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的，她只是逗他玩。

    但是沒有想到席樾會逼近一步，按她后腦勺，不顧酒味地直接來吻她。

    片刻，小區(qū)里還在溜達的幾個小屁孩，經(jīng)過他倆的時候，大喊：“不害臊！”

    席樾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肩窩處，轉(zhuǎn)臉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小孩看。

    黃希言笑到肩膀顫抖，也抬起頭來看小孩子，酒精好像激發(fā)她性格比較惡劣的一面，“還要看？再看收費。”

    小孩子噓聲陣陣地走掉了。

    席樾收回目光，看著她。

    她伸手按住他的額頭，笑說：“還要繼續(xù)？讓我先回去刷牙，我好臭?！?/br>
    “你也知道?！?/br>
    “那你還親我?！?/br>
    chapter41(寂靜的風(fēng)雪...)

    進門之后黃希言先去洗澡, 受不了自己一身酒氣，和在食肆里悶出來的汗味，她今天出門穿的這件棉質(zhì)的上衣莫名好能吸味兒。

    洗完澡就把臟衣簍里的衣服都塞進了洗衣機里, 除了自己換下的衣服，還有席樾的。

    書房里亮著燈，黃希言半干頭發(fā)地走過去，電腦開著, 已經(jīng)洗完澡的席樾在畫畫。

    最近他沒接商稿, 在休息, 畫的都是自己的東西，每天做一些研究性的練習(xí), 譬如新的上色方法, 譬如試著整張畫全用互補色來表現(xiàn)。

    藝術(shù)家的世界里根本沒有無聊這回事, 黃希言前陣子擔(dān)心自己上班陪不了他，顯得有點自作多情了。

    但是，黃希言知道，他畫畫之外的世界, 全都給了自己。

    黃希言先沒進去打擾他, 轉(zhuǎn)身回廚房去洗水果。剛上市的草莓，工作室發(fā)的福利, 每人也就那么一小盒。

    洗凈裝在一個透明玻璃碗里, 端過去到席樾身邊，放在他手旁，他卻不拿，因為草莓上沾著水, 他懶得騰出拿數(shù)位筆的手。

    但當(dāng)黃希言喂到他嘴邊的時候，他卻一點不客氣地張口接過。

    一碗草莓吃完, 黃希言再去刷牙，席樾也跟過來。他因為平常會抽煙，睡覺之前都會再刷一次牙。

    兩個人擠在浴室柜前，黃希言往鏡子里看，他穿一件寬松的黑色T恤，領(lǐng)口露出分明的鎖骨，浴室的燈光很玄妙，把席老師已經(jīng)帥到萬里挑一的臉更照得驚為天人。

    黃希言關(guān)上電動牙刷，漱凈嘴里泡沫，踮腳往正在走神刷牙的席樾臉上親了一下，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一會兒，席樾刷完牙出來，表示自己要把文檔保存一下，讓她先去休息，他緊跟就來。

    黃希言做一些睡前的準備工作，挑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掛在臨時的開放衣架上。去廚房倒了一杯水，準備放去床邊柜上以備夜里醒來時飲用。

    往臥室走，看見席樾說好了保存文檔，結(jié)果好像職業(yè)病發(fā)作地又畫了起來，腳下拐個彎，走過去。

    席樾聽見腳步聲，條件反射地往鍵盤上按了一個ctrl＋s，說：“等我五分鐘，馬上就好?！?/br>
    “沒關(guān)系你先畫?！秉S希言走過去，把水杯放在書桌上，倚靠著他電腦椅的扶手。

    以前無聊的時候，黃希言會在B站看一些畫畫的視頻解壓，都是加速過的，三四分鐘，一幅畫就神奇般地完成了?，F(xiàn)實中人畫畫是原倍速，席樾當(dāng)然也是，一筆一筆很慢很精準……他的線條真干凈真漂亮，黃希言默默走神，也不催他。

    她手臂旁邊就是席樾的腦袋，她看他畫畫解壓的時候，忍不住上手，把他的一把頭發(fā)捋到一旁，默默地編起了小辮兒。

    “席老師。”黃希言笑著喊他。

    “嗯？”

    “你能幫我畫頭像嗎？我之前，用過你的畫當(dāng)頭像，結(jié)果你的微博粉絲全都用同款，我要跟她們不一樣?！秉S希言笑著，手指不停，“丁曉知道跟你約稿很貴，讓我一定要抓住機會白嫖你?！?/br>
    席樾覺得好笑，手一頓，“白什么我？”“……嫖?！秉S希言超小聲。

    席樾不由地笑出一聲，最后一次按下ctrl＋s，平平的聲調(diào)，“那來吧?！?/br>
    黃希言臉上先寫上一個問號，緊跟著燒得通紅，說話都開始磕巴，“我我……”

    席樾丟下數(shù)位筆，伸手拆掉了她編的辮子，然后摟她腦袋朝下，轉(zhuǎn)過頭去，親她。她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

    席樾就笑說：“開玩笑的?！彼闪耸?，準備站起身。

    黃希言卻伸手臂摟住他脖子，臉也埋在他頸間，不讓他起身，也不聲不響。

    席樾被她溫?zé)岷粑鞯闷つw微微發(fā)癢，喉結(jié)滾動一下，再轉(zhuǎn)過頭去，親她，她延遲地予以回應(yīng)。片刻，他站起身，也一并把她抱起來，往臥室去。

    經(jīng)過客廳，他折返回去，到了茶幾那里，還騰得出一只手拿起放在茶幾上塑料袋。

    黃希言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閃躲視線地往他頸肩藏。

    和他畫畫一樣的，做任何事情，都看似不緊不慢，卻每一處落筆都精準不容撤銷。他是完全主導(dǎo)的那一個，她無暇分心，只是被動應(yīng)對就應(yīng)接不暇了。

    燈光里他的眼睛又清澈又幽深，關(guān)鍵時刻亦有一句類似請求的話：“希望你現(xiàn)在的心情不是‘歃血為盟’?！逼谏硢〉纳ひ簦湓谒?，其效果不啻于往荒野里投放火種，風(fēng)一吹立即燎起撲殺不盡的火焰。

    黃希言手臂摟住他的背，搖搖頭，只有氣聲。

    最開始，他溫柔虔誠地像在頂禮一尊藝術(shù)品，對她做穢-褻的事情，眼神也毫不穢-褻。最純粹放低身段地取悅于她。漸漸他好像很清醒地放任自己丟失理智，變成燃燒的冰。她販賣掉了靈魂，悖逆地不斷下墜。但是不害怕。只感覺到快樂。

    -

    黃希言要喝水。

    席樾套上長褲起身，去書房拿上她那時倒的那杯水。她一只手臂撐起來，趴在床沿上，他手指將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捋到耳后，把水杯遞到她手中。

    從來沒這么渴過，喉嚨里像下過沙。

    就著席樾的手，她快將一杯水喝完。席樾把杯子放在床邊柜子上，她坐了起來，撈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他笑了笑，坐近她，伸手連同被子將她一起摟進自己的懷里。

    席樾鼻梁上還有汗，她手指伸出來擦了一下，眼睛紅通通地看著他，有點像在控訴的意思。

    席樾承認到最后自己還是有點失控，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聲地說：“不準生我的氣?！?/br>
    “不是的……”她拿開他的手，看著他，她一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