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七十四章)遠方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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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佛蘭肯斯坦 27/5/3 字數(shù):29 ***** 七十四章 一股略顯渾濁的空氣從客廳中央的空洞中彌漫了出來,讓人忍不住皺眉。 初邪按耐不住,還沒等機關(guān)門完全敞開,就三兩步順著樓梯走到了秘密的地 下室里。 我連忙控制著輪椅跟了過去,但是輪椅和樓梯之前的不契合讓我花了很長時 間才走了下去。迦施和風信兒很淡然的等著我在他們前面一階一階樓梯走著,絲 毫沒有擔心初邪的樣子。 這間地下室很大,幾乎和上面的客廳面積一樣。在其中一側(cè)的墻上掛了不少 畫作,雖然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但想來被燃墟藏在這里的東西必然不可能是廉 價的藝術(shù)品。 除此之外,密室里還放了幾個小雕塑以及整整一玻璃柜的橄欖球——每一個 自然都簽著著名球員的名字。此之外,墻上還掛著一些古董獵槍。這個屋子看起 來和我印象中富人的密室相當吻合,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過最讓人在意的還是占據(jù)了半個房間的控制臺和懸浮屏幕,以及散落在屋 子中間大桌子上的紙質(zhì)文件。初邪在那里火燒火燎的想要把那個大型控制臺打開, 可是卻一直在碰釘子。 我驅(qū)動著輪椅走到散落著紙張文件的桌邊,撿起來幾頁想要讀一讀。 無法打開機器的初邪風風火火的湊了過來,似乎也要從這些文件上入手。她 一把搶過我手里拿著的那幾張,就好像桌上再也沒有其他的文件一樣。看著她有 點喪失理智的樣子,我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 就我看到的那幾行字,是關(guān)于新人類和舊人類之間戰(zhàn)爭的具體戰(zhàn)略方案的相 關(guān)內(nèi)容。就我現(xiàn)在了解到的情況來說,燃墟準備的這些資料和計劃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不 上進度了。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在【末日】之前擬定的,公共政權(quán)現(xiàn)在對能量的認 知度每天都在更新,我們不可能靠著數(shù)年前的計劃來應(yīng)對。 然而當迦施走下來以后,他阻止了我們的。 「這里的東西都是拿來做幌子的?!顾贿呎f一邊開始cao作控制臺。于是, 地上又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密道入口。 我和初邪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尷尬了幾秒鐘,然后一起向 下再次走去。 這一次的房間比上面要小很多,依舊是大型控制臺和大桌子的擺設(shè),只是沒 了那些裝飾用的收藏品,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酒柜。還沒等初邪再去讀桌子上的文 件,迦施就喊住了我們。 「不用費心,這個地方的東西也是假的?!?/br> 初邪急的有點不耐煩了:「到底還有幾個假的!?」 風信兒是最后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她用手撫住及背的長發(fā)像,怕下樓的時候 會蹭到地板上的樣子。聽到初邪煩躁的聲音之后,她次在我們面前開口說話。 「從這兒就能打開了,最后一道門?!?/br>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清爽,但如果細心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 「怎么打開?」初邪看著她,面無表情。她越是面無表情,越是說明她不知 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面前這個女孩。 