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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里來,鄰居搬了一把椅子出來,讓他們坐一坐,又跟小吳打聽剛剛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大家就聽見亂紛紛的,還有靳陽的喊叫聲,到底出了什么事,誰也不知道。 “這人是不是突然發(fā)瘋?” 小吳搖搖頭,他一開門就嚇著了,他是認識靳陽的,今天在電梯里還遇見過,可當時開門的時候,靳陽就像另一個人。 小吳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緊緊拉著丈夫,一只手抱著孩子,臉色煞白,身體不斷顫抖,鄰居拿了條毯子來,給她蓋上了。 嬰孩還太小了,她被吵醒很不高興,“嗚哩嗚哩”哭上兩聲,然后瞪圓了眼睛,好像知道爸爸mama正在煩心,她不再哭了。 睜著眼睛咯咯笑了一聲,一聽見孩子的笑聲,年輕的mama松了口氣,又開始拍哄她。 阿嬌看見老奶奶就站在孫媳婦的身后,不停逗著小嬰兒開心,阿嬌湊過去,掏出一把巧克力糖塞到女人手里:“你吃點這個吧?!?/br> 她雖然重新當人沒多久,但吃甜的就是能讓人開心。 小吳替妻子接了過去:“謝謝謝謝。”他已經(jīng)說了幾十句謝謝了,人還有點迷迷蒙蒙,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就是奶奶。 是他印象中的奶奶,衣服穿得厚厚的,罩一件毛線背心,圓矮的身子,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她甚至還推了靳陽一下。 老奶奶笑瞇瞇的看著孫子,又逗逗重孫女兒,還拍拍孫媳婦,這件心愿了了,等天亮,她就該回公墓去了。 阿嬌站在人群里,沖著老奶奶悄悄比了個心。 老奶奶呵呵笑著,也對阿嬌比了個心。 她已經(jīng)在樓道里徘徊了好幾天了,阿嬌原來以為她是回來看看小娃娃的,后來才知道她是知道了孫子有危險,特意回來的。 姜宸幾個飛快趕了過來,押著靳陽回警局。 “這人也太囂張了,今天剛出了警察局,他晚上就敢犯案?”不是沒有這種類型的犯人,但靳陽明顯不屬于那一類。 他今天在警局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晚上就在項云黷眼皮子底下要殺人,這說不過去。 小周說:“甭管別的,這下能把他查個底兒掉了?!?/br> 瞌睡遇上了枕頭,要是沒這次的事,不知道要等多久。 阿嬌作為目擊證人之一,也跟著去了警局,一到地方,她就乖乖往宋芳身邊一坐,宋芳也是趕回來加班的,丈夫還給她帶了一保溫桶的燉銀耳。 她一看見阿嬌就笑了:“吃不吃這個?” 阿嬌點點頭,宋芳給她盛了一碗,安慰她:“嚇壞了吧?!?/br> 阿嬌一邊喝甜湯一邊搖頭:“沒有,我可厲害了?!?/br> 宋芳一聽就笑了,也確實是,阿嬌比一般女孩要勇敢,她問:“你有沒有想過,跟你哥哥一樣考警校,將來當警察?” 阿嬌一下愣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她也可以當警察。 進了警局線鬼和老奶奶就不能進來了,線鬼還回去等他的供奉,老奶奶把孫子孫媳婦送到警局門口,跟小嬰兒擺擺手。 宋芳聯(lián)系了靳陽的家人,讓他們到警局來,姜宸帶人去搜查靳陽的住處。 靳陽屋子非常干凈,客廳里有個柜子,除了擺放著許多恐怖之外,還有一些小擺設(shè),姜宸看著一輛紅色的兒童玩具小汽車。 靳陽在鬼故事里說的那個,那個被殺的孩子送給他一輛小汽車,希望他不要傷害自己。 他指著柜子:“把這些全裝起來,帶回局里查證。” 姜宸一回警局,立刻問小周審訊進行的怎么樣了。 小周吐出一口氣:“這丫,說他自己夢游呢?!?/br> 靳陽又變回那種老實的,靦腆的樣子,他縮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目光壓得很低,但卻是直視著項云黷:“我,我有夢游的毛病?!?/br> 靳陽說:“我只要是一緊張,或者一覺得有壓力,晚上睡覺就會到處走,所以才不能住在學(xué)校的宿舍里?!?/br> 項云黷說:“你很清醒?!彼鹱约旱男渥?,肌rou上有一個紅色的手印,就是剛剛抓靳陽的時候留下的。 靳陽弱弱笑了一下:“警官,我沒這個力氣,我連純凈水都扛不動的?!?/br> 項云黷看了他一眼:“你沒睡著,這一點我們會證明的?!彼麜プ龊圹E鑒定,留下證據(jù),小吳也可以證實靳陽敲門的時候沒有睡著。 靳陽又笑了:“睜著眼睛夢游的案例,也不是沒有,難道你們?yōu)榱私Y(jié)案,要說我是夢游去殺了那兩個人嗎?” 他在故事帶歪話題,想把重點帶到那兩個自殺的人身上。 姜宸站在外面氣得咬牙,項云黷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拿出靈頓路的案卷:“再說一說五年前的案子吧?!?/br> 靳陽收起了囂張,他肩膀都沉了下去:“我在玩游戲,游戲快要升級了?!?/br> 姜宸盯著雙面鏡里的滑不溜手的犯人,突然轉(zhuǎn)頭問小周:“五年前,他滿十四了嗎?” “滿了?!毙≈苷f。 姜宸轉(zhuǎn)身就走,小周問他:“你去哪兒?” 姜宸背對他招招手:“找證據(jù),挖地三尺我都要把他送進監(jiān)獄去?!?/br> 靳陽的父母很快趕來了,他們從電話里聽說兒子出事,靳爸爸一臉急切,趕到警局就問:“怎么了?他是不是受傷了?” 項云黷從審訊室里出來,一無所獲,關(guān)于1804的這件案子,靳陽已經(jīng)在他的書里,腦海里,描繪過千百次了。 他用假想一次次的犯罪又一次次的逃脫,比他十四那年,還更熟練。 項云黷分開這對父母親,告訴他們說:“我們懷疑您的兒子跟五年前靈頓路1804滅門案有關(guān)?!?/br> 靳爸爸笑了:“你們警察是瘋了吧,那時候,那時候我兒子才…十四歲。” 靳陽的繼母江頌怡在聽到這句話時一言不發(fā),她垂著頭很久,都沒說話。 項云黷看她一眼,拿出一張生活照,一張是1804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這個女人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她不敢仔細看那張照片。 接著項云黷又拿出了第二張照片。 是小吳一家三口的,夫妻兩圓團團的臉上洋溢著笑容,而拍照片的女嬰頭上頂著大蝴蝶結(jié),皺著眉頭準備大哭。 這一幕被攝影師抓拍了下來,是他們最喜歡的一張全家福。 “你的兒子凌晨兩點,帶著刀闖進了這戶人家?!?/br> 江頌怡一下抬起頭來,她脫口而出:“他們沒事吧?” 這跟靳陽爸爸的反應(yīng),完全不一樣,一個根深蒂固的認為兒子不可能傷害別人,另一個在心中做了這樣的假設(shè),所以才會問被害人有沒有事。 項云黷一言不發(fā),他默默的給這個女人施加心理壓力,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她說不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江頌怡看見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