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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如果是林染, 林染將?怎么應(yīng)付這樣的局面。林染好像什么局面都能從容應(yīng)對。好不容易想得七七八八了,出來一看到曲殊?,大腦倏地一片空白, 腹稿里密密麻麻的字?仿佛落了雨水模糊?一個個辨不清的黑點。 曲殊?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帶著她出來打車。 “你車呢?” “借給?事??!?/br> 那為什么不開我的車?寇越想這么問, 但最終咽回去了。曲殊?的“直接分手”四個字壓得她一直喘不過氣, 她希望能再緩緩, 哪怕只緩機場到家的一個半小時。 大都的出租車司機都是說相聲的,能從上車說到下車,十分鐘車程?十分鐘車程的說法,一個小時車程?一個小時車程的說法。大約是看出來小兩口鬧矛盾了,司機師傅全程喋喋不休地給兩人做調(diào)解。 “當醫(yī)生的吧小伙子,聞著你身上的味兒了, 跟我弟的差不多,洗多?回澡都還在。要不是我現(xiàn)在開車,回頭不方便,沒準兒還能聞出你是哪家醫(yī)院的。哎,我特好奇,你們上學(xué)的時候是不是有專門的表情管理課,怎么畢業(yè)都是齊刷刷的棺材板臉?真不是哥埋汰你們,你們這個行業(yè)要不是收入高,夠嗆能娶媳婦。你看看你這一言不發(fā)的,你媳婦在一旁跟個鬢毛老鼠似的大氣不敢出?!?/br> “我?得回頭再說說你,他媳婦兒,當醫(yī)生的本來就壓力大,你想想一臺手術(shù)幾個小時,血里嘩啦的,全都精細活兒,全程全神貫注,要換成你,你干得來啊?什么工作都有摸魚的機會,但醫(yī)生的工作沒有,你一摸魚那邊命沒?。嘖。所以他?時候要是摟不住火兒,你?不要太挑理兒。我最煩那種一點小事兒一句不中聽的就抓住不放上綱上線的,我媳婦最?這樣。翻翻舊歷史,刨刨思想根源,我?就是弄丟了一串鑰匙,就成沒用的渣滓?。沒必要,真沒必要。” 寇越以前不喜歡司機師傅的嘮叨,因為太影響她路上聽歌或發(fā)呆?,但此刻是真的非常感謝,他一個人就讓這個狹小空間熱鬧極?。而熱鬧能滋長慫人的膽量??茉綉?yīng)和著司機師傅,默默把手塞進曲殊?微涼的掌?里。 ——由于擔(dān)?曲殊?太生氣?直接擼掉鉆戒,她很??計地微微偏轉(zhuǎn)身體塞的左手。內(nèi)?戲可以說非常豐富?。 曲殊?在前方的后視鏡里覷她一眼,沒丟開她,卻也沒握緊。 ?不知道司機師傅是不是學(xué)過縮地術(shù),寇越還沒有鼓足勇氣做出下一步動作,目的地就到了。她下車也像上車似的慢吞吞的,能拖延一秒是一秒,曲殊?開著車門用凜冽的眼神警告她不要耽誤人家司機師傅做生意。 “不要用那樣不耐煩的眼神看我,”寇越吸了吸鼻子跟在曲殊?身后上樓小聲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信了,之前發(fā)給你的信息你?都不回,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你太不講理?,怎么能只抓著我那句假?不放?是我追的你,我能不喜歡你么?!” “你什么時候追——” 曲殊?沒料到寇越離的那樣近,他聽到了奇怪的?,拎著行李箱猛地轉(zhuǎn)身,寇越甚至來不及驚呼,直接就被箱子掄下去了。 “??!” 人都已經(jīng)滾?兩圈坐地上?,驚呼聲?出口,稍顯遲緩。 “曲殊?,你掄我?!?/br> 寇越坐在地上,微微翹起磕出了血的腳脖子,眼含熱淚。 雖然剛過五點,但因為是個陰天,天光已經(jīng)十分昏暗?。突然幾個雨點裹在風(fēng)里撲在樓梯間的玻璃上,極好地渲染?此刻悲愴的氛圍。 “起來,地上涼?!?/br> 曲殊?檢查確認寇越的骨頭沒事兒,腳脖子上的擦傷?不嚴重,遂起身,恢復(fù)原本不虞的面色——能把12床老頭嚇得站墻角不吭聲的那種。 “不起,你掄我?!?/br> 寇越一動不動,兩行眼淚恰到好處“啪嗒”落下。 曲殊?轉(zhuǎn)身拎起行李箱繼續(xù)上樓,寇越一愣,眼淚愈發(fā)洶涌。這回真覺得委屈?。誰家男朋友像你這樣不好哄的,你居然就把我扔在黑漆漆的樓梯間里,你太混蛋?。 ?不過兩分鐘,曲殊?再度下樓。 “起不起?”他問。 “不起!”她惱羞?怒。 曲殊?沉默不語一彎腰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茉竭@回是真?實意的驚呼。她緊緊摟住他的肩頸,狗皮膏藥似的粘著,?跳聲大的聽來都有些吵了。 在寇懷璞離世之后她只兩回這樣雙腳離地被人抱過,一回是曲殊?,另一回還是曲殊?。 “我保證以后不管人前人后再生氣?不說沒腦子的?傷你的???!笨茉皆谇?的毛衣上蹭掉淚跡,側(cè)過腦袋在他耳后輕輕吻著,“我胡亂說話,你掄我一個跟頭,我倆就當打平了,好不好?” “我沒掄你?!鼻?低頭瞪她。 “你看臺階看臺階,不要把我摔??!?/br> 曲殊?進門將寇越擱到沙發(fā)上,然后去翻他前不久給她準備的小醫(yī)療箱。 寇越當時信誓旦旦表示沒必要浪費這些藥,她個一年都不感冒一回的人。 “自己把鞋襪脫了。”曲殊?拆封碘伏和單獨包裝的醫(yī)用無菌紗布。 “電影里一般是男朋友給脫的鞋襪?!?/br> “……” 曲殊?面無表情看過來,顯然雖然因為她意外受傷,滋生??疼的情緒,但此刻見她受傷不嚴重,惱怒的情緒卷土重來。 寇越很?眼色地老老實實脫了鞋襪,規(guī)規(guī)矩矩將腳搭在曲殊?膝蓋上。 碘伏并非碘酒,涂上并不疼,但寇越眼睛緊盯著曲殊?,夸張地一直輕輕叫,以至于曲殊?煩得后來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能不能不要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曲殊?問。 “在別的場合?沒見你討厭?!笨茉酵崎_他的手掌,嘀嘀咕咕。 兩人在極近的距離的距離里對望,一坐一蹲??茉酵蝗缓裰樒は蚯耙粶悾繕耸乔?的嘴。曲殊?仰頭后撤,沒掌握好平衡,坐地上?。 地上鋪著一塊石板灰短絨地墊,不臟,?不涼。 曲殊?愣愣望著她。兩人之間一時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窗玻璃上的落雨聲。 “我那么愛你。”半晌,他輕聲說。 寇越呼吸倏地一頓,眼前突然蒙上?一層薄霧,但并非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