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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一暗,嘴角還帶著笑意,心中卻已經(jīng)蔓延出了無限的殺意,那些殺意宛如狂長的藤草一瞬間從他的心底蔓延到了他的眼邊。他小心翼翼地擼起了陳冉竹的袖子,就看見白凈瘦弱的手臂上滿是傷痕,有的已經(jīng)變成了黑紫色,有的還是鮮紅色,顯示出這種傷痕的時長和不間斷性。一瞬間,陳冉竹甚至覺得俞必瑞的眼睛都爆紅了,仿佛能看見他的背后張開巨大的黑色羽翼,代表著收割性命的死神即將來臨。“其實……就是一些熊孩子,我沒事的……”他將手覆在俞必瑞的手背上,擔(dān)憂地看著他,不想讓他為這些事情傷心難過。“很疼吧……”俞必瑞輕輕地撫摸著他的手臂,拿出一瓶膏藥替他仔仔細細地涂抹身上,并不斷地按摩著他的胳膊,讓那些膏藥融化至透明,將他的傷口慢慢治愈。“不疼的。”陳冉竹吶吶地說,不敢去看俞必瑞低垂的眼眸,害怕從里面看見淚水。他可是魔帝啊,如何能為別人流淚。可是他的身體卻十分誠實地說:“疼,打?!?/br>陳冉竹簡直想掐著自己的脖子讓他把話咽回去,真會挑時候告狀,就不能照顧一下俞必瑞的心情嗎?沒看他現(xiàn)在有多難過多自責(zé)嗎?可惜只憑本能反應(yīng)的身體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心情,只是如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陳冉竹清楚地看見俞必瑞的手上青筋暴起,緊攥在一起握在身側(cè),不停地顫抖著。他心疼地用兩只手包裹住他的拳頭,想要勸他不要那么難過,卻在接觸到他依舊克制住憤怒和悲傷、努力展現(xiàn)出溫柔和開心的眼睛時,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如果是他自己,看見俞必瑞變成這個樣子還滿身是傷,恐怕也會暴怒到要跟人拼命。俞必瑞深吸一口氣,溫柔地拍了拍陳冉竹的背,說:“沒事了,以后都沒人敢再打你,更不會再疼了,我保證?!?/br>陳冉竹的身體呆滯地看著他,根本就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陳冉竹有些懊惱地飄在他的背上,想要去扯他的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無力地垂著手。只有他知道俞必瑞的這個承諾有多重,讓他的心都酸澀了起來。真是的,好不容易見面了,本應(yīng)該是開開心心的,最后卻搞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討厭。他癡癡地看著俞必瑞宛如捧著珍寶一樣將他公主抱抱了起來,長嘆了一口氣,不甘示弱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居高臨下地就這么出去了。“陛下。”赤鷹和碎影恭敬地行了個禮,他們都是俞必瑞的心腹,不然此次也不會被選來一起尋找陳冉竹。“人找到了,我先回去。”俞必瑞頓了一頓,目光掃向跪在那里烏壓壓的一片妖精們。本來念著這些都是陳冉竹的族人,會得到一份厚待,可是現(xiàn)在……“妖精之地全族獲罪,將他們的翡翠之心都挖出來,一個不留?!彼恼Z氣很平靜,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戰(zhàn)栗。“陛下開恩,陛下開恩!不知我族做錯了什么,要受此重罪,我們愿全力彌補,還望陛下能給我們留一條生路!”俞必瑞的臉冷峻依舊,他斜睨了懷言一眼,目光寒冷如雪,殺意凜凜。給你們留條生路,那又有誰給我的冉竹留條生路!“不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聽明白了嗎?”他看著赤鷹和碎影,一字一頓地強調(diào)。“明白!”“陛下,陛下,求求您!挖去翡翠之心是會死的!”懷言淚流滿面地膝行向前,不停地磕著頭。陳冉竹瞬間僵硬,這個懷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俞必瑞一頓,飽含威壓的目光釘在了懷言的身上,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說什么?翡翠之心不是只會讓妖精重傷,在妖精之地休養(yǎng)便可康復(fù)嗎?”懷言大呼冤枉,半句也不敢欺瞞:“陛下,這均是胡言亂語!翡翠之心對于妖精來說就跟魔丹之于魔修,被人挖去了哪里還能活!求陛下開恩??!”俞必瑞宛如石像一般立在那里,心中的荒原風(fēng)呼嘯而過,帶來凄涼和寒冷。他突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看向懷里呆呆的陳冉竹,愛憐地用額頭碰了碰他的臉。你啊,竟然還給我編織了一個這么美麗的謊言……陳冉竹捂臉不忍再看,總覺得幸好此時他是魂魄離體的狀態(tài),不然估計要被俞必瑞給狠狠揍一頓。“你用命來救我,我卻任你被欺凌百年,是我的錯,大錯特錯!”俞必瑞的眼中凝聚著癲狂的風(fēng)暴。陳冉竹一臉憂愁地抱住他的頭,想說這不是你的錯,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想到俞必瑞的心情,他又不知道說什么好。“挖,一個不留!”俞必瑞冷硬地下了命令,便帶著陳冉竹離開了。陳冉竹哀嘆一聲,如果他還有意識,還能勸勸俞必瑞。然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縱使有心也是無力。作者有話要說:俞必瑞: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HelloKitty!第75章陳冉竹躺在俞必瑞的大床上翻了個滾,果然還是床躺著爽。不過這床看上去不太像俞必瑞的風(fēng)格,上面竟然鋪著柔軟的羽絨被,躺上去就像是被一朵朵云托著一樣。還有一個軟乎乎的大枕頭,看上去很新,似乎并沒有用過。他喜歡的不行,可惜他枕跟沒枕沒啥區(qū)別,只能飄在上面,而不能將臉埋進去。他翻過身,趴在床邊,有些牙酸地看著俞必瑞坐在榻上,抱著他的身體,用一張柔軟的白色手帕細細地給他擦拭著手指,那動作之輕柔好像一用力就會把他的手指弄斷一樣。拜托,雖然他成了傻子,但身體素質(zhì)卻沒有問題。俞必瑞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跟他講述事情,一邊愛憐地摩挲著他的手指,同他五指緊扣,似乎這樣就能困住他再也不離開。“……我殺了漠蒼魔將,成功奪取了一位魔將的位置。我的手下都歡欣鼓舞,覺得到此為止就可以了,已經(jīng)是無上的榮耀。但我記得你的愿望,只要你想要成為魔后,我就會為你成為魔帝?!?/br>“所以我依舊不放棄,經(jīng)過了大概二十多年的努力吧,終于打敗了所有魔將,拔出了魔帝之劍,就這么登上了魔帝的寶座?!?/br>“等我坐穩(wěn)魔帝的位置,就開始尋找你口中的妖精之地。本以為是件簡單的事情,卻沒想到妖精之地早已成為失落的秘境,消息十分稀少,錯誤的還很多?!?/br>“眼看著百年之約就要到來,我急得恨不得將那些人的腦袋一個個都揪掉,卻又不得不留出來更多的人手去尋找。”說到這里,俞必瑞笑了笑,笑容里卻沒有半分快樂,只有無奈和苦澀。“我怕你等急了,每天心里都火燒火燎,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