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

林易急忙追問：“畫上是何人？！”

酈爾絲沉默片刻，深深嘆了口氣。

“我也想知道那是何人?！贬B爾絲嘆道，“可畫得實(shí)在太丑了，我真的認(rèn)不出來?！?/br>
張小元：“……”

張小元覺得，裴無亂可能真的是要完了。

莫問天想看的道歉信，他到現(xiàn)在才只寫了一些不說，他還給莫問天畫了個(gè)很丑的小像。

以莫問天的脾氣，張小元簡直不敢想象裴無亂的結(jié)果。

林易卻顯然還是對酈爾絲給出的這個(gè)結(jié)果不滿意，他好似已不想再繼續(xù)談下去了，便嘆了口氣，與酈爾絲說：“你繼續(xù)注意裴無亂的動向，若能在他身邊找到些有用的東西就更不錯(cuò)了?！?/br>
酈爾絲反問他：“我何時(shí)能見到閣主？”

來了，重要信息來了。

張小元幾乎要屏住自己的呼吸。

雖說他覺得天溟閣的事與他并無多大關(guān)系，可他去仍免不了對這個(gè)天溟閣有萬分的好奇，特別是這個(gè)幕后的天溟閣閣主——他實(shí)在想不出來究竟會是哪個(gè)腦子有問題的傻子，好像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一般，能一下將武林盟與魔教一塊得罪了。

林易答：“還不是時(shí)候。”

他說這話時(shí)，頭頂除了他所說的內(nèi)容之外，就再無其他消息，張小元不知是自己看不穿他的內(nèi)心，還是他根本未曾想過這位“天溟閣閣主”是何人，他有些失望，而酈爾絲與林易已結(jié)束了交談，林易離開之前左右四望，自然就看見了蹲在蓮花池邊的張小元。

酈爾絲從院中側(cè)門離開了，而林易看了張小元片刻，不免微微蹙眉，而后抬步向他走來。

張小元越發(fā)緊張。

他盯著蓮花池，假裝自己在專心致志的喂池子里的魚，林易走到他身后，探身看了看他，笑得一副慈眉善目，問：“小元呀，在干什么呢？”

張小元只裝作這時(shí)才看到林易，他好像嚇了一跳，回過頭時(shí)已開開心心與林易道：“林叔叔，我在等裴盟主回來，正好守衛(wèi)哥哥給了我魚食……”

他對著林易伸出手，張開手心，露出手中攥著的那一把魚食，眨一眨眼眼睛，對林易露出了少年人天真無邪的笑容，說：“您要來一起喂魚嗎？”

張小元眼睜睜看著林易的腦袋上跳出了一行字。

「呵，又一個(gè)王鶴年的傻徒弟。」

張小元：“……”

137.

張小元又在那蓮花池邊坐了許久，他幾乎已要喂得將池子里的魚撐壞了，這才看見裴無亂返回自己的臥房。

他急忙起身跟上前，裴無亂看見他在此處，不免也略有些驚訝，問他：“小元？你在此處做什么？”

張小元一五一十將曹紫煉想棄暗投明拜入他們的師門說了，裴無亂極為吃驚，他可沒想到前幾日還大鬧武林大會的人如今竟愿意加入正道，他看起來略有些猶豫，卻還是點(diǎn)了頭，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前些日子還大鬧了武林大會，如今忽而拜鶴年兄為師，我擔(dān)心正道有人或許會無法接受?！?/br>
張小元不明白裴無亂的意思。

“他總歸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吧，”裴無亂說，“你讓他去寫封悔過書，我再將悔過書拿給其他人看一看，他們總會同意的。”

張小元：“……”

他不覺得曹紫煉這樣性格的人，會寫什么悔過書。

在曹紫煉心中，他只怕還覺得自己在武林大會上射的那一箭，真是準(zhǔn)極了。

可他好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他絕不能放棄！

他都騙得曹紫煉愿意入門了，不就一封悔過書嗎！他好好編一編說辭，曹紫煉總會答應(yīng)的！

張小元點(diǎn)頭：“裴盟主放心！我明天就把他的悔過書送過來！”

裴無亂滿意點(diǎn)頭。

說完了曹紫煉的事，張小元本該回去了，可他心中仍記著酈爾絲與林易的對話，他想了想，又看門外的守衛(wèi)聽不見他二人對話，這才壓下一些聲音，問：“裴盟主……裴叔叔，我有些話想問你。”

裴無亂與他的父親是多年好友，那他叫裴無亂做叔叔，本就沒什么不對。

這不過還是他的老套路，叫得親近一些，許多人都會很好說話的。

裴無亂果真一怔，卻并未覺得不妥，好像還笑得更開心了一些，問張小元：“小元啊，怎么了？”

張小元小聲問：“裴叔叔，我只是好奇，若你和莫……莫叔叔的關(guān)系暴露了，那會怎么樣？”

他自己都覺得此事過于冒昧，雖是心中好奇，可問到此處，他已經(jīng)想將說到一半的話吞回去了。

裴無亂卻哈哈一笑，說：“我當(dāng)是什么大事，若真暴露了，我便去找個(gè)沒人的地方種田。”

張小元覺得事情并不會有這么容易。

莫問天是魔教教主，一貫心狠手辣震懾眾人，此事若真暴露了，于他而言，并無大礙，反正他早已聲名狼藉，不介意再多上這么一筆，可裴無亂不一樣，只怕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都不會讓他輕易離開。

裴無亂忽而問他：“你不會是在擔(dān)心天溟閣做出什么事來吧？”

張小元一怔：“我……我是……”

他不能說出自己聽見酈爾絲與林易的對話，可也確實(shí)是在擔(dān)心天溟閣。

他只好編一個(gè)謊言，匆匆往下說道：“那天天溟閣對裴大哥動手了，我怕他們要是知道您和莫叔叔的關(guān)系，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來抹黑裴叔叔你的名聲?！?/br>
“你不用擔(dān)心?！迸釤o亂略有些吃驚，他微抿唇角，笑著搖了搖頭，說，“他們還掀不起什么大風(fēng)浪?！?/br>
張小元覺得裴無亂好像是誤會了。

裴無亂以為他是在害怕，是眼見天溟閣作亂而不安，他心知并非如此，一時(shí)卻又不知該要如何解釋。

裴無亂一頓，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倒真像是對著一名驚恐不安的晚輩，出言安慰。

“你是小輩，天溟閣這種事，往前，有我，有江湖上的眾多武林前輩，還有你的師父師叔在你前面擋著?！彼f，“是斷然輪不到你來面對的。”

……

張小元莫名心生感動。

他張了張唇，正想要說話，眼角余光卻瞥見裴無亂身側(cè)的書架后，似乎正卡著幾個(gè)字。

那字被書架掩住大半，但這些身份信息是絕不會平白卡在墻上的，以張小元的經(jīng)驗(yàn)來說，那書架后或許有暗室，至少此刻在書架之后，有一個(gè)人。

他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不由往那邊瞥了兩眼。

那零零散散的幾個(gè)字寫的是——

「……并列江湖第二……」

張小元：“……”

書架后的，不會是莫問天吧？！

等等，如果莫問天一直都在裴無亂的房間內(nèi)，那剛才酈爾絲偷溜進(jìn)此處四處翻看，還拿起裴無亂房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