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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去做了復盤分析,終于找到原因。 原來是顧維安隔壁房的客人提前告知了口味,要求早餐加辣,當值的服務(wù)生為了省事,沒有按照正確流程填寫服務(wù)日志,而是隨手畫了記號。記號大了些,延伸到下一格,以至于后來的服務(wù)生以為顧維安也需要特殊的加辣口味。 顧維安的預測沒錯,客房部的服務(wù)程序的確存在漏洞,管理不嚴格,基層管理者和部門管理者都應當存在相應的責任。 再加之投訴的客人是顧維安——即業(yè)務(wù)副總經(jīng)理眼中的大客戶,白梔重新寫了一份報告上去,新的處罰結(jié)果很快出來。 當班服務(wù)生本月獎金皆扣除四分之一,而基層管理者和部門管理者當月的獎金被扣除掉二分之一。 這份報告交上去之后,鄧崎看白梔的眼神,簡直像是看到一棵歪脖子棗樹上結(jié)了一粒甜棗。 不過也僅僅是個甜棗。 鄧崎看上去對報告很滿意,直接交給白梔了另一份任務(wù)—— 去拜訪酒店的一位重要客戶。 白梔提出質(zhì)疑:“這不應當屬于營銷部的職責么?” “公司比較看重你,也是為了鍛煉你,”鄧崎似看透她內(nèi)心想法,別有深意提醒,“這么一來,你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也能夠得到更快的成長?!?/br> 白梔頓時無異議。 只是這份客戶的住址有些偏遠,并不在帝都中。直到啟程當日清晨,顧維安才得知她要出差的消息。 顧維安皺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不屬于你職責范圍?!?/br> 白梔摩拳擦掌:“說不定他是為了培養(yǎng)我做接班人?!?/br> 顧維安不置可否:“你想的太簡單了?!?/br> 停了幾秒,他又問:“客戶如今住在哪兒?別告訴我他不在帝都?!?/br> 白梔面不改色:“布魯塞爾?!?/br> ——事實上,她拿到的客戶住址是老兔子縣牛鼻子鎮(zhèn)菊花溝。 顧維安淡淡開口:“祝你出差愉快?!?/br> 借顧維安吉言,白梔的這一趟旅程十分不不不不愉快。 高鐵轉(zhuǎn)火車再轉(zhuǎn)大巴,各種奇怪的氣味混在一起,等到下車時,白梔的胃已經(jīng)翻來覆去抗議了好久。 她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吐出來。 緩過神來,白梔的鼻子被風吹的通紅,好在今日天氣不錯,晚霞如火燒。她找準角度,拍了張漂漂亮亮的自拍,發(fā)給顧維安。 ——該死的顧維安,還要求她匯報平安。 白梔看了看后面灰撲撲的車站,給顧維安發(fā):「我現(xiàn)在在布魯塞爾大廣場哦~」 嘰嘰喳喳的麻雀從她頭頂飛過,掉下來幾根灰撲撲的毛。 白梔:「身邊到處是美麗優(yōu)雅的白鴿」 推著糖葫蘆叫賣的攤販走過。 白梔:「還有當?shù)厝嗽谫u起源于公元1187年左右的珍貴手工制品」 經(jīng)過兩個因車輛剮蹭開始互相辱罵進而大打出手的人。 白梔:「淳樸的人們在廣場上載歌載舞」 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一灘不明污水,不遠處的下水道被堵塞,水咕嘟咕嘟地頂著井蓋,散發(fā)出一股令人san值狂掉的氣味。城管正在狂追非法擺攤的人,一家餐廳前,客人正在因為變質(zhì)的食物和店主互相問候?qū)Ψ阶孀谑舜?