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頓了頓，他又說：“也替貧困地區(qū)的學(xué)生謝謝你?！?/br>
    白梔：“不客氣。”

    她嚴(yán)重懷疑，趙青山壓根就不是她的下屬吧？

    他其實(shí)是顧維安的人吧？

    兩個人就這么一唱一和的，白梔不得不拎起來一個袋子，認(rèn)命地開始短距離的配送服務(wù)。

    顧維安的車子就停在門外，夏雅之完美地執(zhí)行了電燈泡的義務(wù)，刻意地走在后面，和兩人拉開一段可供他二人說悄悄話的距離。

    顧維安示意白梔和他更換一下禮品袋：“你拿這個，這個輕?！?/br>
    白梔不肯：“你這是瞧不起誰呢？力大無窮的白經(jīng)理怎么可能連區(qū)區(qū)一個袋子都拿不動?！?/br>
    袋子里都是些極為小巧精致的裝飾品，也就幾個木制的，其他大部分是樹脂材料。只是占的空間大了些，實(shí)際上，也就三四本課本的重量。

    顧維安淡聲問：“我今天買了你這么多東西，你打算怎么謝我？”

    白梔心頭一跳。

    來了來了。

    傳說中的粉嘟嘟網(wǎng)站和綠油油網(wǎng)站上那種東西要來了！

    果然，這種“買幾個做幾次”的定律是無法逃避的嗎淦！

    白梔心臟噗通噗通：“什么？”

    “我為你的愛心貢獻(xiàn)了一份力量，”顧維安問，“總要有些回報(bào)吧？”

    白梔輕輕咳了一聲。

    她在心里默默計(jì)算。

    就在剛剛，顧維安買了213件裝飾品，如果按照一天一次的高頻率的話，每月按照30天計(jì)算，再刨除掉每月七天生理期，至少也要十個月……

    白梔眼前一黑。

    與顧維安對視，他眼角微微上揚(yáng)，含著笑意。

    白梔輕輕咳了一聲，問：“你想要什么樣的回報(bào)？”

    以顧維安的脾性，現(xiàn)在肯定是在故意逗她，絕對不會提出X償?shù)囊蟀桑?/br>
    說不定他就是故意制造出這種曖昧的錯覺，等她信以為真時再予以嘲諷——

    顧維安輕描淡寫：“rou、償?！?/br>
    白梔：“不要臉?！?/br>
    此話一出，白梔聽到顧維安笑了。

    不是那種虛偽的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

    他背后是高大的、綴滿閃閃星光的圣誕樹，金色的燈光，紅色的禮物盒，蒼綠的樹枝。澄明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他的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萬千星辰都凝聚在他眼中，而此刻的顧維安唯獨(dú)用這雙眼睛注視她。

    他痛快承認(rèn)：“我的確有些無恥?！?/br>
    面對顧維安的坦誠，白梔頓時手足無措。

    她這么直白的話壓根就傷不到顧維安分毫。要知道，放在往常的話，諷刺別人如何如何，別人一定會極力為自己辯解，以力圖證實(shí)自己。虛榮的人會極力表明自己不虛榮，偽善者也會表示自己真的善良。

    譬如顧曦月，在她的包包被人指出是假的后，她惱羞成怒地甩出自己本月的賬單以及所有的購包信息，試圖證明自己不可能也沒理由去買高仿——結(jié)果證實(shí)她還是被騙了，那包的確是個A貨。

    但顧維安并不這樣。

    他不為自己辯護(hù)，不去反駁白梔對他的評價(jià)或者指責(zé)。

    顧維安笑著承認(rèn)，繼而耐心地等待她，等著聽她嘴巴里還能冒出什么可愛的話語。

    萬策盡，白梔頓覺弱小無助可憐。

    就像她拿了把機(jī)關(guān)槍對著顧維安叭叭叭地掃射不停，結(jié)果對方不僅坦然迎著子彈而來，還捏住她的槍口，抵住他胸膛心口處，微笑看她還能使出什么模樣的小花招。

