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嗯？傷哪了？”他半摟著盧涼，緊張的問。

“腳……”盧涼咬了咬嘴唇，靠著陸金山，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嘴角。

他勉強(qiáng)的要站起來，又邁不開步子，只能一蹦一蹦的往前走。

“來，我背你，跑什么?！贝鬆斂此@個(gè)樣子，就彎了腰，要背他，嘴里訓(xùn)斥著，還不忘拍打拍打盧涼臟了的衣服。

盧涼點(diǎn)頭，還齜牙咧嘴了一下。大爺托著他的屁股，把他背在背上，往上掂了掂。

大爺?shù)谋?，那么寬，那么?jiān)實(shí)。兩只大手扣著盧涼的膝彎，走的穩(wěn)當(dāng)。

陽光已經(jīng)下去了，天色微淡，盧涼臉上帶著點(diǎn)幸福的樣子，他低著腦袋，嘴唇隔著衣服，貼在陸金山背上。

往前走一步，他的唇，就碰一下大爺?shù)谋场?/br>
盧涼手上的盒子晃蕩著，他胳膊緊緊摟著陸金山的脖子，那是他的大哥。

兩個(gè)人捱了一路，天黑透了，才回了家。老太太已經(jīng)歇下了。大爺屋子黑著，沒開燈。

開了燈，陸金山就愣住了。

滿地都是碎紙片子。

是盧涼的課本，不知道被誰扯的稀碎，扔在地上，還拿茶水泡了一遍，已經(jīng)糊成一片了，根本就不能用了。

“呦，回來啦?！遍T后轉(zhuǎn)出個(gè)人影，陸銀山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盧涼，他手里還拎著盧涼的書包。上面墨跡未干，黑糊糊的。

“大傻*逼！”盧涼頓時(shí)就急了眼，他從陸金山背上嗖的一下跳下去，撲在陸銀山身上，和他撕打在一起，陸銀山也沒躲，直接一拳頭打在盧涼臉上。

大爺就見盧涼小豹子似的沖過去，不像腿腳不好使的樣子。頓時(shí)心里驚了一下。

他二弟薅頭發(fā)挖眼睛的損招盡出。兩個(gè)孩子滾在一起，撞的桌子凳子當(dāng)當(dāng)?shù)膩y動。

“住手！”大爺一把扯開二弟，把盧涼護(hù)在身后。

“你干什么陸銀山！”

陸銀山眼睛狠狠的瞪著盧涼，小臉噗噗的，咧著嘴哭了。

他哥沒保護(hù)他，保護(hù)盧涼了。

“他們都說我是撿來的，啊啊啊啊，大哥不要我了?。。。?！”小子正半大不大的，一把嗓門震天響。

第36章過火

“你聽誰說的！”陸金山實(shí)在受不了他慘無人道的哭聲，只能哄勸著，拍著陸銀山的后背。

“好了，別哭了！”

“他們都說?。　标戙y山狼哭鬼嚎的，就差撒潑打滾了。

別的弟弟，整個(gè)陸家，除了盧涼，還能有誰！??！

“還說我是撿的，啊啊?。?！”陸銀山越想越氣，哭的更兇了。他鼻涕眼淚的淌，和著一起，滑不溜丟的惡心。

盧涼站在一邊，瞇著眼睛看著他。

陸金山無奈的嘆口氣，他隨口說的而已。

“那你和盧涼不都是大哥的弟弟嗎……”大爺怕他驚了老太太，只能摸著陸銀山的腦袋瓜，一頓安慰。

“大哥以后也要帶著我出去玩！不能只帶他！”陸銀山得理不饒人，他纏著他大哥，鼻涕抹在大爺肩頭上。

“嗯，好了好了?！?/br>
“以后不許胡鬧了！”

“給阿涼道歉！”大爺話鋒一轉(zhuǎn)，指了指一地的碎紙片子。

“給他！不可能！”陸銀山跳了腳，聽他大哥說要給盧涼道歉，一溜煙的跑了，還不忘沖盧涼吐了吐舌頭。

小孩子心性。

“陸銀山！”大爺追出去，那小子跑的比兔子還快，早沒了蹤跡。

大爺轉(zhuǎn)回身，關(guān)了門。盧涼正蹲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撿著書本。

