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背棠徽J(rèn)。

林靜澤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問：“你們和好了？”

“……嗯?！?/br>
“好吧，是我動作慢了一步?！绷朱o澤近乎自嘲地嘆了口氣，又很快振作起來，“既然這樣，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聽起來可能會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你先想好要不要知道，要的話我再繼續(xù)。”

林靜澤不愧是程默師兄，話雖客氣，實際卻同樣沒給他留出拒絕的余地。

“你說吧?！背棠浪顷P(guān)心自己，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挑撥離間。

“我查了應(yīng)旸的VIP檔案，他沒失憶?！绷朱o澤單刀直入，開口就是重點，“但頭部確實受過擊打傷，傷在皮rou，沒有損害腦神經(jīng)。他是在急診科處理完傷口以后再轉(zhuǎn)入神經(jīng)內(nèi)科的?！?/br>
“噢。”程默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你還好么？”

“其實……我早猜到了?！背棠酱采希高^新?lián)Q上的玻璃看向窗外江景，“我們昨晚聊了很多，他大概知道以前的事了，也……原諒了我?！?/br>
“大概？”

“……嗯?！?/br>
“最重要的那個你還沒說？”

“沒。以后……再提吧，找個合適的時間。我現(xiàn)在還有點怕?！背棠南耄仍儆邪盐找恍┑臅r候才說，到時即便應(yīng)旸知曉了一切的真相，或許也不舍得和他生氣。

“怕什么?！?/br>
“怕他誤會我呀，也，也怕他罵我蠢。萬一他覺得就這么大點事，不至于讓我害他等上七年怎么辦，”

“這只是你現(xiàn)在的想法。”聽他這樣說，林靜澤明白他是真的想通了，走出來了，他為此感到欣慰，也終于對應(yīng)旸打消了成見，“你們都沒有錯。假如你當(dāng)時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和他在一起，面對家庭突如其來的變故，你們未必能處理得比現(xiàn)在更好，到最后，也許真的會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嗯。”程默也是同樣的想法。

“相比之下，冷處理確實是最好的辦法。而且你們也證明了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br>
“你怎么忽然就幫著他了。”

“哪有？”

“有，我都聽出來了?！绷朱o澤說他們這樣就挺好，分明就是沒意見了，沒意見就是對應(yīng)旸挺滿意唄。

“那就當(dāng)是吧?！辈坏人穯枺朱o澤干脆主動交代，“前兩天在寵物醫(yī)院的時候，我看見他來了，還趕不走，怕你受不了刺激，我就讓他多少顧念點舊情，他一開始說沒那種東西，后來估計是見我想揍他了才解釋說‘沒有舊’。假如他說得是真的，我想我再沒有什么立場反對?！?/br>
還有這一出。

程默心里酸酸脹脹的，自問他究竟何德何能啊，世界上居然還有兩個這么好的人真心待他。

“那幸好沒動手呢，你打不過他?！迸铝朱o澤笑話他矯情，程默強壓著哽咽笑說，“凌主任也打不過?！?/br>
不能只師兄關(guān)心他的感情生活，有來有往才是親師兄弟。

“呵，凌寒也打不過我。”既然被他撞見過，林靜澤也不避諱談起，“那天多半就是他報的信，我去找他算賬了?！?/br>
“下手輕點啊，別把我嫂子打壞了?！?/br>
“程小默你等著，過幾天我再把你提溜出來?！?/br>
“嗯?！?/br>
“好了，不打擾你們，拜。”

“拜拜。”

掛掉電話以后，程默看著窗外的江景兀自出神。

對于應(yīng)旸假裝失憶這件事，他雖然早有懷疑，但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jù)，現(xiàn)在師兄不顧醫(yī)院的規(guī)定，把證據(jù)送到他手上，他難免驚出一身冷汗。

不是出于可能會被應(yīng)旸暗中報復(fù)的恐慌，而是后怕。怕萬一他沒用這種法子接近自己，他們也許就要繼續(xù)錯過了。

從七年前他獨自一人走上岔道的那刻起，他以為他們再也沒法回到原點，遑論還能冰釋前嫌，重新獲得更進一步的可能。

對此，程默心里更多的是感激，感謝應(yīng)旸沒有放棄，無論他的初衷是什么，他們?nèi)缃褚菜闶鞘馔就瑲w。

所以……

敞開心扉，盡情去愛吧，程默。

他值得。

程默在屋里聊得火熱，應(yīng)旸收拾完出來也沒閑著，假裝不經(jīng)意地路過門口聽了一耳朵，發(fā)現(xiàn)程默是在和林靜澤說話后抄著手機往沙發(fā)上一倒——

Ying：你家那小誰又找我的人了。

過了一會兒，對方有了回復(fù)。

零：你的檔案有被其他科室查閱的記錄。

表達(dá)很含蓄，應(yīng)旸卻看明白了。

Ying：知道了。

Ying：沒事。

零：[拍肩]我拿他沒辦法。

應(yīng)旸笑了笑，還有閑工夫給他支招。

Ying：走心試試。

零：……[鮮花]這樣？

Ying：孺子不可教也。

零：[微笑]

零：他叫我了，回聊。

應(yīng)旸剛一收起手機，程默就開門出來，眼皮粉粉的，看著特別可人疼。

“誰的電話，說這么久。”應(yīng)旸明知故問。

“師兄。”

“哦。”應(yīng)旸正等著他質(zhì)問自己。誰知程默竟然和蛋蛋一起上了沙發(fā)，并且先一步搶占了他的懷抱，熱乎乎的腦袋徑直往頸窩里埋，“怎么了？”

一來就撒嬌，還這么黏人。

應(yīng)旸向來吃軟不吃硬，加之對象還是程默，這下愈加招架不住。

這是什么新型的逼供套路不成？

色誘？

然而程默趴了一會兒就直起身來，搖搖腦袋，沒頭沒尾地夸了他一句：“你怎么這么好。”

“……”這話一出，饒是應(yīng)旸也愣了，“哪兒好?！?/br>
“哪兒都好?！?/br>
“不嫌我脾氣臭了？”

“不臭，”說著又往他身上嗅了嗅，“香的?！?/br>
應(yīng)旸摸摸他額頭，懷疑他被燒傻了：“你沒事吧？”

程默惱他一點兒也不知情識趣，撥開他的手就要下來：“你才有事?！?/br>
應(yīng)旸笑著把他箍緊，溫聲哄著：“好好好，我有事?！庇謫?，“你們都說什么了，他沒罵我？”

“為什么要罵你?！?/br>
“怕我欺負(fù)你唄?！?/br>
“沒，他還夸你了。”

“夸我？”程默的表情不似作偽，應(yīng)旸顯然十分意外，“夸我什么？”

“那不能告訴你。”賣了會兒關(guān)子，程默忽然問，“那個……你昨天為什么就原諒我了?！?/br>
應(yīng)旸還想反問“你又為什么不追究呢”，但想想人凌寒現(xiàn)在都水深火熱了，還是不要再落井下石為好。

把話憋回心里，沒有暴露對方又給自己通風(fēng)報信的現(xiàn)實，應(yīng)旸似是而非道：“你哭起來這么丑，為了幸福著想，我肯定不能再讓你掉眼淚啊。”

“我哭不哭都丑?！背棠餍皂樦脑捳f，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