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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出來,“我重新給你倒杯水,你先把藥吃了?!?/br>說罷,他趕緊起身,隨后逃也似的飛奔出臥室。喬嘉諾來到廚房,從櫥柜里拿出一個干凈的杯子,倒上熱水。整個過程中,他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淡定,他拿著熱水瓶的手在發(fā)抖,還差點把杯中水倒得溢出來,折騰了好久,才端著水杯回到靳儲的臥室。靳儲打開了床頭的壁燈,原本漆黑的臥室被一片淡黃色的燈光籠罩。喬嘉諾步伐僵硬的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的靳儲安安靜靜坐在床尾。靳儲穿著黑衣黑褲,許是為了遮掩身上的傷口,他特意選擇長袖,乍一看仿佛要和床尾那片昏暗的空氣融為一體。聽見喬嘉諾的腳步聲,靳儲轉(zhuǎn)頭看過來,他的頭發(fā)長了一些,看起來有點凌亂,遮擋了光潔的額頭,下面那雙黝黑深沉的眸子直直看向喬嘉諾的臉。喬嘉諾身形一頓,悄悄咽了口唾沫。盡管他內(nèi)心緊張得想當場消失,可還是深吸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假裝若無其事的看了眼床上被打濕的部分,接著一愣:“藥呢?”靳儲揚了下手:“這里?!?/br>喬嘉諾這才看清楚,敢情剛才靳儲把玩著的東西就是他拿來的藥。“……”喬嘉諾見狀,頓時有些無奈又有些生氣。他心想明明是靳儲親了他,為什么到頭來只有他一個人緊張到不知所措,靳儲卻是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淡定模樣,好像親他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然而就算生氣,他也不可能對靳儲做什么,在心里嘆口氣,走過去把水杯遞給靳儲,又拿過靳儲手里的藥:“這些藥需要分幾天來吃,還有那些膏藥,也需要一天擦兩次?!?/br>喬嘉諾說得仔細,靳儲也聽得認真,還乖乖吃下了所有藥。由于之前喬嘉諾擔心吵醒靳儲,只給靳儲的背部擦拭了膏藥,這會兒既然靳儲已經(jīng)醒了,他便打算替靳儲把身上的其他傷口也上好藥。可惜靳儲直截了當?shù)木芙^了:“你把藥留下,我自己會用?!?/br>喬嘉諾正在往塑料袋里拿藥,聞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反駁靳儲的話,他默默把拿出來的膏藥放了回去,然后連著塑料袋一起放在床頭柜上。“上面有使用說明,你用之前記得看一下,如果有哪里不清楚的話可以來找我?!?/br>靳儲嗯了一聲,目光沉沉的望著他。喬嘉諾被靳儲那專注的眼神看得極為不自在,他下意識搓了搓手臂,轉(zhuǎn)眼瞧見床單上打濕的一大片,便道:“我?guī)湍惆汛矄魏捅惶讚Q了吧,都打濕了,睡著容易著涼?!?/br>“不用?!苯鶅^續(xù)拒絕,“等會兒我自己會換。”“……”喬嘉諾突然間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好像無論他說什么都會顯得很尷尬,畢竟不久前才發(fā)生了那么尷尬的一件事。于是,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不語的大眼瞪小眼。很快喬嘉諾就堅持不住了。他自認臉皮不算薄,可是那個吻好像消耗了他的所有勇氣和抵抗力,以至于他現(xiàn)在被靳儲看上一眼,就感覺整張臉在蒸籠里泡了幾個小時一樣,燒得驚人。“這么晚了,你趕緊忙完休息吧?!眴碳沃Z舔了舔唇,不太自在的開口,“等下我爸媽就回來了?!?/br>靳儲點了點頭,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喬嘉諾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喬嘉諾不敢看他,始終垂眼看著地面。暖黃的燈光傾斜著灑在喬嘉諾身上,把喬嘉諾周身籠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靳儲感覺這一刻的喬嘉諾朦朧得有點不真實,仿佛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個想法讓靳儲感到慌張,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向喬嘉諾。喬嘉諾似乎沒料到他會忽然逼近,驚了一瞬,忙不迭抬頭看向他。“你是怎么想的?”靳儲聽見了自己問得小心翼翼的聲音。他比喬嘉諾高上一截,垂眼就能看見喬嘉諾根根分明的長睫,輕輕顫抖,猶如兩把小扇子,掃進他的心里。靳儲活了十來年,也算是經(jīng)歷了小風(fēng)小浪,可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忐忑過。好像整顆心都被一條細如發(fā)絲的繩子懸掉起來,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落不著實處。這一刻,他恍若連呼吸都停止了。對他而言,喬嘉諾的回答就是一把剪刀,比劃在那條繩子中間。他是生是死……全憑喬嘉諾的一個回答。時間走得那么慢又那么快,喬嘉諾掙扎了很久,低下頭:“我們不該這樣,如果剛才的事被我爸媽知道的話,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br>“那你的想法呢?”靳儲就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人,“剛才你沒有拒絕我,你也沒有感到惡心,你很自然的就接受了我。”喬嘉諾仍舊低頭看著地面,情緒卻有些激動起來,他好像非常不能理解靳儲的所作所為:“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朋友、當成家人,你只是親了我一下,我不可能就對你做出什么來,但是那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的行為?!?/br>靳儲驟然沉默下來。空氣中蔓延著死一般的寂靜。不知為何,喬嘉諾突然感覺眼角發(fā)酸,似乎有股guntang的液體要順著眼尾涌出來。他看著地板上的兩雙腳,穿著一樣的拖鞋,是陳月給他們買的,還開玩笑說給他們買了情侶拖鞋,當時喬嘉諾也很開心,他一直想離靳儲近一點,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感情會慢慢變質(zhì)。難怪靳儲總是對他忽冷忽熱、陰晴不定……如果他早知道事態(tài)會發(fā)展成這樣,他可能不會那么熱情的對待靳儲,他本想用對靳儲的好來報答上輩子靳儲對他的付出,哪知道眼睜睜看著靳儲踏入一片沼澤。“你不是問我的想法嗎?”喬嘉諾閉上眼,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我直接告訴你好了,我的想法就是,我可以當做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們還是好朋友、還是一家人?!?/br>靳儲沒說話,倏地后退了一步。喬嘉諾看著地板上的兩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