風信兒走到控制臺前,掃描了自己的指紋和視網(wǎng)膜,然后我們身后的那面墻 上打開了一個杯子大小的方格。 風信兒走到酒柜那里,拿出了其中的一瓶,倒了一小杯出來。她將那一小杯 酒吞入了口中,然后又吐回到了杯子里。在初邪微微的厭惡目光下,風信兒將那 一小杯酒倒入了墻上的方格里面。 「是檢驗DNA活性的裝置,溶液的成分也是其中一部分。那瓶酒好比是密 碼,而且也只有我和燃墟有活性的組織才能打開這道門?!癸L信兒解釋道。 初邪和我心里都有瞬間了然的感覺,但是我覺得初邪好像越來越不爽了???/br> 到燃墟竟然如此信任這個女人,初邪不知道是不是又誕生了古怪的嫉妒情緒。 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初邪的那種心情,畢竟燃墟已經(jīng)不在了,而且她終究也是 選擇了我。 「迦施……」風信兒扭頭輕輕呼喚了身后的男人。 迦施走過來,將手伸進了暗格里面,抓住了作為解鎖標志而出現(xiàn)的把手,用 力向后一拉。 是足足有半米厚的大型合金防護門,而且不帶有任何的機械驅(qū)動系統(tǒng),單憑 一個女人的話肯定是沒辦法打開這道門的。就連迦施做起來也非常困難,他甚至 都用上了一點能量。 遠比之前要渾濁的空氣從里面翻涌了出來,但是在好奇心的趨勢之下,我們 還是頂著這股氣味魚貫而入。 這是一個非常簡陋的空間,甚至連墻都是人工在巖層中強行開鑿出來的石壁。 角落里有一個小型發(fā)電機,發(fā)電機所鋪設(shè)出來的電線就暴露在大家的視野里。 一臺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淘汰的老式顯示屏計算機被擱在房間一角,除此之外, 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一張床和一張小小的單人書桌。剩下的空間,被一個兩米高的 文件柜完全占據(jù)了。 「在【末日】之前,知道這個地方存在的就只有三個人?!癸L信兒一邊說, 一邊打開了那臺古舊的電腦。 我和初邪看向了迦施,但是他搖了搖頭,示意那第三個人并不是自己。 「奧索維……」我本能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沒錯?!癸L信兒看著我,點了點頭,「這個地方就是他和燃墟一起挖出來 的。后來,則是我?guī)退黄鹜瓿闪怂臏蕚溆媱??!?/br> 紙質(zhì)的文件,必須通過物理方式才能夠聯(lián)網(wǎng)的舊式電腦,這都是為了防止高 科技滲透而采用的保密措施。 身后,厚重的鐵門被迦施緩緩的合攏。狹小的房間內(nèi)站了四個人,已經(jīng)顯得 非常擁擠了。 「你來還是我來?」風信兒用詢問式的目光看向迦施。 「我來吧?!瑰仁┡牧伺氖终普瓷系幕覊m,然后鄭重的站直了身體。在這個 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有些駝背了的樣子——兩年了,他已經(jīng)顯現(xiàn)了些許老態(tài)。 「你要說什么?」我問。 「談?wù)劕F(xiàn)在的情勢。」迦施回答。 「干嘛非要跑到這種地方來說???在客廳里說不行么?我還想看我哥的遺產(chǎn) 呢!」初邪不滿道。 「先等我說完吧。」迦施很有風度的安撫了初邪一下,他這句話還挺有效的, 在他和藹的微笑之中,初邪竟然老老實實的沒再說話。 「燃墟說過,回歸者和舊人類之間一定會有戰(zhàn)爭。你們怎么看?」 「總有一些人抱著種種動機想要利用戰(zhàn)爭達成自己目的,他們?yōu)榱藨?zhàn)爭推波 助瀾,而我們想要阻止這一切。」初邪替我回答,并把我和公共政權(quán)之間的溝通 進程簡單的闡述了一下。 「你和公共政權(quán)的合作,還有汞先生的計劃,都是沒有意義的。」迦施說道, 「因為舊人類和回歸者之間有一個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不需要任何人推波助瀾,就 一定會引起你死我活的戰(zhàn)爭。公共政權(quán)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代表舊人類將回歸 者殺戮殆盡。」 「這是為什么???」 「答案之前你們已經(jīng)看到了?!瑰仁┖芴谷坏臄傞_手。 「就算回歸者是無病之身,那又怎么樣?難道舊人類嫉妒起來就會把我們?nèi)?