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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縮成一團,如同一片碧色的海浪一般,卻是一下下拍打在我的心口上。我急忙上前幾步,伸手?jǐn)堖^了他粗壯的脖子,卻被他狠狠拋了出去,然后見他拿自己的身體拼命往墻上撞去,試圖驅(qū)除一下那份難忍的疼痛。“不要,你別這樣啊。”我忍痛說著,再一次上前攬過了他的滿是鱗片的身子,卻被他胡亂折騰之下,再一次甩了出去,直直的撞在了桌角上,一時間痛得呲牙咧嘴,只覺得像是斷了一根肋骨。一時間也顧不得呲牙咧嘴了,我一把抓住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后連爬帶滾的走到他的身側(cè),高舉起了刀子,遲疑著該挑哪里下手。傳說中打蛇打七寸,我比劃了半天,也掐不準(zhǔn)位置,一定要讓他一擊致命,決不能再給他平添痛苦了。約莫著找準(zhǔn)了他的要害之后,我那右手卻是拼命顫抖著,一方面想著給他解脫,一方面又狠不下心來。“碧翎啊。”我喚了他一聲,見他回眸看了我一眼,那猩紅的眸子里滿是不舍和痛苦,沙啞著嗓子說道:“殺了我。”言畢,又狠狠撞到了墻上,順帶著抖落了不少物件,身上豁出了幾條細長的口子。我攥緊刀子的手掌越發(fā)顫抖,幾次想著落下卻又在半空里停住,看著他一邊痛苦的□,一邊試圖以自虐來緩輕自身的痛苦,那一聲聲的碰撞和痛呼在我的心底反復(fù)撞擊著。“天啊,告訴我,有什么辦法能救你,碧翎,我求你別這樣?。 蔽医K是沒辦法對他出手,一躍掛在了他的身上,死死抱著不肯撒手。他發(fā)出了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叫,身子緊緊縮成了一團,緊繃著不再動彈,全身輕輕顫抖著,竟如死了一般。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我從來不知道有一種沉默可以摧毀我所有的意志。“碧翎。”我喊了他一聲,輕輕撫上他布滿鱗片的腦袋,然后拿額頭抵在他的脖頸上,喃喃著:“不起來吃烤雞嗎,可都涼透了?!?/br>他只是一動不動,安靜的盤成了一坨,不再對我橫眉冷眼,也不再對我呼來喚去,那般乖巧的神態(tài),是我見所未見。外頭的冷風(fēng)呼嘯著灌進了屋子里,月色也跟著凄迷了許多,投射在碧翎的身上,他全身的鱗片都泛著幽綠的光澤,美麗到虛幻。就像這夜走了便迎來了白天,月色再美也會成為過去。而我的碧翎,大概也要成為我人生旅途中那抹轉(zhuǎn)瞬即逝的色彩了。忽然,身后傳來了一聲輕笑,出聲問道:“怎么,可是死了?”我并未回頭,依舊保持著沉默。狐洛繞到了我的跟前,然后蹲□子試了試碧翎的鼻息,道:“看起來還沒死透呢,若是我此時救他,興許還來得及?!?/br>我猛地抬起頭來,問道:“你愿意救他?”他懶洋洋的臥倒在地上,伸手撫摸著碧翎的鱗片,問道:“你和玥明到底有什么淵源?”“貌似是舊時的仙友。”我急忙回答。他輕笑了一聲,道:“他今日尋到了我,要我無論如何都救碧翎一命,說你于他有恩。可我畢竟不欠你的,我憑什么要替他償還恩情呢?!?/br>我心里一黯,是啊,憑什么呢?看著碧翎危在旦夕,我卻無能為力,那一瞬間的絕望幾乎將我逼瘋,當(dāng)即動了邪念,一伸手抓過了掉在地上的八卦葫蘆,打開了頸塞,直直的看向了狐洛。只要取出他的妖膽,然后去求那金牛上仙幫忙,他一定有辦法救活碧翎的。只要碧翎能活下來,我不在乎這妖狐之后對我發(fā)起怎樣的報復(fù)。狐洛看出了我眼里的迫切,猛地站起身來,后退了兩步,問道:“你想做什么?”“算我欠你的,求你救救碧翎吧?!蔽以囍鲎詈蟮呐?,盡量不動用那卑劣的手段。他瞇起了眼睛,道:“此事說得輕巧,重造一顆妖膽需要一些時日,這期間我都是在鬼門關(guān)附近周旋著,那滋味怕是比著碧翎好不到哪去。憑什么我就得犧牲這么多,為了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我心里顫了一顫,的確,要他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來救活碧翎,這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磨難。心里出現(xiàn)了一絲的遲疑,又低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碧翎,一顆心懸在了道德和自私的中界線上左右搖擺。最后,終于是頹然地松開了手,道:“你走吧,我想和碧翎單獨待一會兒。”狐洛伸手撿起了地上的八卦葫蘆,略一頓,道:“哼,原來是臭道士一派的收妖葫蘆?!闭f著,用力將其捏碎了,回眸問道:“為什么不動手呢?將我重傷,然后取膽救活笨蛇,這不是很好嗎?”“我說了,給我滾!”我有些煩躁,一時間,語氣也冷了許多。“哼,你當(dāng)我稀罕在這里多待?!焙逭f著,剛準(zhǔn)備踏出門檻,卻又折返回來,道:“要說碧翎也算是妖精中的翹楚了,就這么死了也很可惜?!闭f著,突然拍了自己一掌,然后一收手,一顆鮮活的妖膽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里。我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面前的白毛妖精,卻見他伸出鋒利的爪子,將那死沉的碧翎拎了起來,然后將那妖膽隔了皮rou,竟是直接嵌進了碧翎的體內(nèi)。只一瞬,狐洛將碧翎拋至了一旁,然后捂住腹部后退了兩步,道:“挖一顆狐貍膽來救一條毒蛇,這事說起來有些天方夜譚了,都這么傳言,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br>言畢,捂著肚子一躍跳出了窗子,只遠遠扔下了一句話,道:“鳳歌承諾,只要我?guī)湍氵@一回,他便助我避過三次成仙必經(jīng)的天劫。不過你給本狐仙聽好了,我救碧翎一命,你便欠我一命,日后需要的話,我總會向你們討還的。”我生怕那妖精有傷在身被村里人抓了去,急忙推門追了出去,卻瞧見他跌跌撞撞的走遠了,一頭扎進了鳳歌的懷里,然后伸出修長的指甲抓緊鳳歌的手臂,咬牙忍著腹腔里的疼痛。鳳歌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低聲道:“先睡會吧,我?guī)慊靥焱ヰB(yǎng)傷?!?/br>言畢,只見那狐洛合上了雙目,在他的懷里沉睡了過去。我走上前去,不解的看向了鳳歌,問道:“你為何要——”“青蕪是嗎,呵呵,我先前回了天庭一趟,沒事透過通天鏡往下面觀望,卻不小心看破了你的真身。枉我先前總覺得你和舊時的友人有幾分相似,原來真是你?!兵P歌說著,將狐洛甩到了肩上,那一圈毛茸茸的尾巴繞在他的脖子上倒也生動。“這個給你?!兵P歌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描金的彩繪瓷瓶,道:“記得每天給碧翎服下一顆丹藥,萬一那顆妖膽不能和他的身子匹配,狐洛就白白浪費了一命。”我接過了瓷瓶,還沒有來得及道謝,就見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