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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秦桓澤卻都聽明白了。 讓一旁伺候的小太監(jiān)給蘇尚書續(xù)茶,他悠然道:“蘇宏好歹也跟在孤身邊些時日,如今為國盡忠,總不能耽擱了終身大事,你只管相看安排,若是要討圣旨賜婚,孤也能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br> 兩下如意,得了太子爺此言,蘇景山高興地作揖行禮,樂呵呵的抱著西施壺,哼曲兒退下。 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南詔郡,滇西軍營地,云麾將軍府出來一行人馬,頭前的年輕將軍一身靛色束腕騎射服,背著桿花槍,吩咐事宜。 老管家淚眼婆娑的讓小主子代問老爺好,不忘殷殷詢問著歸程。 蘇宏笑的豪邁爽朗,提起韁繩道:“明叔放心,我此行就勢把親事辦了,秋末回來,帶著夫人一起!” 31. 丘為爭 夏末的天氣陣雨頻頻,連綿十多日,不見放晴。 雨水漫過護城河,堵塞在下房甬道外,濁水排不出去,沿宮墻根,泡了一片汪洋。 大臣們早朝路過,鞋子濕了兩腳,圣上下旨,西開螭首閥。 宮里是干撈撈了,西三街沖沒了兩道巷子,城外一個地勢較低的村子,房屋坍塌,死了七八條人命,十幾戶人家流離失所。 順天府失職,連夜頂著烏紗帽,冒雨出城指揮安置。 京城都遭了災,西去幾個府縣,更是水患成難,無家可歸老百姓在衙門口聚著,等朝廷救濟。 戶部整日忙碌,撥銀賑災,籌備錢糧。 東暖閣往來熱絡,太子爺體諒下臣,索性搬去了戶部辦公,早出晚歸行程急促,然一日三餐,總是要回來,親自讓鐘奉儀布菜侍奉。 午時,清空萬里,郁郁蓊蓊的牡丹花上水汽未干,太子爺歪著小憩,兩刻鐘后,還急著要去戶部理事。 食幾上杯盤碗碟,皆是珍饈美饌,清荷握著筷子,食不下咽,面前的食碟里,高高堆砌著太子爺?shù)摹蹛邸?/br> 她偷偷把筷子擱下,細微的聲響引得一旁的男人眸子輕顫,也沒張眼,清冷的出聲提醒道:“吃完?!?/br> 清荷打了個哆嗦,連忙把筷子拿起,挑了幾下,一口也吃不下去。 從那天撒謊說沒吃飽后,太子爺就三餐不忘的來盯著她用膳。 腹脹積食,半夜請?zhí)t(yī)來瞧,說要停食養(yǎng)身,太子爺撩起眼皮,讓給開了藥膳…… 清荷覺得腹內難受,舉筷四顧,沒有一樣吃的下的。 她貝齒扣唇,朝那人身上打量了好久,定下決心,撂了筷子走上前去。 清冷的聲音側側響起:“撒嬌沒用,孤就是慣的你太狠了。” 清荷嘟嘴,歪著身子坐在他的身旁,伸手在他的額角,溫柔按捏。 這手伺候人的活兒,還是跟著玉珠姑姑學的,玉珠之前在粹祥宮伺候過瑜主子,后來瑜妃娘娘難產(chǎn)身亡,一尸兩命。粹祥宮封了,玉珠才被調去了下所,做些教引事宜。 溫香軟玉,她袖中的芳馨在他鼻息間侵擾,秦桓澤舒服的瞇眼睛。 “跟誰學的?” 清荷沉吟片刻,道:“小時候,爹爹不常在家,奴婢就跟府里的mama學了些皮毛,也好讓他……?!?/br> 不容她把話說完,秦桓澤一掌拍在她的手背,“編!編!編!還要編謊!” 手法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宮里的規(guī)矩,鐘先生不善家事,府里大小事情,都是一個家養(yǎng)的老管家照顧。 宮里退下的老嬤嬤,沒等出宮就有新貴世家重金請去府中,給小姐們教習禮儀。 還能被聘去他家做事?那鐘家的老管家也忒有能耐了。 清荷手上泛紅,噙著眼淚,跪在旁側。 秦桓澤冷眼看她:“編謊,自傷,哼,好大的能耐!” 他起身,自書架取下一方盒子,拿出一封信,擲在她的懷里,大掌在她面頰拍了兩下,警告道:“孤不介意你的那點兒小手段,今兒再哭了這一遭,孤大度不咎。但是——” 男人的指腹粗糲,擦去她笑靨沾上的眼淚,危險道:“自此后,你的手段,只許對孤使,那些詭計,也只準在孤跟前蹦跶?!?/br> 他的聲音陡然柔下,強調一遍,“記住了么?” 32. 爭氣啦 清荷咽下眼淚, 克制著心底的崩潰,闔眸,點頭應下。 珠簾亂顫, 屋里的侍婢垂首不語。 宮里的規(guī)矩, 主子跟前兒,她們耳聾眼瞎, 看不見也聽不懂。 清荷渾身癱軟, 倒在地上, 繡著九鳳朝陽的五彩蟠金毯上,那朵紅牡丹花,洇濕了一片, 越發(fā)顯得的紅艷明媚。 手里還死死的捏著那封未開的信箋,窺探一角, 依稀可以瞧見, 寫著一個‘蘇’字。 哽咽聲漸漸弱下, 錦岫小心進來,在她耳邊小聲道:“奉儀,下房有人求見, 說是受琉璃姑娘所托?!?/br> 聽到琉璃的名字,清荷起身,細心整理了面容, 眼圈紅紅的翩然出去。 大太陽曬了一中午, 早起落下的那點兒水汽曬得蹤跡全無,又是一派炙熱。 西大街的梧桐巷, 和皇城根兒有一塊接壤的教所,赤黑的鐵門整日關閉,方圓附近的地方都被騰空出來, 沒有百姓居住。 順天府在巷口的梧桐樹上掛了個牌兒,上書——止步。 沒有差官看守,但空蕩蕩的街巷比京城旁處寬上兩倍有余。 夏蟲一聲又一聲的悶叫,一頂銀邊四人抬轎子,自宮門出來,一路拐進梧桐巷。 “主子,到地兒了。”外面人小聲請示。 “嗯。”轎子里面嗯了一聲,不再回應。 鐵門外看守著兩個挎刀的兵,黑衣黑甲,腳上踩著官靴,頭戴御林軍統(tǒng)制紗帽,眼神打量到來人隨行,忙敞開大門,恭敬上前行禮。 轎子稍停一晃,復抬起入內。 片刻之后,鐵門關上,‘禁衛(wèi)營’三個朱漆大字,讓人赫然駭怕。 禁衛(wèi)營隸屬御林軍,是單獨設立在宮外的牢營,里面關著的,都是黃的白的使不上力,在圣上跟前掛著號的犯人。 順天府、大理寺在梧桐巷里排不上號,沒有太子的親筆手諭,即便是宗正院想要來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