/br> 殺光么?」初邪皺著眉頭說。 「研究的內(nèi)容我沒有全都給你看,因為這件事情是會影響所有回歸者乃至舊 人類命運的。隱瞞下來的內(nèi)容,我就在這里講給你們聽吧?!?/br> 「回歸者無病之身的原理其實很簡單,高量的能量可以用來戰(zhàn)斗,而能量在 體內(nèi)的時候則幫助回歸者將身體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閉環(huán)這個詞其實也是來自奧 索維之口。閉環(huán)的具體概念奧索維沒有完全解釋,我們所知道的是,回歸者可以 斷絕和外界生物的聯(lián)系,我們不再需要共生菌來輔助消化,也沒有微生物可以在 體內(nèi)致病。更進一步的實驗也證明,甚至連生殖也適用這個理論。只要回歸者母 體不想,生殖細胞就無法在體內(nèi)產(chǎn)生作用。」 「然而這個所謂&039;閉環(huán)&039;所產(chǎn)生的效果,并不是殺掉入侵至體內(nèi)的生物體, 而是以一種詭異的獨立性和它們平行存在著。我們體內(nèi)的微生物似乎是靠著我們 的溢出的些許能量而活,但卻又無法超越能量對我們的機體保護,進行致病程度 的代謝和增殖。而這,就是問題所在。」 「我讓初邪看了一個數(shù)據(jù),人類的疾病發(fā)病率趨勢?;貧w者不發(fā)病的問題其 實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舊人類那增加的2%,這就是回歸者而引起的問題。以 平衡姿態(tài)活在宿主身體中的病毒,既不會被殺死,也不會因為宿主的死亡而歸于 沉寂。它們以這種安逸的狀態(tài),享用著毫無節(jié)制的變異機會,然后在回歸者與舊 人類接觸的時候,突然展現(xiàn)出當前醫(yī)學無法對應(yīng)的破壞力?!?、「當然,就現(xiàn)在 來說,我們的醫(yī)學還能夠輕松地應(yīng)付這種不穩(wěn)定的變異。但這世界上有多少種病 毒呢?當它們靠著回歸者身上這種天然的變異溫床開始瘋狂突變的時候,總有我 們的醫(yī)學無法應(yīng)對的一天?!?/br> 「當最恐怖的高傳染性病毒也參與進來的時候,一切就根本不可控制了。無 法被病毒殺死的回歸者全都會變成活動的炸彈,我們的身上甚至會有上百種病毒 在同時變異和傳播。衛(wèi)生組織甚至連分配疫苗的機會都沒有——可能疫苗剛剛培 育出來,病毒已經(jīng)進行了上千種突變。」 「根據(jù)我們的模型推算,回歸者的這種特性會以幾何級數(shù)來影響著舊人類的 發(fā)病率。雖然現(xiàn)在只有2%,但七個月內(nèi)這個數(shù)據(jù)就會變成7%.只要兩年,舊 人類就會完全覆滅,這個世界將會變成回歸者的世界。可是,舊人類會任憑這種 事情發(fā)生么?」 「舊人類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然后為了讓自己以及自己所愛的人活下來 而將槍口對準我們。那個時候,要么開戰(zhàn),要么是中世紀歐洲的&039;女巫狩獵&039;死 灰復燃。從小孩到老人,所有的回歸者都會被揪出來,綁在柴堆之上,再點一把 火?!?/br> 迦施的話說完了,房間里重新恢復了寂靜。我感覺到初邪扶在我輪椅上的手 在微微發(fā)抖,無論是她還是我,都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絕望里。 第三軍團……所羅門的軍隊……公共政權(quán)的合作……特種兵小隊……核武器 …… 腦海里迸發(fā)了無數(shù)念頭,它們帶著一種冷酷的嘲弄感在我意識里盤旋著,不 斷的加深著我的無力感。 全面戰(zhàn)爭,我從來沒有真正審視過的這種可能性。沒有調(diào)和的余地,也沒有 投降的機會……萬萬沒有想到,回歸者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和舊人類文明站到你死 我活的決斗場上。 我們能贏么?我們只要隱瞞這個事實,什么都不做,最后世界就會是我們的。 可是……我的父親母親,也是舊人類…… 又有多少回歸者真心想覆滅自己曾經(jīng)所歸屬的文明? 迦施不是一個無聊的人,所以他根本沒有給我們的時間來品味絕望。 「這個結(jié)論是很久以前就拿到的,所以燃墟才給你……不,應(yīng)該是說給所有 回歸者留下了遺產(chǎn)?!?/br> 「我哥準備了什么?」