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很難說，或許信或許不信。”

楚謹朝深有同感，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開闊的山路上，欄桿繞著的售票廳后是長長的索道，從山下一直延伸到山巔。稀稀散散的幾個人在索道的安全位后排著隊，很快一男一女站了上去，隊伍又往前行徑了一步。

舒臨安在售票廳買了兩張索道票后，兩人去到了隊伍末尾。纜車下山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輪到他們，一旁的工作人員精神飽滿的提醒道：“索道3425米，預(yù)計全程需要20分鐘，請兩位乘客嚴格遵守安全手冊，在纜車上山過程中，觀賞美麗的夜色。”

末了又笑著補道：“最后，祝兩位新年快樂?！?/br>
楚謹朝和舒臨安相互對視一眼，臉上不由得都染上了幾分溫意，異口同聲道：“新年快樂?！?/br>
他們坐上了纜車，車身不斷往上攀升，工作人員還站在原地向今年他最后接手的一對乘客熱情的揮著手。

纜車行駛平緩，楚謹朝和舒臨安并肩坐在一起，車廂里亮著微黃的燈，從遠處看上去，好似一盞光影澄澈的燈被送上天際。

楚謹朝隔著窗往外看，遠方的城市燈光搖曳，萬家燈火濃縮成星點，印入他的眼簾。

他抓了抓舒臨安的手，“你看，那是不是你家的方向?！?/br>
被抓進他手掌心的手指涼的他縮了縮脖子，舒臨安傾身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好像是?！?/br>
楚謹朝松開他的手，把放在懷里的袋子拿出來遞給他，“送給你的。”

舒臨安愣了數(shù)秒，勾著月牙眼笑開，“謝謝謹朝！”

“你先別說謝?！背敵瘎e過眼睛，鮮少有些扭捏，“打開看看再說?！?/br>
舒臨安迫不及待的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一件套頭的毛衣，酒紅的顏色，手工針織勾成，除了領(lǐng)口幾排波浪的紋路，再也沒有多余的裝飾。

楚謹朝拉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和他手里一模一樣的毛衣，“我mama是設(shè)計師，這是她設(shè)計的……從國外寄來的時候多了一件大碼的，她讓我送給我想送的人?！?/br>
舒臨安正要說話，楚謹朝便先一步取下他的圍巾，“我知道你不喜歡穿毛衣，不過這款毛衣的材質(zhì)和你說的那種不一樣，我穿在身上一點都不癢，你可以試試?！?/br>
放好圍巾，又一顆一顆解開他的紐扣，“而且你現(xiàn)在穿的這么少，再往山上會更冷，你會感冒。不管喜不喜歡，先穿上好不好？”

舒臨安身上的外套和圍巾都被他全部給脫下來了，他卻還在問人家要不要穿上。

舒臨安沒說話，楚謹朝當他是同意了，從纜車里彎著身子站起來，把毛衣的領(lǐng)口對著舒臨安的頭套下去，然后再把對方的兩只手臂慢慢的塞進袖洞里。

舒臨安一直很安靜，任由他擺弄，讓楚謹朝突然想到了小女孩們都喜歡的換裝娃娃，但舒臨安卻是一只大型的等身娃娃，會哭會笑，還會對著他撒嬌。

“很帥。”楚謹朝打量穿好毛衣的舒臨安，休閑的慵懶款式，套在他這種大高個身上恰到好處。他不敢多看，怕舒臨安著涼，又把對方的外套圍巾給他按部就班的穿上，不忘再夸一句，“特別帥?！?/br>
繞好圍巾最后一圈時，楚謹朝的手突然被抓住，身體被舒臨安往前一拉，左膝蓋跪在了舒臨安的大腿上。

狹窄的纜車廂經(jīng)不起折騰，左右晃了一下，遠處的煙花群迸裂而出，在無盡的夜色中炸出一朵朵絢爛的花。斑斕的光透過車窗射進來，打在身形緊貼的兩人身上，投出綺麗的光影。

“謹朝?！笔媾R安聲線沙啞，瞳孔里的淚光映著楚謹朝的臉，“你有沒有……多喜歡我一點？”

楚謹朝聞言如鯁在喉，他抽出被舒臨安緊抓著的手，默然的繞完圍巾的最后一圈，打上結(jié)。

舒臨安眼皮動了下，一顆淚從他眼角落下，劃出一道淺淺的水痕。他眼尾勾成半彎的弧度，像是在望著楚謹朝笑，“我喜歡這件毛衣，謝謝你，謹朝?！?/br>
“你送給我的新年禮物，我很喜歡。”

纜車到了終點，接引的工作人員拉開了廂門。他們走下纜車，沿著青石臺階一路進到寺廟中，飄渺悠長的撞鐘聲回蕩在山谷里，新年到了。

小沙彌守在寶殿前昏昏欲睡，眨眼的功夫，瞥見兩個少年人走來，臉上立刻堆出天真的笑容，“兩位施主，是求學嗎？求學的話，普賢菩薩在這邊?！?/br>
他往旁邊的大殿一指，舒臨安沒動靜，楚謹朝便拿出錢包摸出一張鈔票遞給小沙彌，當做香火錢，小沙彌卻搖頭拒絕，飛身跑進殿內(nèi)，不一會兒拿出兩盒香來遞給他們，雙手合十道：“我們寺廟的香火只布施，不換錢?！?/br>
不收錢的寺廟，楚謹朝還是頭一次遇見，舒臨安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謹朝，你先去拜普賢菩薩，我進前殿拜?！?/br>
楚謹朝沒多想，分了兩份香，就去了普賢殿。

舒臨安進了大殿，大殿偏門處擺著一張木桌，后面坐著個老和尚，手里敲著木魚。

“給我一串佛像的掛墜?！笔媾R安不徐不緩的說，“保平安用的，要靈驗。”

老和尚睜開眼，從桌下取出個紅色的錦盒，沒標售價，說：“施主隨心。”

舒臨安把錢包里的鈔票全部拿出來放在了桌上，加重了語氣重復(fù)：“要靈驗。”

“心誠則靈。”

舒臨安眼中露出抹諷刺的笑，但很快那笑又被他斂了回去，“我當然心誠?！?/br>
楚謹朝拜完了菩薩回來找他，他拿過盒子走了出去，笑著問：“謹朝許了什么愿？”

楚謹朝道：“說出來就不靈驗了?！?/br>
舒臨安覺得也是，和他并肩在寺廟里走了一圈后，在一棵菩提樹下停住。舒臨安取出盒子里的佛墜，青玉的質(zhì)地，格外干凈透亮。

“回禮?！笔媾R安仗著身高優(yōu)勢，直接把墜子帶在了楚謹朝的脖子上，心中默念，平安順遂。

楚謹朝低頭摸了摸佛墜，詫異道：“你剛剛買的？”

“嗯?！笔媾R安替他放進衣服里，“很適合謹朝，所以買了。”

“花了多少錢？”楚謹朝蹙了蹙眉，一塊玉佛像的價格可不算便宜。

舒臨安面朝著他，閉上眼做雙手合十，“靈驗就夠了?！?/br>
舒臨安的五官輪廓十分溫和，安安靜靜的讓人一見就喜歡。而他此刻的表情虔誠又認真，頭頂?shù)穆窡粼谒难酆熛峦断乱蝗﹃幱埃阉麖埬槙炄镜母讶岷蛯庫o。

露出這樣一面的舒臨安，是楚謹朝第一次見。楚謹朝的心臟處仿佛被什么柔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