇,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慢慢飄散開來,愛好美酒的墨遲心情一悅,眸中綻放出點點星光:“果然是一壇好酒。”這壇酒可是他好不容易從顧蒼嵐那兒尋來的,想到當時顧蒼嵐的一臉傷心,悔不當初的模樣,墨遲便忍不住輕笑出聲。他一只手枕著頭靠在樹上,另一手拿起酒壇,頭輕輕向上仰,舉起酒壇的動作說不出的優(yōu)雅,酒水準確無勿的倒進口中一滴也沒有浪費。木棉花開得正艷麗,風乍起,紛紛揚揚。數朵木棉花輕飄飄落在墨遲的肩頭、衣袍,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捻起掉在衣袍上的木棉花,湊到鼻尖輕嗅。假若聞的不仔細,就無法察覺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如夢似幻。“珍惜.....無論酷暑與嚴寒,年年只為那不到一月的花開綻放,確是該珍惜?!?/br>鼻尖是木棉花的幽香,嘴里卻癡癡的呢喃著。*****屋后,一顆高大挺拔的樹,花開的正紅,那花像一團團熊熊的火在燃燒,把天際染得一片通紅。“你知道這是什么樹嗎?”墨遲拉著才到肩膀的小楚析,忍不住問道。他看過的花花草草有上千萬種,可從未見過這么一棵樹,如烈火般肆意。楚析用稚嫩的聲音,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是木棉樹。后山上原本有一大片,后來被官府的人全砍了?!?/br>“真是可惜了,可為何要全砍了?”楚析認真想了很久,終于挫敗的出聲:“我也不知道,這棵樹好像在我出生前就有的了,但每年只開一次花,開花不到一月便敗了?!?/br>頓了頓,又繼續(xù)道:“我曾聽夫子說過一個關于木棉樹的故事。”聽到這墨遲來了興趣:“哦,要不你給我講講?”楚析看著掉落在手中的木棉花,偏著腦袋陷入了回憶。傳聞,有位將軍常年在外打仗,和家中的夫人一年只能見一次面,一次又一次不知生死的離別總讓夫人患得患失,于是在又一次分別的時候夫人下定決心悄悄尾隨夫君。后來卻被將軍發(fā)現了,夫人以死相逼,將軍無奈之下,只好破例帶夫人上了戰(zhàn)場,不過也只允許夫人在帳營內走動。雖然與將軍距離更近了些,但見到將軍的日子還是屈指可數。就這樣一年復一年,將軍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夫人便勸將軍是時候放下這些軍中之事。將軍擁著夫人站在木棉花樹下,承諾道,這是最后一次了。隱隱猜到結局的墨遲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后來呢?”楚析把手里的木棉花輕輕放在了樹根旁,緊繃著的小臉卻閃過一絲難過。后來,傳來了將軍凱旋歸來的消息,夫人就迫不及待的站在營帳前的那顆木棉樹下等著將軍勝利回來。將軍剛到就看到了,一身紅衣的妻子在木棉樹下翹首以盼的模樣。潔白的木棉花一朵接一朵的飄落,美得好不真實。將軍緊緊抱住夫人,始終嚴肅的臉上終于展開了笑顏:“我們終于可以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了?!?/br>可哪料一支箭卻刺破了他們期盼多年的心愿,將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面前。那些潔白的木棉花不知是被夫人的衣服映紅的,還是被那肆意橫流的鮮血染紅的。大家只知道那天滿目的鮮紅讓人心痛。將軍終成了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羅剎,他立誓再也不讓敵軍有傷到本國人的機會。后來,他命人把那棵樹運回去,將夫人的尸體埋在木棉樹下,從那以后木棉花開紅如血,就如同身穿紅衣的夫人,也如那滾熱的血液。直到將軍在處置南蠻余孽時遭到暗算,中了劇毒。軍中大夫皆說此毒無藥可解,將軍回鄉(xiāng)日日守著院里的木棉樹,本想死后和夫人共葬木棉樹下。卻意外遇到神醫(yī),巧的是木棉花竟是解藥,而當下正值木棉花開之期,神醫(yī)摘下院里火紅的木棉花做藥,將軍喝下后身子竟?jié)u漸好轉,也不知是花救了將軍,還是夫人救了將軍。一時間眾說紛紜。將軍用自己的一生換回了百姓的安康,余生一直守在那棵火紅的木棉花樹前,老后終于如愿與夫人葬在一起。將軍救了國家,木棉花救了將軍。將軍是國家的英雄,救了將軍的木棉也當稱為英雄。后來人們都稱木棉樹為英雄樹,還說木棉花象征著珍惜。說著楚析抬起黑如點漆的眼睛,拉著墨遲的手又緊了些:“珍惜眼前的人?!?/br>聽到最后這句話,墨遲一掃心里的不愉,低頭看了看拉著自己的楚析。“嗯?!?/br>尾音上揚,他勾起唇角,眉梢眼角都帶著些暖暖的笑意,伸手揉了揉楚析的小腦袋,微笑著說:“那你可要拉緊我?!?/br>*****樹下,木棉花起。“惜花....惜人,當下到底該怎樣惜?”陷入回憶的墨遲猛然睜開眼,眼里卻是從未顯露過的偏執(zhí),嘴角漾起一抹苦笑,抬起手里的酒壇,繼續(xù)喝著。對于他,喜歡便是喜歡了,自己從不是矯情之人,只要想開了,便會遵照自己的意愿,無論將來會發(fā)生,只要是他認定的,誰也無法阻止。這邊,回到屋的楚析也難以入眠,自從墨遲離開后,就沒安穩(wěn)的睡過,一入睡便會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