初邪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風信兒坐到了那臺老式電腦前面開始cao作,這種完全沒有RK手勢可以輔 助的電子設(shè)備用起來非常晦澀,但女孩卻看起來駕輕就熟的樣子。很快,她打開 了一些數(shù)據(jù),然后給我們讓開了電腦前的位置。 我和初邪連忙湊上去細細的讀了起來,然后在十幾秒內(nèi)感覺到了窒息的感覺。 「這種東西……不可能的吧???我們的科技到這種地步了么!?」初邪叫到。 「不……最可怕的是燃墟竟然能瞞著所有人做出這種巨大的工程,單單是財 政上的流動就有無數(shù)破綻可以抓到蛛絲馬跡的吧?他在所羅門的眼皮底下竟然可 以建造這種東西!」我感嘆著。 我們面前的東西,是只有在科幻中才能實現(xiàn)的。雖然我知道人類早晚會 以某種方式實現(xiàn)這個技術(shù),但肯定不是現(xiàn)在。 躍遷門,可以實現(xiàn)超空間移動的太空旅行通道,可以將宇宙中的距離無限縮 小的科技,也是足以讓人類觸摸到無限可能的契機。 「是雛形機,有科技斷層,所以無法裝載在太空船上。只能以這種形式存在。」 風信兒說。 圖片上的躍遷門是以環(huán)形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因為沒有參照物的緣故, 所以我無法判斷它的大小。環(huán)形上伸展出來的幾根直線的結(jié)構(gòu)與那個巨大的環(huán)形 形成了一個圓錐體,在圓錐體的尖端是一個發(fā)射座,上面架著三艘飛船。 「猜都能猜出來……」初邪慢慢恢復了冷靜,「這是奧索維搞的鬼,他腦子 里裝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這絕對是他幫我哥做出來的東西?!?/br> 迦施點頭:「是的。至于財政方面的運作,是她幫忙少爺一起處理的,就在 這個小屋里。」 初邪看風信兒的眼神更加復雜了。曾經(jīng)的那段時間里,燃墟身為擁有無上力 量和財力的強大之人,為了某個目的,蝸居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傾 盡著自己的能力和夢想。而唯一陪伴在他身邊,和他并肩作戰(zhàn)的,就只有風信兒。 昏暗的燈光下,那張幾尺見方的書桌看起來很壓抑,卻也有著另外一種溫馨 感?;蛟S就在這里,風信兒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將溫暖的咖啡無聲的遞到燃墟的手邊。又 或許在思慮枯竭的夜晚,兩個人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在那張窄小的床上相擁而眠。 能夠以這種身份待在燃墟身邊,風信兒真的很厲害了,因為我知道在燃墟眼 里女人是占不到什么地位的。初邪肯定會覺得自己在燃墟心里的地位受到了挑戰(zhàn) 吧,女人就是這樣,往往自己不要了的東西,卻還是不想讓別人擁有。 其實男人也一樣,只不過男人喜歡用種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服自己來以此逃 避,而女人更樂于直面自己的情緒。 「我哥啊,還真看重你呢?!钩跣暗恼Z氣中已經(jīng)帶上了尖刺。 「他……」風信兒剛一開口,嗓子似乎就哽住了似得,后半句被生生卡在了 喉嚨里。不過她沒流露出什么明顯的情緒,也沒有故作姿態(tài)的轉(zhuǎn)變話題。 初邪看到風信兒這個樣子有點壓抑,就沒再變本加厲的毒舌下去。 「這個躍遷門的另一邊……是什么?」她將話題拉回到了燃墟的計劃上。 「是一顆可以供人類生活的星球,在距離我們?nèi)倭饽甑牡胤?。」迦?/br> 說著,打開了另一系列的圖片,「幾乎不需要做大氣調(diào)節(jié)工作,重力也很完美, 生態(tài)上甚至可以直接進行耕種。地貌和地態(tài)數(shù)據(jù)都和我們這里很相近,氣候變化 很穩(wěn)定,生物圈和地球更是相似度高達%以上??傮w來說就是,只要能降落 到地上,就能活下去。」 將回歸者們和舊人類完完全全的隔離,這是除了你死我活之外唯一的出路。 雖然讓我們移居地外太空站或者火星、木衛(wèi)三的移民區(qū)也不是不可能,但對 死亡的恐懼仍然會支配著舊人類,隨時可能重新回到地球的回歸者對他們就像是 永遠無法消散的死亡陰影。 所以我們必須遠遠地逃離,逃離到根本不可能再回來的地方去。