/br> 白梔:「這里可是布魯塞爾的商業(yè)中心,到處是中世紀的建筑,還有修建于1402年的塔樓。人們悠閑自在,處處和諧友愛。我仿佛能夠看到詩人魏爾蘭和蘭波在這里爭論不休?!?/br> 發(fā)完這些話之后,白梔接到顧維安的電話。 另一側(cè)。 空氣中彌漫著燃燒后的月桂香蠟的氣息,顧維安放下銀質(zhì)雕花柄的餐刀,拿著手機,平靜地叫她的名字:“梔子?!?/br> 回應他的是一個噴嚏,以及帶著鼻音的聲音:“嗯?” “雖然我沒有去過布魯塞爾大廣場,沒見過修建于1402年的塔樓,也不知道詩人魏爾蘭和蘭波在這里發(fā)生過爭執(zhí),”顧維安點開白梔發(fā)來的照片,放大,看到她背后的一塊紅色的招牌,心平氣和地說,“且不考慮兩地七個小時的時差,我只知道一點,現(xiàn)在的布魯塞爾大廣場應該不會有正X雞排?!?/br> 第3章 夜色濃 消火 顧維安沒有得到回應。 意識到露餡的白梔立刻中斷通話。 兩秒后,他收到白梔的短信。 白梔:「你~說~什~么~」 白梔:「風~太~大~我~聽~不~見~」 顧維安:「早~點~回~家~」 白梔的手指尖被風吹紅,在屏幕邊緣點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人竟如此配合。 哼了一聲,她將圍巾往上拉了拉,把被凍紅的耳朵尖尖也裹了進去。 此次跟她出來的還有一人,是公關(guān)銷售部的一個孫姓主管,三十多歲的一個男人。自打幾年前帝都下了禁煙令后,酒店內(nèi)部也開始了禁煙條例。只是工作性質(zhì)使然。銷售部里的人仍舊是煙酒不忌。 他身上有一股濃重的煙臭味,尤其是上車后,封閉空間內(nèi)愈發(fā)明顯——下汽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煙。 白梔很不喜歡這種氣味。 她慶幸顧維安身上沒有這種味道,永遠溫和干凈。 這次要拜訪的客人姓孟,早些年管控不嚴格的時候開礦發(fā)家,后來做掮客,這跨界之大好比讓魯智深葬花。據(jù)孫主管很是傷腦筋地透露,孟老板脾氣古怪,先前公關(guān)銷售部的經(jīng)理前來拜訪,合同沒談成不說,反倒被罵了一頓趕出去。 孟老板財大氣粗,在老家平地建著仿照明朝樣式的建筑,池中豢養(yǎng)著至少一米長的錦鯉,邊緣處結(jié)了層薄冰,籠中的鸚鵡跳來跳去,嘰嘰喳喳:“歡迎!歡迎!真tmd熱烈歡迎!” 白梔接觸后發(fā)現(xiàn),孟老板脾氣爽朗,還是個妙人。 “白小姐長得可真標致,”孟老板如此夸她,“真是沉魚落鴨,閉蛤、蟆羞花?!?/br> 有了這兩個“成語”打底,等到孟老板說起自己最近在讀時,她已經(jīng)能夠做到以標準的微笑來應對了,甚至還能對孟老板“關(guān)羽能打得過秦瓊怎么就打不過林沖呢?關(guān)羽不是能倒拔垂楊柳拳打鎮(zhèn)關(guān)西嗎”的疑問作(跟)出(著)解(胡)答(扯)。 晚飯相談甚歡,旁側(cè)隨行的經(jīng)理震驚地看著白梔微笑著與孟老板聊天。孟老板脾氣直爽,事情也簽的格外順利,直言過幾日會去帝都一趟,親自簽合同。 這趟差事十分容易,容易到白梔不明白匯報時,鄧崎看她時驚訝的眼神。 客房部一直是三班倒,白梔回家后已是疲憊不堪,倒頭便睡。 朦朧中感覺有人在碰她的鞋子,腳腕處微涼的肌膚覆蓋上了炙熱。 白梔困極,還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黑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