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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了這棟極其富麗堂皇的別墅里。客廳的沙發(fā)上坐滿了人,有身穿灰白道袍頭戴道簪捋著胡須的,有披著袈裟雙手合十的,還有穿著中山裝一臉高深莫測的,楊朝站在自己母親羅嵐的身邊,狀似低眉順眼,實則一直在悄悄打量著眾人。楊朝今年十六,高中剛?cè)雽W(xué)不久,之前他一直住校,這個周末父親親自去學(xué)校把他接了回來,然后告訴他今天家里會來很多天師,讓他不要害怕。朝陽集團開發(fā)游樂園卻挖出了奇怪的石碑和棺材這件事傳得滿城風(fēng)雨,楊朝又哪里有不知情的。當(dāng)時第一具棺材出土后,負責(zé)人吩咐人把棺材起出來,卻發(fā)現(xiàn)棺材之下還有棺材!最后一路挖下去,竟挖出了整整一百具!拜社交軟件所賜,西山挖出一百具棺材的消息長了腳一般飛快傳遍了整個京都城,記者、網(wǎng)播、看熱鬧的百姓一波波涌過來,項目負責(zé)人一邊嚴密控制現(xiàn)場,一邊飛快上報給國家相關(guān)部門。很快有國家工作人員趕來,警局的,地質(zhì)局的,文化局的,甚至還有更特殊的部門也派遣了人來,先是探測了棺材的材質(zhì),發(fā)現(xiàn)所有棺材都是玉質(zhì)的,材料和最初掘出來的碑一模一樣,然后工作人員無論用任何方式都無法撬開棺蓋,這些棺材就像是一個整體,棺蓋牢牢和棺身鑄在了一起。地質(zhì)學(xué)家認為這是西山在漫長的進化史中內(nèi)藏的礦脈形成的特殊形狀的礦石,文物學(xué)家認為這些是古代某個尚不為人知的部落的喪葬風(fēng)俗,特殊部門請來的天師們則堅持那塊碑是陰陽兩界的交界碑,碑石被挖開,代表著鬼門關(guān)大開,陽間將再無寧日。最后一種聲音理所當(dāng)然不能散發(fā)開,但連日來發(fā)生了無數(shù)離奇古怪的事,讓百姓們越來越自發(fā)地往這個方向猜測。先是參與西山項目的所有人,自總經(jīng)理以下,到當(dāng)時開車挖碑甚至后來到現(xiàn)場探查的工作人員,全都染上了怪病,他們一個個面目青黑,眼窩深陷,上吐下瀉,動輒身癱腿軟,許多人甚至連進食的力氣都沒有。盡管上頭以傳染病為由將所有人都隔離治療,但現(xiàn)在信息渠道四通八達,更別說挖出棺材的當(dāng)日有許多網(wǎng)紅主播帶著攝像頭前去,西山挖出棺材后現(xiàn)場所有人被鬼魂纏身的說法如今鬧得滿城紛紜。之后城里的傳言就越來越多,比如剛出世的小孩發(fā)出陰森尖銳的笑聲,午夜的出租車司機收了鈔票回家一看居然是冥幣,醫(yī)院的太平間夜里鼓樂笙鳴,還有行人好端端走在路上忽然帽子眼鏡被人摘了去,漂浮在半空……許多似假還真的消息被有意無意地四處擴散,事件發(fā)生的源頭朝陽集團的股價更如同山洪爆發(fā)一樣狂瀉不止,楊晨勛幾十年刀口浪尖走過來,竟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棘手,不但輿論如山,連上頭的管理部門都在不斷施壓朝陽集團必須盡快處理。楊晨勛請全國各地的玄門中人今日齊聚一堂,為的就是解決這樁怪事。而楊朝為什么一定要在場,那是因為西山土地被標(biāo)下后,游樂園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朝楊游樂園,名義上他就是這塊土地的主人,要祛除西山的邪祟,當(dāng)然要以主人的名義。楊朝一早就跟著父母接待登門而來的大師們,如今他看向門口正走進來的“郝天師”。這一看之下,楊朝不免有些失望,這位天師一不仙風(fēng)道骨,二不風(fēng)度翩翩,就一個老年人來說,他長得很有些猥/瑣。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樹皮一樣的褶子臉上點綴著賊眉鼠目,幾綹灰白的山羊胡,黃色的道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活像只套了件衣服的碩大老鼠。“大老鼠”點著頭背著雙手慢慢踱進來,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活脫脫就是一副電視劇里的“江湖神棍”的模樣。楊朝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他正捂住嘴遮住自己打呵欠,眼睛隨意一拐,不由愣了愣,同時他聽到父親楊晨勛在說:“小天師也請進?!?/br>這老的后面還帶了個小的,楊朝眼前頓時一亮。————那小少年左手托著羅盤,右手舉著一把桃木劍,一身紅色長袖T恤襯得他白皙的臉面如冠玉,烏溜溜的大眼睛占去了半張臉,顧盼神飛間,靈氣逼人。他往屋子里一走,好似一線陽光驟然射入,先前陰冷的客廳像是吹進了一陣暖風(fēng),楊朝覺得自己自昨日回來后就覺得酸疼的骨頭都瞬間舒適了。郝老六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紅衣少年立在他身后,十分乖巧的樣子,注意到楊朝在看他,少年黑漆漆的眼珠子也盯著楊朝看了一會,露出頰邊一個小小的渦兒,卻沒有說話。“徒兒,餓不餓?”郝老六一坐定,就順手拿了桌上的一盤點心往后面遞過去,“先吃點東西墊墊,等人齊了去西山前,肯定會先開飯!”少年抱住盤子,先是聞了聞,那點心是榴蓮酥,他許是不喜歡這個味道,皺著鼻子撇著嘴又放回去,把盤子塞回給郝老六。“不喜歡?”郝老六拈了一個塞進自己嘴里,眼睛一亮,直咂摸嘴,“很甜,好吃得很,乖娃子,趕緊嘗嘗!”少年將信將疑地拿了一個榴蓮酥放在嘴里,試探地咬了兩口,眼里瞬間迸發(fā)出激烈的神采,他又把點心盤接了回來,一口一個,小倉鼠似的吃得不亦樂乎。郝老六扭著頭,涎笑:“給爺爺也吃一個?”少年歪了歪身子,把盤子摟得更緊,好像沒聽見。楊朝看得眼角直抽,這老頭一會喊少年“徒兒”,一會又自稱“爺爺”,也不曉得兩人究竟是什么個輩分,那少年長得漂亮乖巧精致如畫,可到了別人家里頭又半點禮數(shù)不懂,雖然東西確實是給客人吃的,但把整個盤子都抱在懷里……這是什么樣的家教?楊小少爺目中透出不屑和嫌棄,一開始因顏控而對少年升起的好感蕩然無存。大概是他的眼神過于直接,紅衣少年扭過臉又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抿,居然對他笑了笑。楊朝倏然一愣,這少年對他笑成這個樣子,倒好像是認識自己似的。新來的一老一少引起了客廳里其他人的注意,一位年近五旬的清矍道長皺眉問楊晨勛:“楊居士,這位是?”楊晨勛雖然是巨富,但是在這些高人面前卻十足恭敬,他介紹道:“這位是最近在京都名聲赫赫的郝老六郝天師,”他又轉(zhuǎn)向郝老六,向郝老六一一介紹其他的人,每一個名字都鏗鏘入耳,都是郝老六以前想見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