而且,我們 不僅要消除舊人類的敵意,還要斬斷那些不愿離去的回歸者們對故土的最后一絲 留念。 我意識到,燃墟已經(jīng)把這些事情想的非常透徹了。這不僅是最佳的選擇,也 是唯一的選擇。這是大概是【神都】出現(xiàn)以后,燃墟就和奧索維一起策劃的終極 計劃吧。沒有奧索維,我不相信燃墟可以在數(shù)百光年之內(nèi)找到這樣一個萬全的新 棲息地。 初邪像看神經(jīng)病人一樣看著迦施:「別開玩笑了,怎么可能有那種地方!就 算真的有,那早就該進化出足以和人類相提并論的智慧生命才對的吧!還是說, 其實那上面真的有地外文明?比如外星人什么的?」 當初邪用胳膊戳了我兩下之后,我才回過神來。 我并不是因為被迦施的答案震撼到了,而是因為迦施的話讓我猛然間想通了 原本沒能理解的一件事情。 那是屬于「真理」的一部分。 「不。除了人類之外,宇宙中是沒有其他智慧生物的……」我下意識的將自 己領(lǐng)悟到的東西脫口而出。 這句話一出口,房間里的另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我。 「看起來……」迦施沉聲說,「你好像并不是在開玩笑?!?/br> 我猶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分享自己認知到的東西。這并不是因為 我吝嗇自己的情報,而是怕別人把我當成腦子有問題的瘋子。 「我們?nèi)祟愒?jīng)自大的以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后來我們意識到地球只是太 陽麾下的一枚行星。然后我們定義了銀河系的存在,認識到太陽系也只不過是銀 河懸臂上微不足道的存在。我們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傲慢,深感自己的渺小,對宇 宙充滿了敬意……其實,這反而是另外一種極端的傲慢,把自己掌握到的渺小知 識當做是真理的傲慢。」 「我想說的是,人類認識宇宙的方式本來就是狹隘和錯誤的。人類所在的位 置,其實就是宇宙的中心。這個所謂的中心和物理位置無關(guān),和行星與恒星的運 行軌跡更是沒有關(guān)系。宇宙其實是一顆巨大的蘋果樹,無數(shù)星系就是它的枝干, 這些枝干上長出了被稱為恒星的枝條,最終在行星這條末端長出了蘋果。我們?nèi)?/br> 類,就是這顆樹上的蘋果?!?/br> 「蘋果樹只長蘋果。所以,&039;為什么宇宙中只有人類這一種智慧生物&039;這個 問題本身就問錯了方向——我們這個宇宙中,生物想要擁有飛躍性的智慧,就一 定要是人類這種形態(tài)才行。達爾文的進化論或者古爾德的演化論,其實都是人類 想要用自己能夠觸摸到的狹隘知識,強行建立生物學系統(tǒng)性理論的傲慢行為而已。 我們將自己貶低為生物進化上的一條支線,殊不知我們其實是唯一的那條通 向智慧的道路?!?/br> 我沒有能夠說出來的是,這條道路也是有終點的。 房間里的三個人看著我一個人坐在輪椅上長篇大論,表情非常有意思。當我 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才閉上了嘴。 「貪狼,你不是在信口胡說的吧?我都想帶你去看醫(yī)生了……」初邪臉上的 表情帶著一點可愛的扭曲。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這很難理解,但這是里林的神所給我的信息。如果不 是真的看到那顆星球,我甚至都無法看透她所給我的真理。這顆星球,除了沒有 人類這一因素之外,幾乎和地球完全一樣。我想,大概在無數(shù)時光之前,那顆星 球曾經(jīng)說不定也有過人類……」 真理自然不僅僅是這樣一點內(nèi)容,但是我真正能透過語言說明白的,目前也 只有這些了。 「怪不得所羅門要通過海關(guān)篩查關(guān)于那個&039;女人&039;的情報。他早就知道里林 的神會在那里現(xiàn)身啊……你怎么從來都沒和我說過?。俊钩跣白鲃荽蛄宋乙蝗?。 「我并不是要故意隱瞞,之前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表達而已……」 「哼!」初邪白了我一眼,「算了。不管怎么樣,既然我哥已經(jīng)留下了出路, 那么我們也就只能這么辦了……」 密室重新恢復了寧靜,當初邪輕描淡寫的給出了這樣一個結(jié)論之后,我們才 真正的開始認真審視所有人的未來。 我們真的要放棄自人類誕生以來就視為母親的地球了么? 