燈光下，那些濕了的碎紙黏在地上，慘兮兮的。

“別撿了?！?/br>
“嗯?！?/br>
盧涼答應(yīng)著，手卻沒停，他摳著地上的本子，實(shí)在拿不起來就用腳去搓。

“你這孩子！”大爺一把拽起盧涼，看著他。盧涼仰著頭，眼睛濕漉漉的，他的眉骨擦的破了皮，胳膊上也青紫了一片。

“聽話?！贝鬆敱Я吮念^。

盧涼悶在陸金山懷里，手環(huán)了上去，勒著陸金山的腰，好一陣子，才松手。

兩個(gè)人簡單的沖了一下，陸金山坐著，給盧涼洗頭發(fā)。

他拿了個(gè)凳子，坐在對面。

“低頭?！?/br>
盧涼控著腦袋。

陸金山拿著香波，按在他的腦袋上，一點(diǎn)點(diǎn)的揉著。

盧涼半閉著眼睛，偷眼看大爺。

陸家除了那個(gè)混小子，長的都是周正的，盧涼想著，他大哥，長的最好。微微揚(yáng)著的眼角，薄唇粉嫩，鼻梁挺立，眉宇間都是亮色。

手在他發(fā)間，小心的抓撓。

少年的心，慢慢的有了起勢。

“好了?！标懡鹕狡饋?，舀了一瓢水。

“閉眼睛。”

一時(shí)只有嘩啦嘩啦的水聲。

陸金山給他擦干頭發(fā)，并沒有停手。

他按著盧涼坐在床上，拎著他的腳丫，抬了起來。

腳踝這回是真的青紫了。想來是兩個(gè)人打架的時(shí)候磕在哪里了。

“大哥……”盧涼難為情的往后縮了縮。

“別動，明天不是還要上學(xué)嗎？忍著點(diǎn)?！标懡鹕桨粗哪_，揉著。

盧涼疼的皺了皺眉毛。

“大哥，輕點(diǎn)，疼……”他小聲嘟囔。

“嗯?！标懡鹕椒泡p了力道。

盧涼哪里是覺得疼啊，大爺?shù)氖?，按在他的腳上，麻麻癢癢的，他都要受不了了。他心里有著別的念頭，不自覺的臉都開始燥熱起來。

“大哥，我給你買了個(gè)，禮物?！彼麆e著臉，探著身子，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那個(gè)盒子。

“禮物？”大爺眼神暗了，他盯著他。

盧涼揭開盒子，是一支鋼筆，鎏金的筆尖，后面的地方還有個(gè)不大的點(diǎn)綴。

“花了不少錢吧?！标懡鹕侥迷谑掷铮X得沉甸甸的。這東西，一看就不便宜。

“沒，沒多少的。”盧涼見他接了，心里歡喜，臉就湊了過去，眼角眉梢?guī)е?，問道?/br>
“大哥，你喜不喜歡。”

陸金山?jīng)]說話，他抬著下巴，一雙眼，無遮無攔的，透著盧涼的身影。

他們挨得近，近到呼吸相錯(cuò)。盧涼咽了咽口水。

燈光晃著他的眼，他有點(diǎn)看不清眼前人的樣子。

盧涼鬼迷心竅的盯著大爺?shù)淖齑?，身子慢慢的，前傾過去。

馬上貼上的時(shí)候，陸金山躲開了。

盧涼親在他的臉頰上。

他頓時(shí)臊得慌，想解釋什么。

“大哥……”

“睡吧?！标懡鹕酱驍嗔怂?。

他等盧涼爬上床，就關(guān)了燈。

窗戶是開著的，夜風(fēng)吹進(jìn)來，十分涼爽。

盧涼心都跳開了。他不安的翻著身，偷眼去看陸金山。

大爺直躺著，不知睡了沒。

“大哥？”盧涼輕輕的叫。

“嗯?！?/br>
然后就是長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