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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忘靈(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1

分卷閱讀101

    而已?!彼嘀幸恢鞭拢允菫榱酥x遠(yuǎn)春佩劍之名。但劍和人都不在此處,僅有一枝荼蘼又有何用。

謝箏低嘆道:“我輸了。”

謝跖青道:“不過是今日罷了,來日你有的是機會,從他身上贏回來。”

可謝箏置身眾人奚落眼神中,如芒在背,終是有些消沉。直到靈修那頭也比出了魁首,舒家汲月公子摘得一枝幽香醉人的春日臘梅悠然步出。一直圍繞著謝箏和費存雪的私語聲才漸漸消散了,人人都盯著他,想知道舒汲月會把手中臘梅贈與何人。

在他們眼中,舒汲月與費存雪可謂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相貌家世天資無比匹配,如今更是各得魁首??少M存雪的花已經(jīng)送給了一個路人小子,舒汲月的花還會送給費少爺么?

舒汲月目光在人群中翻找一陣,最終落在了失魂落魄的謝箏身上。

謝摘見他信步走到謝箏面前,將那一枝秀氣動人的鵝黃臘梅輕輕一帖謝箏黯然的臉頰。謝箏懵懂地抬起臉來,舒汲月俯身含笑道:“怎么這么不開心?笑一笑,這梅花送給你,好嗎?”

謝摘遠(yuǎn)遠(yuǎn)看著,不由失笑。那時他只顧著費家父子,對謝箏那一邊發(fā)生了什么全然不知。今日一看,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原來舒公子從小便是這樣品性,長了一副風(fēng)流無情的外表,實際卻是個無比心軟的濫好人。

他斂容,知道這一時刻,便是謝箏心旌搖曳之際,是他少年之時最為動搖,最為情動,最為貼近一個“人”的時刻。謝摘要握住的,便是這短暫的瞬息。

他將靈識從身體之中脫出,原本的自己如舊日一般走入了帳子等候費存雪,而混混沌沌的靈識,則來到了謝箏的面前。

謝箏手握那枝臘梅花,眼中仍帶著沒有散去的笑意,回過頭時,正望見謝摘奇異的身影,于是那雙眼中的喜悅爛漫,漸漸變成疑惑。

謝箏問:“你是什么?”

謝摘沉默片刻,內(nèi)心轉(zhuǎn)過數(shù)百念頭,然后答道:“我從百年后來?!?/br>
謝箏微微詫異,似乎不信,隨口問:“是么,那剛才送我梅花的人,他后來怎樣?”

謝摘注視著少年謝箏,望著他手中鵝黃的臘梅,又去望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此刻是這么明澈,秀美,天真,飽含著少年人的懵懂——與殘忍。

謝摘只回答了他一句話。

謝摘豁然從謝箏的回憶之中脫出。他在那回憶中似已過了許久許久,但回到現(xiàn)實之中,發(fā)現(xiàn)一切都還如他進(jìn)入幻象之中一樣,除卻謝箏身上已經(jīng)漫卷起大股紫黑之氣,顯然是心潮澎湃至極。

“是你——是你!”謝箏全身裹在魔氣之中,聲音嘶啞得像被燒灼了喉嚨,“竟然是你!”

謝箏一抬胳膊,剛剛靈識附體的謝摘周全無力氣,當(dāng)下就被他擒住喉嚨。彌漫四散的魔氣如化巖漿,燒灼腐蝕著謝摘的脖頸和面頰。謝箏森然道:“幾十年來,我每每盼望與他遠(yuǎn)走天涯,都有一個聲音對我道‘后來他不喜歡你,他愛上了別的人’。就像宿命,就像宿命!我始終以為,那是我的宿命——”

頃刻之間,謝摘的頸和臉上布滿魔紋,火般的烙印炙烤著他,謝摘一動難動,滿心只有一個念頭:怎會如此!

眼看他要死于謝箏手中,賒月劍終于趕在危急關(guān)頭,一劍斬上了謝箏的手。謝箏對賒月劍熟識無比,猛一松手,謝摘當(dāng)即脫困,扶地嗆咳之際,謝箏驀然回首,舒汲月已快步趕來,顧不上收回佩劍,先彎腰將謝摘扶了起來。

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冷漠、凌厲的眼神望著謝箏。

盡管謝箏面容絕世,殊色無雙,舒汲月只若見到一具枯骨,他寒聲道:“什么魔物,竟敢傷我的人?”