我們要跨越數(shù)百光年的距離,自我放逐到一個孤獨而陌生的地方么? 這不是立刻就能夠接受的事實??墒?,當我重新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不遠處那只瑩 瑩閃光的屏幕上的時候,圖片上那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讓我想起了兩個地方。 屬于里林的光面,以及曾經(jīng)屬于我們新人類的……【神都】。 去建立屬于我們新人類的領(lǐng)域?我們自己的新神都?遠遠能夠超越這虛假的、 丑陋的所謂神都之國的新世界……好像,還挺不錯的。 我抬起頭,然后在女孩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她有些激動,她或許終究看清了燃墟最后到底要對她說些什么。 一直在追尋真實世界的反抗軍,初邪的反抗軍,可能真的找到了屬于自己的 真實。 她愛他們,所以,她可以做他們的王,帶領(lǐng)他們。 帶領(lǐng)他們,去往新的世界,那個擁有無限可能的,獨屬新人類的世界。 因為她曾經(jīng)在燃墟的殘酷統(tǒng)治下,對平民們拋出了希望的綠枝。她擁有著召 喚新人類跟隨她的力量。這種力量無人能及,無論是所羅門還是汞先生。 病毒的威脅和新的星球,我本以為這些突如其來壓在身上的重擔會給我們帶 來極大的壓力。然而初邪的心態(tài)卻調(diào)整的非常迅速,她飛快的跳出了所羅門永生 計劃的陰影,接受了新人類不得不遷徙的事實,然后開始謀策著,如何才能成功 的將新人類帶出地球。 初邪在與我平凡生活的日子里,遠不像表面上看來那么毫無波瀾。她早已經(jīng) 想過了無數(shù)種未來的可能性,甚至可能只是白日夢一樣的幻想。正因為如此,她 現(xiàn)在就像是早就做好準備了一樣,迅速接受了難以接受的現(xiàn)實,然后充滿了向未 來沖刺的勁頭。 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是,我們?nèi)绾文軌驅(qū)⑦@件事情實現(xiàn)。 沒有任何人能夠幫我們了。所羅門、汞先生還有公共政權(quán),這三方都抱著自 己的目的。我們想要讓新人類成行,就不得不對外發(fā)布所有的情報才行,另外三 方就一定會掌握我們的動向和目的。 在和汞先生斗爭的過程中,我至少也學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底牌不能夠讓其 他人看清??墒俏覀兊牡着茖嵲谑翘@眼了,那就是懸在太空中的躍遷艦隊。 我們?nèi)绾文軌蛟谶@種條件下克服三方的阻撓,就是最大的挑戰(zhàn)了。 汞先生想要戰(zhàn)爭,所以就一定會阻止新人類離開地球,他將是最大的阻力。 所羅門想要的東西我們還未曾看清,他對于這件事肯定也會有著自己的打算。 更重要的是,初邪和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全面的惡化,他肯定不會任憑初邪就這么 成為新人類的精神領(lǐng)袖。 公共政權(quán)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站在我們這邊的勢力。然而之前好不容易通過溝 通建立的良好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因為橫亙在回歸者和舊人類之間的,已經(jīng) 不再是種族歧視這種可以調(diào)和的矛盾了,而是你死我活的選擇。在這種情況下, 我們無法信任公共政權(quán),就算他們真的打算幫我們進行移民,我們也無法判斷他 們是不是想要將計就計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以絕后患。 所以,整個計劃最關(guān)鍵的就是發(fā)布情報的時機。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在發(fā) 病率的問題自然發(fā)酵之前,以不可扭轉(zhuǎn)的姿態(tài)讓這件事情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所有 人的面前,然后在有準備的戰(zhàn)爭發(fā)動之前,讓上千萬人心甘情愿的踏上飛往三百 六十光年外的黑暗領(lǐng)域。