    白梔憋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br>
    “我也是個正常男人，”顧維安不著痕跡地靠近她，在白梔沒有察覺到的時候，用小拇指慢條斯理地勾著白梔衣服上圣誕裝飾用的小毛球，戳了戳，“總會有情不自禁的時候?！?/br>
    白梔抬眼看他：“譬如？”

    “譬如現(xiàn)在，”顧維安輕松勾住她的制服，阻止了她的前行，在熙熙攘攘人群中，他俯身在白梔耳側(cè)，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只怕我會做出更加不要臉的事情。”

    他聲線低沉，呼吸輕輕灑在她脖頸中。

    低聲 耳語 呼吸。

    白梔的脖頸和耳后瘋狂發(fā)紅發(fā)熱，一直綿延到被襯衫遮住的深處。

    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他的呼吸綿延過來，在她血液里噼里啪啦炸開了細(xì)小而密集的煙花。

    白梔立刻轉(zhuǎn)移視線，老老實(shí)實(shí)地盯著前面的道路，目不斜視：“那個，我覺著自己臉皮挺厚的，要不分給你一點(diǎn)點(diǎn)？”

    通過自動的玻璃門，寒風(fēng)裹著冬雪灌了一身涼氣。

    白梔猝不及防，重重地打個噴嚏。

    下一刻，顧維安的司機(jī)忙不迭地跑過來，殷勤地自白梔手中接過禮物袋：“太太，我來?！?/br>
    “回去吧，”顧維安對白梔說，“早些回家，別忘了吃藥。比起來一個病懨懨的顧太太，我更想看見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兔崽子?！?/br>
    白梔發(fā)自內(nèi)心地開口：“其實(shí)你沒必要說最后那句?！?/br>
    “無所謂，”顧維安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司機(jī)，笑著捏了捏白梔頭上的鹿角——這是為了促銷而戴上的毛絨發(fā)夾，“就算我不說，在你心里我也是無恥的，對不對？”

    白梔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br>
    眼看著顧維安轉(zhuǎn)身離開，白梔忍不住叫他：“顧維安？”

    顧維安轉(zhuǎn)身：“怎么？”

    “不管怎么說，今晚還是要謝謝你，”白梔猶豫兩秒，還是繼續(xù)說下去，“雖然你嘴巴又毒心思又多，但也還勉強(qiáng)算個好人吧?！?/br>
    月色音樂俱柔情，她站在細(xì)微雪花之間，身后是燈火通明，面前是柔柔暗影，頭上的鹿角發(fā)夾頂端溫柔地把雪融化。

    顧維安走到她面前，伸手撫摸著她茸茸的鹿角，眉目如畫，低聲問：“那今晚愿不愿意讓好人騎上小麋鹿呢？”

    白梔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當(dāng)我沒夸你?！?/br>
    -

    圣誕節(jié)徹底過去，顧維安也沒有如愿得到小麋鹿。

    白梔的感冒原本就沒有好徹底，外加穿著單薄的制服在雪地里站了站，被風(fēng)一吹，晚上就開始低燒。

    她起先不肯和顧維安睡在一起——畢竟病毒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

    斗嘴歸斗嘴，白梔知道顧維安不能倒下，也不想讓他染上感冒。

    顧維安輕描淡寫地告訴她：“我抵抗力強(qiáng)，比起來機(jī)率極低的感冒，睡眠不足更加影響身體健康?！?/br>
    他都這么說了，白梔只能留他住下。

    發(fā)燒讓她忽冷忽熱，冷的時候猶如八爪魚纏到顧維安身上，就像貼著暖爐；熱了又要推開，若不是被他強(qiáng)制性抱住，只怕白梔早就只穿睡衣躺在被子上睡了。

    顧維安力氣大，白梔被他一抱，直接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高燒讓她身體發(fā)燙，忍不住去找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