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語氣氣了個坐地升天,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又哄又騙地拉開了遲硯曲指成爪的手指。許長安提劍一橫,墨紫色光波蕩漾,鋒利劍鋒險而又險地擦著遲硯后頸處的皮,削了過去。青灰色的東西觸到墨紫色光劍,只來得發(fā)出一聲短促又尖利的叫聲,便被削離了遲硯的身體,落在不遠處的雪地上,一動不動了。“遲公子你怎樣?”薄暮急忙扶起頃刻間臉色就頹唐下去的遲硯。遲硯蒼白著臉,嘴唇哆嗦道:“不怎樣,它還在我身體里?!?/br>薄暮聞言一凜,當(dāng)即借了段慈玨的劍,抬手就要劃開遲硯的衣裳。“場面太血腥,我們還是不要看了?!?/br>“楚玉乖,我們?nèi)タ纯催€有沒有別的線索?!?/br>“公子,你忘了見血就暈嗎?”大同小異的話,分別出自不同人之口。許長安、許道宣及楚玉三人,紛紛被打著各種幌子,實際上就是不想他們看見其他男人身體的自家那位拖走了,僅剩下薄暮一人處理遲硯后頸里的東西。在薄暮剜出遲硯體內(nèi)殘存的東西時,許長安和薛云深兩人也查探完了所有騎兵尸體。無一例外,每位騎兵后頸處都有道黑線。“這究竟是什么植物?”薛云深盯著地上青灰色東西,神情十分厭惡地自言自語道:“怎么從未見過?”“是生石花。”旁邊的許長安語氣沉重地回答道。21世紀(jì)的生石花是極具觀賞性的小型多rou,到了彩云間,卻變成了手段殘忍的窮兇極惡之徒。“生石花?”薛云深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心里隱隱覺得對這三個字似曾相識。等他終于記起哪里見過這三字時,臉色頓時變了:“生石花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滅了族么?!”第68章要不要告訴王妃他懷孩子生石花,天生擅長偽裝,一旦鉆進其他植物體內(nèi),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將原植物人啃掉,只留下一個殼子,好用來冒名頂替。由生石花偽裝的植物人,后頸處的那道黑線是唯一一處破綻,除此之外,幾乎露不出任何馬腳。生性殘忍的生石花,好以其他植物人為食,這與魔物無異的行徑,終究引來了眾怒——三百年前彩云間所有國家,對疆域內(nèi)的生石花下了滅族令。現(xiàn)在,這早被滅族,理應(yīng)銷聲匿跡的生石花,卻再次出現(xiàn)了。“當(dāng)年有人暗中幫助生石花躲過了一劫。”許長安用異常篤定的口吻道,他聯(lián)想到蕪城那位參將,再想到遠在簌都的三叔一家子,忍不住有些提心吊膽。“不僅如此,當(dāng)年幫助生石花的人,即便不是如今的大梁皇室,也與他們脫不了干系。”薛云深說到一半,敏銳地察覺到了許長安情緒變化。就此截住話頭,薛云深抬手?jǐn)堊×嗽S長安的肩膀,邊安撫地拍了拍,邊寬慰道:“別擔(dān)心,三叔不會出事的?!?/br>話雖如此,但要許長安完全不擔(dān)心,也是不可能的。薛云深對此心知肚明,他見許長安臉色好了些,便揚聲喊來薄暮。“回王爺,遲公子體內(nèi)的東西都清理干凈了,”說到這里,薄暮欲言又止地頓了頓,才接著道:“只是隨身攜帶的止血藥怕不夠用……”“夠撐幾日?”薛云深問。薄暮深深彎下腰,低聲回道:“五日不到。”五日不到,那就是要在四日內(nèi)趕到距離最近的小鎮(zhèn),好補充藥物為遲硯續(xù)命。好在大梁雖然地廣人稀,經(jīng)濟不甚繁華,散落在城池與城池之間的小鎮(zhèn)倒布置地合情合理。故而四日內(nèi)無法趕不到最近的城池風(fēng)都,趕到下一個小鎮(zhèn)卻是可以的。可是這是在不考慮蕪城的情況下。退一萬步講,哪怕現(xiàn)今蕪城城內(nèi)僅僅只有那株占據(jù)了參將身體的生石花,亦足夠引來大患了——一座城池里頭的最高將領(lǐng)是敵人派來的細作,光是想想,就十分毛骨悚然了。更何況,蕪城背后就是萬重深山,只要有一株生石花隱進其中,薛云深他爹敬宗皇帝就夜夜不能安睡。因為永遠預(yù)測不到,生石花盯上的下一位會是誰。這也就意味著,必須在最短時間內(nèi)趕至風(fēng)都請救兵了。許長安前后串聯(lián),將所有細枝末節(jié)都想了個清清楚楚。那廂,薛云深已經(jīng)快刀斬亂麻地做了決定:“你去告訴許道宣他們,處理完這群生石花的尸體,立馬出發(fā)去風(fēng)都?!?/br>“另外,除開長安,所有人,包括我在內(nèi),輪流趕車,務(wù)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豐都?!?/br>“是!”得到交代的薄暮,當(dāng)即挺胸收腹地大聲應(yīng)了個是,自去傳話不提。等薄暮走遠,許長安才斜斜掃了薛云深一眼,刨根問底道:“為什么要除開我?”薛云深忍不住嘿嘿笑了幾聲,而后笑容一收,煞有其事道:“不告訴你。”許長安:“……”在“他竟然有事瞞我”和“要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之間,許長安毫不猶豫地選了另外一個。他眉峰一剔,蕩蕩笑了起來,眸中蘊含的澄澈眼波,流光四溢般盈盈欲下。故意將音調(diào)拉得又綿又長,許長安凝視著薛云深的眼睛道:“不告訴我便算了?!?/br>薛云深渾身一松,剛想講兩句別的,就又聽見許長安道:“你一個人憋著吧。”薛云深:“……”薛云深不說心中的猜測,其實是有道理的。在還沒有經(jīng)過確定診斷之前,若是提前告訴了王妃,萬一到時又診出來不是懷孕,豈不是空歡喜一場?自認銅墻鐵壁、無堅不摧的薛云深表示,如果真是空歡喜,還是讓他一個默默承擔(dān)罷。許長安沒捺住戲謔了薛云深一把,幸而他頗懂見好就收的道理,謔完就算,沒再乘勝追擊,只施施然地在楚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留在原地的薛云深,沉默著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家王妃是個伶牙俐齒又小心眼的人物。“輕易惹不得啊。”薛云深忍不住喟嘆出聲。不遠處,不小心將對話聽了個全的許道宣,登時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一行人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互相換著趕了整整四天四夜的路,終于在第四天深夜趕到了風(fēng)都。此時早過了夜禁時分,城門緊閉。夜深霜寒,薄暮與楚玉兩人在城下喊了半天門,沒得到絲毫回應(yīng),無奈之下,只得抬出了薛云深的身份。手上執(zhí)著薛云深的信物,薄暮提氣揚聲道:“城上將士聽令,我乃墨王殿下隨從,王爺親臨風(fēng)都,還不快快開門迎駕!”***作為風(fēng)都守將,連著忙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瞇了會兒眼的宮將軍,大半夜被仆從自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