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也正是因為這樣,初邪才被激起了萬丈雄心。 「喂,把躍遷門還有移民艦隊的資料都給我找出來,我先掌握一下情況?!?/br> 初邪用相當不客氣的口吻對風信兒說。 「全都在這個電腦里了。」風信兒依舊很淡定。 「那給我找一臺RK,把網(wǎng)路入口拆了,然后轉(zhuǎn)換成可讀的格式。」 就在初邪自顧自下著命令的時候,風信兒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已經(jīng)交給 了你,已經(jīng)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了?!?/br> 初邪被她這句話弄的有些發(fā)懵:「這是我哥的理想,你要撒手不管么?」 「他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你的理想了……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br> 初邪臉上陡然浮現(xiàn)出了一種壓抑已久的厭惡感:「原來如此。反正他已經(jīng)死 了,所以這些東西就不重要了,是吧?」 「初邪。」迦施向前走了一步,想制止初邪怨毒的諷刺。 「是的,現(xiàn)在這些東西對我自然已經(jīng)不重要了?!癸L信兒倒是很勇敢的面對 著初邪毫無善意的話語,「我現(xiàn)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我們的孩子能夠好好地長大?!?/br> 「什么???什么孩子???」初邪失聲道。 「在光面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懷了燃墟的孩子。出來以后,我們思滅者舊部的 人帶著她藏了起來,總算是讓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下來?!瑰仁┱f。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帶著我們奔向他給我們留下的樂園,這都要看你 的了,我只要讓我的孩子能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就好?!癸L信兒以一種無比強大 的姿態(tài)面對著初邪,那是屬于一個母親才能擁有的目光,「迦施,送我回去吧?!?/br> 「迦施!」初邪不知所措的喊了他一聲。 「我把她安頓好就回來幫你?!瑰仁Τ跣包c了點頭,示意她安心。 初邪帶著一種失魂落魄的樣子和大家一起離開了密室,電腦里的資料就這么 暫時留在了地下。風信兒以一種頭也不回的灑脫姿態(tài)離開了莊園,我們從客廳的 窗戶里看著她的飛艇消失在門口,如同丟掉了所有負擔的野馬。 初邪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被太多的東西砸在了身上??墒菬o論是自己家族的 背叛還是新人類的前路,都沒能讓她露出這副樣子。 女孩把自己一下子扔在了沙發(fā)上,像是軟了一樣。 「我哥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她仰望著天花板,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好 看的女人多得是!能幫他干活的女人也多得是!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我皺著眉頭看她:「你這是吃醋了么?」 看著自己女人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不甘心,心情瞬間就變得微妙了起來。不 過我不斷的安慰自己,燃墟畢竟已經(jīng)死了。 「鬧了半天,我哥竟然是真的喜歡她?她連打架都不會呢!成天就只會賴在 我哥身邊端茶倒水!真不知道我哥怎么想的!!」 初邪兩只手漫無目的的敲打著沙發(fā)扶手,好像在撒氣,又好像在發(fā)泄。 「他那個人,什么樣的女人沒有過?微涼那么厲害他都舍得不要,偏偏就… …」 「啊?你說微涼?」 那個名字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讓我的神經(jīng)突然繃緊了一下。 