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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獨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

分卷閱讀63

    傷,大約占了掌心的三分之一,顯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中心甚至隱約可見暗沉下來的深紅,鐘衡看得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先前在白屋外,光線太暗,他還沒有看清,想不到竟傷得這樣嚴重。

——這不是沒有處理妥善,這是根本沒有處理。

所以這幾天他這么疼還在畫畫?

為什么總也學(xué)不會對自己好一些呢?

將祝深的手掌攤直,用棉簽蘸取了一點兒暗紅的藥水,鐘衡低下了頭,捏著棉簽,輕輕往他的手上擦去。

快挨著祝深的皮膚時,手機的光亮陡然轉(zhuǎn)了一個方向,是對著鐘衡的。鐘衡被突至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捏住了祝深的指尖,輕道:“別鬧?!?/br>
“我沒有鬧?!贝蟮质鞘芰藗?,這一晚的祝深顯得十分乖巧:“我想看清你。”

鐘衡微怔了下,不動聲色地帶著祝深的手調(diào)轉(zhuǎn)了另一個方向:“我在給你涂藥?!?/br>
手一松,祝深就拿著手機照上了鐘衡的臉。

鐘衡抬頭,迎著強光看向祝深。

祝深執(zhí)拗地說:“可我想看清你?!?/br>
鐘衡喉結(jié)一滾,握著他的手腕,將他舉手機的手稍稍往上抬了些,于是手機的那道光,就順著鐘衡的頭頂斜前方傾瀉而下。

照亮了鐘衡的臉,也照清了祝深的傷。

祝深看見鐘衡輕輕地給他涂藥,這動作未免太小心翼翼,不像是在擦藥,倒像是在完成什么深不可測的刺繡工藝。沾著藥水的棉簽一點一點如針線般縫合過他掌心的傷口,鐘衡眼眸微垂,看上去未免太溫柔慎重。

祝深意外能窺見一絲冷厲也不帶的鐘衡,嘴角不禁揚起了些,十指連心,那撫愈傷口的微妙涼意一直蔓延至了他的心里。

鐘衡捏著他的手輕聲問:“疼么?”

祝深調(diào)皮的小指翹了出來,那長度剛好能在鐘衡的掌心畫圈:“你吹吹我就不疼了?!?/br>
鐘衡被他攪得有些癢,卻意外從祝深的聲音里聽出一絲撒嬌的意外,手上的動作更加輕,心里也柔軟得一塌糊涂。

手上有人正吹風(fēng),祝深像貓一樣縮著脖子,然后揚起了頭。窗外的夜風(fēng)無休止地撩動著窗簾,恍惚之間,他好像在窗簾掀起的剎那間看見了窗外的漫天星辰。

他剛剛,在漫天星辰下,在繁葉茂林中,在流星劃過之際,與眼前這人交換了一個蜜桃味的吻。

想到這,祝深的臉不禁漸漸發(fā)燙。

“還疼么?”鐘衡又問。

祝深搖頭,卻又扣緊了他的手說:“疼死了?!?/br>
白屋的回憶其實并不怎么美好,他在這里挨過餓,也挨過打,小時候拼命畫畫才能賺得一星半點的母愛。只是他向來遲鈍,受了傷都往心里埋,從不愿與人訴說。

事實上,他并沒有什么能訴說的人。

挨著挨著也就過來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到鐘衡身邊,他就覺得自己負傷累累,好像哪里都很疼。

鐘衡放下了藥,抬起了頭,直起了身體,溫柔地擁住他,將他的腦袋倚靠在自己肩上,輕哄道:“一會兒就不疼了?!?/br>
頂上不安分的光束終于慢慢地落了下來,像是夕陽沉海,堵死在了有情人的夢鄉(xiāng)。

祝深終于能夠安心地閉上眼睛,萬千星光從他眼前跌落,他睡了過去。

自來白屋以后他就沒有睡過一場好覺,現(xiàn)在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鐘衡僵直著背,不敢動,聽著祝深輕緩的呼吸,心里卻充盈著說不出的滿足。

壓在沙發(fā)上的祝深的手機正無聲地振動著,鐘衡的眉心輕輕蹙了一下,生怕打擾到祝深好眠,便想自作主張將它關(guān)掉,卻在拿起瞬間,怔住了。

是薄梁的來電。

鐘衡看了眼在自己肩頭睡著的祝深,狠心將那電話給掛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走到了里屋的房間里。

將祝深安置在了他自己的床上,鐘衡蹲在床邊,借著一隅月光靜悄悄地凝望著他的睡顏。

這是第二次,他有機會看見祝深的睡顏。先前是在醫(yī)務(wù)室里,那時兩人還是學(xué)生,沒想到一晃,就這么多年過去了。

祝深還是毫無防備,安靜乖巧得像個孩子。

他的頭發(fā)有些長了,一低頭便把五官遮得嚴實,只余一個尖翹的下巴,這樣一來鐘衡便時常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自然也就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年少時的祝深心思真是很好猜,喜怒哀樂全與那個人有關(guān),他既痛恨那人為何不肯分一些愛憐給祝深,又像陰溝里的臭蟲一樣暗自慶幸著。

鐘衡輕抿嘴角,他痛恨不磊落的自己,于是在心底嘆了口氣,將手緩緩伸向祝深的額頭,輕輕撥開他額上凌亂的碎發(fā)。

頭發(fā)被分開了,可指尖仍不舍離去,盤桓在空中離祝深鼻梁三毫米處,又兀自往下,頓在了他唇瓣一毫米處。

這一毫米,是他不能越界的距離。鐘衡另一只手抵上了自己的唇,他想他大抵會永遠銘記這一天吧。

抽身很難,但這里終究不屬于他。

出了房間,鐘衡等待著那個電話再次呼來,他在想,要是薄梁再呼來,他一定不會掛了。

只是他等啊等,一整晚,祝深的手機都沒有再響過。

天亮?xí)r,祝深在自己的房間醒來。

這一覺睡得太饜足,醒來時腰酸背痛,手上因涂了藥水,變得有些好轉(zhuǎn)。

鐘衡的聲音低低地從另一個房間傳來,像是在打電話。

下了床,他去找鐘衡。

聽見鐘衡不知在和誰交代:“保留證據(jù),不要聲張。我在L國,有什么等我回去再說?!?/br>
見祝深下床了,鐘衡轉(zhuǎn)頭對電話那頭交代了一句,然后走到了祝深面前。

“吵醒你了?”

“沒有?!弊I钏奶幫送?,“我手機呢?”

“客廳?!辩姾夥鲋吡顺鋈?,“我?guī)湍隳???/br>
祝深慢悠悠地說:“我沒力氣?!?/br>
一雙眼睛眨著笑意望向他。

他想要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鐘衡看了他一眼,微微俯身說:“上來?!?/br>
于是祝深像是沒骨頭一般,重新貼上了鐘衡的背。

“我重嗎?”下樓梯時,祝深突然問鐘衡。

鐘衡搖頭說:“你太輕了。”

祝深皺眉:“那你還背過誰?”

鐘衡搖頭,將祝深放到沙發(fā)上,撿起茶幾上他幾乎守了一夜的手機遞了過去,如實道:“昨天你睡著以后,薄梁打了一個電話過來?!?/br>
“哦……”祝深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回撥未接來電。

鐘衡一動不動地站在沙發(fā)旁看著祝深撥通電話。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想要回避時,祝深已經(jīng)出聲了:“喂?”

是祝深一貫慵懶的嗓音,像是早晨剛睡醒時的第一聲呢喃,鐘衡沉著臉轉(zhuǎn)身就要走。他熟練地披上冷厲的偽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