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情況，爸爸和我都很想你(┳Д┳)。末尾處還加了個顏文字，看得方鹿鳴哭笑不得。

“怎么了？”靳嶼見他神色不對，問他。

方鹿鳴食不知味，邊吃著娃娃菜邊含糊地說：“我弟叫我回家過年。”他本就沒什么朋友，一堆心事壓在心底早已讓他喘不過氣，現(xiàn)在索性一股腦兒講了出來，“你不知道，我媽就是一情婦，我只能說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在家里格格不入，只要我一回去，這個家啊，就會變成一個修羅場。”

他還想繼續(xù)說，靳嶼拿起一顆去蒂的草莓塞進(jìn)他的嘴里。他被食物堵住嘴巴而不能說話，只能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訴說著不滿。他原來漆黑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愈發(fā)柔和，開口：“那寒假跟我一起么？”

他終于將草莓吞入腹中，卻被他的邀請弄得一愣，“啊”了一聲。

“跟我一起過年?！彼麖娜莶黄鹊卣f著，拿起紙巾幫他擦了下嘴角的油漬。

※※※

結(jié)果等到真正快過年的時候，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仿佛世界都是白色的。地面上的水洼都結(jié)了層冰，松柏上掛著霜凍，便連窗戶也裹上了霧凇。

狗剩換了身紅色帶百絨的衣服，還給它戴了頂帽子，像是在角色扮演著圣誕老人，跑起來浩浩湯湯紅紅火火，結(jié)果一不留神被橫在地板上的玩具絆了一跤。

方鹿鳴觀賞到了整個過程，噗嗤地笑出聲來。

狗剩幽幽地把頭扭向他，眼中似乎寫滿了委屈，隨后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來。

方鹿鳴：“......”

摔了一跤，就能把腿給撞折？

方鹿鳴突然想到靳宅那只叫鐵蛋的短腳貓，也是這么個碰瓷法，只要輕輕碰下它的短腿，它就會立馬撲通一聲往地上倒去，翻著肚皮不肯起來。

他想了想，突然將放在沙發(fā)上的逗貓棒朝狗剩甩了過去，而狗剩看到它朝自己飛過來，連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飛快地縱身一跳，將上面的羽毛牢牢地銜在嘴中。

過了會兒，它像是才意識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機(jī)械地松開嘴巴。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

這時，有人按響了門鈴。

他順手將狗剩抱起來正要去開門，而靳嶼已經(jīng)先他一步地走了過去，他只得坐回了沙發(fā)上繼續(xù)逗貓。

一邊順著狗剩的毛，一邊玩著手機(jī)，他突然聽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帶著陌生的敵意開口：“你是誰？”

他正絞盡腦汁地想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結(jié)果那人下一句話便是：“我哥呢？”

他登時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旁邊的狗剩被他嚇了一跳，也跟著他站了起來。

很多往事在這一刻，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盡數(shù)涌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他走過去時，就見到那人用力甩開攔在他面前的手，徑直走了進(jìn)去，然而在見到方鹿鳴時反而頓住腳步，眼神一下變得躲躲閃閃的，支吾著開口：“哥......”

也就一字，他卻說得極其小聲，像是蚊子叫似的。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也就比他小三歲，個子已經(jīng)超過他半個頭，五官雖然未脫稚氣，但是生得標(biāo)志極了，尤其是那雙眼睛，長得格外像那位夫人，垂目自帶幾分疏離清冷，注視則含情脈脈，仿佛能將所有異樣的情緒都隔離在外。

方鹿鳴就被這雙眼睛騙過。

來的人其實還有靳嶼的meimei，只不過個子有些矮，被靳嶼擋在了身后。他將萬般思緒壓在心底，只是看了方路遠(yuǎn)一眼，很快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靳嶼身上，言簡意賅地介紹道：“這是方路遠(yuǎn)，我弟弟?！?/br>
靳嶼點(diǎn)了下頭。