「你還不知道呀?嗯……微涼以前是我們家族里的雇傭的安保人員,和現(xiàn)在 的食影者差不多。微涼以前和燃墟在一起過,那段時間我哥因為微涼,還一改墮 落的生活方式。不過后來兩個人還是分手了,好像是因為微涼不喜歡我哥那么強 勢。不過他一直對微涼還是很有情義的,微涼死了以后,我哥為了給她報仇,連 小魚都殺了……」 原來初邪早就知道了小魚的事情,而且燃墟也把責任攬到了自己頭上。我一 瞬間想要告訴初邪真相,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現(xiàn)在再怎么樣也已經(jīng)沒意義有了。雖然我并不是有意瞞她, 但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 只是我沒想到,燃墟囚禁小魚竟然是為了微涼。 現(xiàn)在重新想起和微涼的關(guān)系,我才品味出那個女人的獨立特行。其實我和她 之間并沒有太多男歡女愛的因素,的只是相互依賴的戰(zhàn)友。她當初讓我和她 一起離開,也只是不想讓我死在自己人手里。 連燃墟這么優(yōu)秀的家伙都無法真正將微涼攏在自己身邊,她自然不可能真的 看上我的。 只是……那場歡愛又是因為什么呢?大概只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想嘗嘗彼此的 味道也說不定。 我心里清楚,這些念頭在現(xiàn)在是毫無意義的,已經(jīng)逝去的朋友留下最多的就 只有遺憾和空虛。以前那些羈絆越是溫暖,現(xiàn)在就越是覺得難受。 「唉,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可是為什么我覺得特別不甘心……」初 邪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將險些陷入回憶的我重新拉了回來。 「大概是因為,我們總會覺得,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吧?!?/br> 聽到我有些頹唐的回應(yīng),初邪轉(zhuǎn)過身來,認真的看向我。 「不是哦,我可不是這樣的。我啊,只是覺得,我哥配得上更好的人而已, 你不要胡思亂想?!?/br> 「總覺得你是在吃醋?!刮覈@氣。 「可能以前真的會吧,可是我在決定回到你身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的很清楚 了。我很依賴我哥,很喜歡我哥,但我是絕對不會愛上燃墟的了。我們兩個的性 格差別太大了,我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有著無法跨越的隔閡。他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 可以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讓給我的那個人了,但你是。你永遠都會把我放在心里最 上面的位置,我就喜歡在那里。」 我看著初邪認真的樣子,心里一下子就軟了。 「我要你和我一起把新人類帶上天!我要你和我一起,在嶄新的世界建立新 的家園。一想到這樣的未來,我就興奮的不行了!」初邪的聲音高昂起來,帶著 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刮倚Φ?。 「嘿嘿,有種回到反抗軍時期的感覺啊……我忙上忙下的,然后給你發(fā)號施 令。你呢,就背著我的命令東奔西跑的,哈哈哈!」 我也笑著:「那個時候是因為雇傭關(guān)系的啊?!?/br> 「是啊,我為了拴住你,你卻是為了……」初邪沒說出阿紗嘉的名字,而是 用眼神向外面瞟了一下。 「這次,是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我本能的覺得話題要向我控制不住的方 向飄過去,便連忙冠冕堂皇的來了一句總結(jié)。 初邪顯然沒有聽進去我這句話。她向門廳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俯下身靠近了 我。 「趁她看不見,偷偷親一口,嘿嘿!」 「沒必要這么偷偷摸摸的吧?」我弄不清她到底打的什么念頭。阿紗嘉本來 也不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