☆、第八章抉擇(月摘箏修羅場,師徒年下蛋)

謝箏雖然在鳳招面前,亦在自己心中,千萬次刻意地擱置與淡化舒汲月,然而此刻,他的記憶仍半浸在少時,那折梅而贈的少年與如今長身而立的青年人身影重疊,叫他心神動蕩,多少苦苦壓抑俱成泡影,只聽他喃喃道:“月哥哥?!?/br>
這聲呼喚一出,舒汲月多少意識到了什么。他下意識攥緊賒月劍,一個猜測浮上腦海,他不可置信,幾乎不能喚出那個名字。

這絕色的魔修又喚一聲:“月哥哥?!辈⑾蛩~來一步。

舒汲月晃晃悠悠的心這才沉下來,他低聲道:“箏兒?”

說這兩字時,他的視線轉(zhuǎn)到謝摘身上,察覺對方面上沒有半點詫異神色,了然對謝摘說:“你早知道,你見過他?!?/br>
謝摘眉頭一跳,聽出舒汲月這八個字中,隱隱含著責(zé)怪之意——謝摘對謝箏改換面容之事早已知情,必是在此前有過幾番牽扯,然而謝摘來到他身邊之后,卻對謝箏近年蹤跡只字不提。他今日撞上昔日舊情人,猝不及防,猛知真相,一時竟不知以何面目與謝箏相對。

而謝箏對舒汲月更是無比了解,舒汲月一言一語,其中含義都瞞不過他,當(dāng)下紅唇一彎,知道自己在舒汲月心目之中,始終更勝謝摘一籌,眼中更是不自覺地流露出溫情與思慕。

謝摘心道,任什么人仔細(xì)看看他兩人的面目,都會察覺除去自己臉上瘀斑之外,他與謝箏此時的面孔該是一模一樣,再聰明些的人,說不定還能猜到謝箏換上了他的臉容。舒汲月并不愚笨,直到此時卻未發(fā)現(xiàn),那只說明一件事——

舒汲月大概從來沒有認(rèn)認(rèn)真真、仔仔細(xì)細(xì)地正視過謝摘的臉。

謝摘只想到此處,心口便隱約一冷。

謝箏第三次道:“月哥哥?!彼诎追置鞯钠裂弁校M是不容錯認(rèn)的溫柔之意。身為魔修的他,方才仍一番酷厲狠辣的模樣,一對著舒汲月時,又仿佛回到當(dāng)初,似有千言萬語,未能啟唇說出。

舒汲月五味陳雜地看著幾近陌生的謝箏。這副容貌實在是美得異常,絢爛便如朝開暮謝的珍品奇花,令所有人目眩神迷,心生挽留。而那雙眼睛又如從前一般,溫柔,靜美,含著一汪盈盈的秋水,也藏著很多、很多的秘密。

舒汲月不過稍稍猜想謝箏心中的秘密,便覺得極其難受。他想象著謝箏許多年來日復(fù)日夜復(fù)夜地掙扎,在劍修與魔修的邊界,在他與謝跖青之間他想到謝箏那日來到他房門外,主動撲入他懷里。那時候的謝箏,是那么的

“箏兒?!彼挥蓡柕溃澳銥槭裁?,變成了這樣?”

謝箏定定看他一會兒,聲音既柔軟,又苦澀:“這問題,月哥哥該問你身邊的人。問問他,曾對我做了什么。”

謝摘在舒汲月認(rèn)出謝箏之時,便猜到謝箏要如此說。裝乖示弱,反咬他人,謝箏將這一招玩得熟透,更是篤定了他剛受重創(chuàng),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要舒汲月這會兒相信了謝箏,謝摘說不準(zhǔn)待會兒就被舒汲月斃于掌下。

謝摘張口欲言,可只說出一個“謝”字,喉管里就被污血嗆住,又俯身劇烈咳嗽起來,魔氣入體之下,一股股殘力仍在經(jīng)脈里沖撞,攪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