方路遠(yuǎn)頗為委屈地開口：“哥，為什么不回我短信？”

他被他問得一愣，只得低下了頭，輕聲說：“我是不會回去的?！彼鸱撬鶈?，可是最終答案卻是相似的。

“哦，”他的尾音稍揚(yáng)，若有所思地看向靳嶼，指著他質(zhì)問，“然后你就跟這人住在一起了？”

方鹿鳴皺眉：“小遠(yuǎn)，別這么不懂事，他也是你哥哥?！?/br>
方路遠(yuǎn)起先聽到他叫自己“小遠(yuǎn)”，神色稍微和緩了些，而后聽到下半句，臉再次陰沉下去。

就在氣氛即將凝滯成冰的時候，靳嶼走到了方路遠(yuǎn)跟前，淡淡道：“既然是鳴鳴的弟弟，不妨留下來吃個年夜飯?！?/br>
方鹿鳴覺得自己要是在喝水肯定會被嗆到。另外，他又有些茫然，鳴鳴？他什么時候這么叫過他了？完全沒有印象呀。

方路遠(yuǎn)的臉色愈發(fā)難看，額角的青筋也暴出幾根，咬牙切齒道：“連我爸也沒叫過我哥‘鳴鳴’，誰允許你這么叫了？！”

“我準(zhǔn)的?！彼_口，心中不禁想，這小孩幾年不見也是越來越猖狂，來這兒竟連主客都分不清了。

方路遠(yuǎn)被他噎住，聲音也夾雜了些可憐的意味：“哥，你居然幫外人說話。”

他受不了這小孩楚楚可憐的眼神，下意識將目光瞥向一邊，卻不小心與靳嶼的眼睛對在了一起，不自覺張開嘴巴就答：“你是我弟弟，而靳嶼是我朋友，你跟他都不是外人。”

他看到靳嶼聽到他說“朋友”的時候，眼神倏地暗沉下來，但也只有一瞬，很快他的眼中又看不到任何情緒。

方鹿鳴有些心虛，正要繼續(xù)開口，而靳嶼在此時突然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不見外了，”他難得溫和地說完這句話，然在下一刻語氣驟然變冷，“要么留一晚，要么滾?！?/br>
“你！”

第十二章

“你！”

恰時靳嬗從靳嶼的身后躥了出來，擋在他的面前，頗有氣勢地說：“不許欺負(fù)我哥哥！”而她手里的鐵蛋也跟著“喵嗚”一聲。

靳嶼挑眉，摸摸靳嬗的腦袋。

方鹿鳴試圖圓場，對方路遠(yuǎn)溫和道：“小遠(yuǎn)，別站在這里，進(jìn)客廳先坐會兒?！?/br>
方路遠(yuǎn)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雖不情不愿，但也順著他的意思走進(jìn)了客廳。

鐵蛋今天穿了件綠色的棉襖，那綠色鮮艷極了，好像還帶了點(diǎn)熒光，跟狗剩的紅棉襖對比鮮明。

兩只貓面容嚴(yán)肅地打量著對方，鐵蛋是身份尊貴的美國短腳貓，因此看不起狗剩這種中華田園貓，高傲地甩了下尾巴，“喵”地叫了聲，像是在挑釁。

而狗剩似乎毫無察覺，它盯著鐵蛋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伸出爪子，拍了下鐵蛋的腦袋。

“喵！”鐵蛋齜牙咧嘴，像抬起爪子反擊。

奈何腿太短，它怎么努力也夠不到狗剩的頭顱。

方鹿鳴看了它們好一會兒，見狗剩頭頂?shù)拿弊右驗閯幼鞣忍蠖翱坝麎?，不禁笑出聲，問靳嬗：“怎么沒給鐵蛋做頂帽子？這樣就能成為情侶裝了?！?/br>
狗剩跟鐵蛋的衣服都是同一個裁縫做的，除了顏色不一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