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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錢?”白孟華急忙否認(rèn):“不是不是!我,我也找了工作,但,這新時代的工作我實在跟不上,以前我在實驗室里做的那些前沿的東西,現(xiàn)在早就被人家淘汰了。你看這,這不干不下去了嗎?”白孟華攤開手,原本做研究的白凈的手現(xiàn)在盡是老繭,指根處臥著好幾個血泡,皺紋里還帶著洗不干凈的像是汽油一樣的污穢。白彥是典型的外剛內(nèi)柔,本來已經(jīng)拿定主意,不管這個人說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會管他,就像當(dāng)初他不顧他們妻兒犯下那種罪行一樣。但看到這個滿目滄桑的男人,看到這雙坑坑洼洼的手,他還是沒那個決心扭頭就走。“你要多少?”“俊俊,爸爸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我拿到錢之后立刻就走,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三千萬,你只要給我三千萬,我保證以后永遠(yuǎn)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br>白彥先是驚愕,接著憤怒,最后覺得他剛剛增生的那一瞬的憐憫真是可笑。“三千萬,你覺得我是自助銀行么?”對方的漫天要價惹怒了白彥。白孟華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俊俊吶,你別在爸爸面前裝窮行嗎?你現(xiàn)在是大明星,要多少錢沒有?三千萬對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吧?”“就算是三塊錢那也是我的血汗錢。你當(dāng)初沒有盡過養(yǎng)育我的責(zé)任,如今要錢倒是這么輕松,憑什么?”“就憑你這張臉?!?/br>父子倆的脾氣如出一轍,對面如果強硬的話,自己這邊是不可能軟弱求和的,于是白孟華也拔高了聲音:“你自己對著鏡子看看,你的眼睛鼻子是誰給你的?誰遺傳給你的?如果不是我把長相遺傳給你,你能在娛樂圈混下去嗎?我可是聽說了,你就是靠著一張漂亮臉蛋兒吃飯,要演技沒演技,要專業(yè)沒專業(yè)。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嗎!”話沒說幾句,白孟華的脾氣已經(jīng)顛倒了好幾回,二十年的監(jiān)獄生活非但沒把他沖動的脾氣磨下去,反而激化了以前沒有的暴躁。這些話讓白彥徹底失去耐心,他慢慢從椅子上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白孟華,眼神冰冷。“我的樣子是遺傳的mama,跟你沒關(guān)系。娛樂圈里混的不是牲口,而是人,如果我真要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無理取鬧,也混不到今天的位子。”他一邊說一邊穿外套,“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當(dāng)初我做童模給你還賠償金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你斷絕關(guān)系了。179萬,我不讓你還,你也別用各種奇怪的理由來找我了?!?/br>他戴上帽子,走出去兩步又折回來,“還有,這家店是我朋友的沒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不過我奉勸你以后最好別想來這里鬧事,不然我就報警。如果你不想再蹲監(jiān)獄的話,盡管鬧?!?/br>白彥離開沒多久后,白孟華最后還是走了,因為他怕白彥真的把警察叫來。這些年他在警局沒少挨揍,一看到拿警棍的人就渾身哆嗦。故而,他懷著懼怕和憤怒走了。董為光心善,見他的衣服破破爛爛,于是找了自己的兩套衣服給他,裝袋子的時候,塞進(jìn)去兩千塊錢。還跟他說,南山路有兩家超市在招人,如果真想找個工作的話,可以去試試。照理說,白孟華有今天是自作自受,白彥不原諒他情有可原。但是,董為光始終很珍惜白彥這個朋友,總想著,如果沒有白孟華,那么他也肯定遇不到白彥?;谶@個想法,他還是悄悄資助了他一下。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白孟華如今走投無路自然可憐,如果他稍微有點良知,便該聽從董為光的建議,去那家小超市試一試。但他沒有。當(dāng)晚,他拿董為光給他的錢去買了十幾罐冰啤酒,越喝越覺得怒火中燒。他拎著一袋子啤酒在街上行走,看著光怪陸離的霓虹燈,想起他記憶中只有被風(fēng)蠶食的字體淺淡的廣告牌,覺得現(xiàn)在就像走進(jìn)了夢了一樣。夢里所有人都快樂地活著,只有他老無所依,孤苦伶仃。嗡!頭上的LED廣告牌突然更換,播放了一則白彥代言護膚品的廣告視頻。他看著屏幕上刺眼的好看的臉,心中的悲憤到了極點,指著屏幕上的人破口大罵:“不孝子!不孝子——”他喝了酒,腦袋里脹得酸痛,只把白天要錢被拒的氣憤都撒了出來,什么話都往外罵。譬如“老子不生你你能活這么好命么”,譬如“老子又沒有要你全部身家”,“別以為當(dāng)了明星就得意了!明天怎么樣還不一定呢!”他這條街的過路人少,偶爾路過一兩個人都以為他是喝醉了耍酒瘋的醉鬼,于是紛紛走過。直到,一個身材纖瘦的年輕男人停下,對他說:“我有辦法讓你拿到錢?!?/br>作者有話要說: 病來如山倒,還好有存稿☆、第116章離開咖啡廳之后,白彥并沒有想象中的灑脫。他一方面覺得自己不夠狠,應(yīng)該狠狠把白孟華罵一頓再走。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有點絕情,看到他打滿血泡的手居然無動于衷,最后一分錢都沒有給他。他討厭這樣猶疑不斷的自己,這跟他之前討厭的張軒沒有區(qū)別。他無疑是恨白孟華的,恨到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恨到即便在拍戲的時候都沒辦法跟“父親”這個角色融洽地相處。但他現(xiàn)在眼睛一閉上就是手心的血泡,和布滿黑色泥巴的深邃的紋路。“彥彥,彥彥?”輕喚聲把他從沉思里拔出來,他抽的一下回神,看向拼盤對面的陸至?xí)?“啊,怎么了?”“你在想事情?”“噢,沒有,就一下子走神了?!?/br>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手上的東西上,這兩天他買了個兩千片的大拼圖,兩人吃過晚飯之后會一邊看星星一邊拼。昨晚還對著說明書斗志磅礴的人,今天卻幾分鐘就發(fā)一次呆。前幾回陸至?xí)煕]有提醒他,只看在眼里,第四次的時候,他再度捏著碎片失神,陸至?xí)熃K于開口詢問。“在想劇本?”陸至?xí)熡謫枴?/br>白彥當(dāng)然要抓住這個憑空出現(xiàn)的借口,“對,我這不是休息了兩個月了嘛,一直還沒有決定新劇本呢?!?/br>陸至?xí)熓栈卮蛄克难凵?,轉(zhuǎn)而繼續(xù)對付拼盤上的碎片,看似是把注意力轉(zhuǎn)過來了,實則卻把白彥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