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言語鄙夷,目光冷銳:“你當我?guī)煹芎湍闶且话闳宋???/br>蕭家家主禮節(jié)性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當然不能。自己好歹是個大乘,又為一家家主,雖說不能和仙道四宗這種龐然大物相比,再怎么說也要比其中一個親傳身份高貴吧?蕭家家主反問還沒出口,阮秋辭劍尖一抖,緊接而上:“你分明是想向我?guī)煹艿膶κ滞聪職⑹??!?/br>當誰不是個劍修看不出來呢?她一嗤:“堂堂一姓大乘家主,竟要不顧身份向一個小輩痛下殺手,相較之下——”一提到葉非折,阮秋辭冷漠嘲諷的神情全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柔軟,無盡的感慨:“我?guī)煹懿挥嬊跋?,不計較與那位小友在擂臺上的那點矛盾,反而為他不惜與你對上?!?/br>為保全自己對手的性命,不惜對上蕭家家主——這是何等的高風亮節(jié),是何等的生死無畏?阮秋辭停住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會罵人。只是在此時此刻,在她上一句剛提到葉非折的時候,阮秋辭實在不愿意罵人。她師弟何等尊貴高潔的人物,怎能和那些臟穢字眼扯在一起?所幸溫愧云替阮秋辭補上心聲,冷冷質(zhì)問道:“憑你也配和我?guī)煹芟嗵岵⒄???/br>四方宗宗主身后代表的不僅是四方宗,更有仙道所向,此刻自然不便開口,只能默然無聲地點了點頭,以示他對兩人所說的贊同。蕭家家主:“???”被他們那么一說,被他們那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轉(zhuǎn),再加上葉非折站在他三尺開外,哪怕是紋絲不動,也如同點燃天幕的晚霞般明耀盛大,映亮了整座峰頂。蕭家家主恍恍惚惚間還真有那么兩分覺得自己不配和葉非折相提并論。步棲川也跟著一起恍惚了。他拉著宋沉玉的袖子,情真意切地感嘆道:“原來是我誤會了他葉非折?!?/br>這時候,步棲川倒不記恨自己在葉非折面前屈辱認輸兩次,顏面全無的新仇了。他感嘆得真情實感,佩服得也真情實感:“能為自己一個素不相識,甚至略有交惡的對手,悍然對上一個大乘,這是我所遠遠做不到的了。”宋沉玉也很是贊同:“方才我看你們兩人對峙的時候,只覺得他性情張揚跋扈,如今想想,倒是我誤會了葉師叔,分明只是外冷內(nèi)熱而已?!?/br>真的是這樣嗎?隨著臺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快把葉非折塑造成一個寬和仁愛,兼濟蒼生的圣人形象,蕭家家主也不由得深深動搖起來。難道真的是自己所作所為太過分,太險惡?在葉非折的光明形象下,蕭家家主忽然覺得自己突然顯得陰暗狹小了起來。不對!他使勁搖了搖腦袋,晃走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這和葉非折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要殺的明明是楚佑!是害得他痛失愛女,拖累他蕭家滿門的禍世血脈!想起正事,蕭家家主精神徒然一震,氣勢也一掃之前萎靡:“諸位誤會,我可以向天起誓,我絕無任何對貴宗親傳不利的意圖。”不同凡人的賭咒發(fā)誓,修行者是誓言是要真正被天道記錄的,如若違約,說不得便會落到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因此修行者中對誓言看得極重,絕不肯輕易起誓。哪怕葉非折是四方宗主親傳弟子,將蕭家家主逼到這一步還不退讓,也有點太過得理不饒人了。溫愧云阮秋辭清楚其中利害,縱心氣不平,也不得不撤下手中長劍,向蕭家家主面無表情道了一句:“冒犯?!?/br>“無事無事?!?/br>蕭家家主見事態(tài)重新回到他熟悉的發(fā)展,發(fā)自內(nèi)心松了一口氣,笑瞇瞇道:“這也得怪老夫太過激動?!?/br>幾人白眼都不想給他一個。你太激動就是你出手殺人的理由?蕭家家主早練出一副雷打不動的厚臉皮,即使沒人搭理他也能款款說下去,自圓其說:“不瞞幾位…與貴宗親傳對陣的這位小友,如我所料無錯,應(yīng)當是我親生外孫。”“外孫?”葉非折倒是想起來了。原著中的男主,的確有個便宜外公。說是說外公,實則和那些反派一點沒差。同樣是處心積慮,絞盡腦汁地想要置楚佑于死地,同樣是為楚佑做了嫁衣裳,成為他稱霸路上的一塊墊腳石。如果一定要說點不一樣的話,大概就是在楚佑手刃蕭家一群人后,他真正做到了無情無欲,與殺戮機器無異。那些風光尊為打動不了他,人間溫暖也一樣,唯有飛升后天道上的風景,興許有幾分意思。葉非折看完整本原著后,也有想過楚佑到最后,到底是算成仙還是成魔,到底是算求仁得仁,還是算天意弄人。莫非那個結(jié)局當真是他想要的?葉非折在那邊漫無目的亂想,蕭家家主則說得繪聲繪色,十分動情,說到痛心處,甚至抹了一把眼淚:“我只有阿姚那么一個女兒,不僅僅是我,全蕭家上下,都對她視若珍寶,如珠如玉,誰也沒想到她會在一次出外的歷練中,走得那么早?!?/br>蕭姚當時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蕭家將方圓數(shù)千里刨地三尺后,終于死心,對外口徑統(tǒng)一地宣稱蕭姚是一次出外歷練中重傷未歸,不見蹤影。溫愧云阮秋辭是聽過這件事的。倘若蕭姚未死,也應(yīng)該和他們相差仿佛,蕭家到她手里能更進一步。然而蕭姚死了。兩人奇怪過蕭姚去的不是什么奇險之地,怎么偏偏喪命在那里,但也沒有多想。修仙界中的意外多了去,天有不測風云,上至大乘,下至煉氣,沒人敢說自己能夠好好地過完這件事。因此他兩人乍聽蕭家家主哭訴之下,也不禁對蕭家家主更和緩一分。蕭家家主一見有戲,頓時演得更逼真:“阿姚音訊全無那會兒,我恨不得把天下翻個遍,都翻不出她人來。十七年了,我日日夜夜想著她,成了卡在我心頭過不去的一道梗。”他一番唱作俱佳,倒也不是全然演出來的。畢竟蕭家家主的確想了蕭姚十七年,也成了卡在他心頭的刺。可惜他想念的不是那個被他廢去修為打成重傷的不孝女,是蕭姚腹中的禍世,和蕭家即將被連累的家聲。臺上臺下,眾人表情都溫和下來,也不見對蕭家家主的譴責之聲。人之常情,對一個痛失愛女的父親,旁人總是很難嚴苛起來的。縱是親緣關(guān)系遠比凡間來得淡薄的修仙界,誰沒有幾個慈愛師長,誰沒有幾個cao心晚輩呢?“好在蒼天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