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些大師兄如此性格的緣由。

他不會勸慰他人，也不知自己此時(shí)是否要道歉，他支著下巴撐在被面上，許久才小聲開口，問：“廟會的話梅，你喜歡吃嗎？”

陸昭明答：“還好?！?/br>
張小元開開心心道：“那我以后買給你吃！”

陸昭明：“我并不好零嘴……”

張小元：“閑時(shí)吃一吃嘛，不礙事的！”

他趴在床上，月光從窗外傾灑進(jìn)來，映得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說起一件極高興的事情，陸昭明原還想拒絕，可他看著師弟眼中的光……他將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好。”

張小元又說：“大師兄，你的劍鞘也該換一換了，現(xiàn)在的劍鞘那么破，很影響師父收徒的?！?/br>
陸昭明又點(diǎn)頭：“好。”

張小元：“那……我們明天去街上逛一逛吧！”

陸昭明：“你先養(yǎng)好病?！?/br>
他只是看著那雙眼睛。

少年人天真浪漫，眼中熠熠光輝耀目，他又如何能夠拒絕。

張小元將頭埋進(jìn)被窩，半晌又探出一些，小聲說：“我覺得我已經(jīng)好了?！?/br>
陸昭明：“……”

陸昭明闔眼假寐，張小元小聲叫了他幾句，他沒有回應(yīng)，張小元這才重新鉆回被窩，小聲嘟囔：“怎么睡得這么快?！?/br>
……

75.

張小元卻是只是略有風(fēng)寒，換了干爽衣服睡上一覺，第二天大約已恢復(fù)了。

只是他的手還是酸痛，好像連抬臂都有些困難，他醒來時(shí)候大師兄不在屋內(nèi)，他便自己穿了衣服，想出去打些熱水洗漱，打著哈欠推開門，正見陸昭明端了熱粥回來，看他起身，不免問：“頭還暈嗎？”

張小元搖頭：“應(yīng)該沒事了?！?/br>
陸昭明：“今日便只背劍譜吧，其余之事，過幾日再說?！?/br>
他將熱粥小菜放在桌前，又轉(zhuǎn)身出門去取熱水洗漱，張小元覺得自己已沒事了，自然要出去幫忙，他起身跟到門邊，正見濮陽靖形容嚴(yán)肅，恭恭敬敬站在趙承陽屋外敲門，頭頂升起一行字：“主上，有消息了。”

張小元腳步一頓。

有消息了？什么消息？

他退了一步回到屋內(nèi)，匆匆走到床邊，推開一些窗扇，從窗縫中小心翼翼往外看。

片刻，趙承陽披衣推開門，問：“什么消息？”

濮陽靖：“自然是當(dāng)年的消息?！?/br>
他話音一頓，略帶些驚訝看向趙承陽身后，神色片刻變化，有些驚愕失落，卻又迅速恢復(fù)平常，答：“手下人尋到了荒年疫病前與他們家有來往的人?！?/br>
果真是與二師兄有關(guān)的消息。

若二師兄的娘親當(dāng)年是臨終托孤，將孩子交給王鶴年，而來往的親朋好友中又有人尚在人世，保不齊便會知曉托孤一事，如此輕易便可知曉二師兄尚在人世……

不行，他絕不可眼睜睜看著此事發(fā)生。

趙承陽驚問：“是何人？在何處？”

“是名乞丐?！卞ш柧傅?，“屬下留了人在原處盯著，尚未驚動他?！?/br>
乞丐？

張小元心覺不好。

不會是六指和小跛腳吧？

趙承陽說：“好，我們現(xiàn)在便去——”

他忽而一頓，回身朝屋內(nèi)看了看，微微蹙眉，似有些猶豫，終是改口說：“既然已找到了，不急于這一刻。”

濮陽靖垂下頭：“是……”

趙承陽：“你且盯住那人，午后我們再一同過去?！?/br>
第25章雙更合一

76.

如今還只是清晨。

若他們趕得快一些,在早上找到濮陽靖口中所說的那個(gè)人，那他就還來得及想辦法挽回此事。

張小元盯緊了濮陽靖的頭頂,片刻,總算看見了濮陽靖頭頂接連冒出的幾行字。

「今晨線報(bào),城中有一老乞名喚“六指”，乃丐幫弟子,常對外買賣江湖消息，或與當(dāng)年先帝遺孤有所來往,尚未驚動此人，留下屬三人盯梢?！?/br>
「他為什么在皇上屋內(nèi)？」

「他和皇上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會是他？」

咦……

后面三句是什么情況？！

難道趙承陽屋里還有其他人？趙承陽是因?yàn)槟莻€(gè)人才決定推遲到午后再去見六指的？

已知最可能與皇帝曖昧不清的人，只有蕭墨白。

那么……蕭墨白為何一大早就在趙承陽屋內(nèi)？趙承陽又為什么要拖到午后才肯去見六指？

張小元覺得自己或許是跟文亭亭在一塊混久了，他怎么也控制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決定關(guān)上窗戶,不再胡思亂想。

關(guān)窗之前最后一眼，他看見趙承陽將房門拉開了一些，而蕭墨白裹著昨日趙承陽所穿的外袍站在門邊,甚至還對濮陽靖微微笑了笑。

張小元：“……”

他猜中了？！

關(guān)窗的手停在半空，他睜大雙眼，眼睜睜看著濮陽靖頭上再度冒出了“狗皇帝”三個(gè)字。

張小元：“……”

等等,不會吧？

濮陽靖為什么要罵趙承陽是狗皇帝？

他滿面驚恐，可還來不及有過多想法,忽而便見窗外一旁飄過來一片大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終竟然是他們？！」

「我為濮陽都統(tǒng)流淚！」

張小元嚇得往那邊一看，果真看見了院內(nèi)驚恐抱著屁墩的文亭亭。

張小元：“……”

張小元關(guān)上了窗，不想再看。

77.

陸昭明打了熱水回來,便見張小元眼巴巴盯著他。

陸昭明被他看得心中古怪，皺眉詢問：“怎么了？”

張小元說：“大師兄，還記得昨夜你答應(yīng)我要換個(gè)劍鞘嗎？”

陸昭明答：“我記得。”

張小元：“反正今日不練功，我去街上給你訂一個(gè)新的！”

陸昭明微微一怔：“我與你一同去?！?/br>
“不用啦?！睆埿≡f，“驚喜嘛，你沒看見新劍鞘什么樣才是驚喜！”

“你一個(gè)人去？”陸昭明顯然有些不大放心，“你的腳……”

“今日已好了很多了?！睆埿≡€在地上走了幾步，“反正我只在縣城里逛，沒什么危險(xiǎn)的。”

陸昭明勉為其難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br>
張小元：“不過劍鞘需照劍訂做，大師兄，我或許要借你的劍用一用……”

他說這話時(shí)還略有些遲疑，他知對江湖劍客而言，劍這種貼身之物，幾乎就如同是劍客的命，那是斷然不會輕易離身的。而他只是想找個(gè)借口溜出去找六指，若大師兄不愿將劍給他，他或許還要去想其他的借口。

可他未想到陸昭明的確行事干脆，直接解下佩劍交到他手中。

“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