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份，就算是國王和教皇也不行，起碼在這件關乎家族聲譽和榮耀的事情上不行，這是海洛伊絲絕不會讓步的地方。雷克家族傳承至今自有其驕傲之處，丟失雙眼固然需要承擔巨大的輿論指責，但他們絕不會在盜賊落網(wǎng)前先低頭，把這件事情的主導權讓給別人。

加爾的懷疑為某些想法起了頭。倫道夫可以懷疑游離傭兵團是魔王的同伙，海洛伊絲也可以懷疑格林家族是魔王的同伙，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并非不可能。人類常以“家族友誼”為口號，可實際上背叛不勝枚舉。正如紫羅蘭曾與精靈發(fā)誓為友，卻又在不久之后搶奪了精靈的山地。格林曾與謝頓家族發(fā)誓為友，卻又在弗斯崛起后背叛誓言殺掉了曾經(jīng)的朋友。

承諾是最不可靠的話語，憑借利益滋生的友誼也是最脆弱的關系。

“我們再次陷入了僵局?！崩衔讕熡行┢v，“我不想懷疑在座的任何一位，尤其是你，我的孩子，倫道夫。你的劍術老師理查德是我的老朋友，他也是夏戈的朋友，你是他出色的學生……不要讓你的老師失望?！?/br>
“我不會讓他失望?！眰惖婪驁远ǖ溃坝肋h不會?！?/br>
加爾發(fā)現(xiàn)博格在看自己。

“你的目光太火熱了。”加爾小聲地說，“它在此時顯得很不合適，你在想什么博格？別告訴我是昨晚的事……那對我而言不是愉快的回憶?！?/br>
“對我恰恰相反?！辈└裾f。

“你真奇怪?！奔訝栒f，“雖然我確實很帥，但我想一定沒有帥到能夠令你癡迷的地步，我不是值得你表現(xiàn)出占有欲的人。我只是個普通人?！?/br>
“你對自己的魅力毫不知情?！辈└穹畔卤?，“最偉大的獵手，你一開始就把我當做了獵物。”

“我們要在這里討論這個？”加爾跟他耳語，“在這個嚴肅的時刻？”

“同樣都是嚴肅的事情。”博格低聲，“現(xiàn)在討論簡直是恰到好處?！?/br>
“好吧?！奔訝栒f，“我確實……把你當作過獵物，但那只是一開始?，F(xiàn)在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或者是雇傭關系?！?/br>
“你不明白?！辈└窨聪蛩蛔忠蛔值?，“正因為你依然把我當做獵物，我們才會是現(xiàn)在的關系。一個偉大的獵手，我對于他被自己的獵物所撕咬、囚禁有著意料之外的興奮與期待?！?/br>
“……我不太明白?！奔訝栆部粗?，漸漸露出微妙的笑容，“但我此刻知道了一個真相?！?/br>
博格目光示意他繼續(xù)。

“這里每個人都在說謊。”加爾說，“只有你說了真話。”

“我在捕獵時一向坦誠。”博格禮貌地回以笑容。

第22章魔王大人

“這件事必須派人告訴國王陛下?！焙Ｂ逡两z說，“如果雙眼無法追回，雷克家族將承擔陛下的一切怒火。至于神殿，我想老師已經(jīng)告訴了教皇?！?/br>
“是的?！蔽址虺錆M愧疚，“事關重大，我無法……”

“既然消息已經(jīng)傳達，那么我就不必再派人去往神殿總地傳送這個糟糕的消息?！焙Ｂ逡两z看起來有些不快，“感謝諸位今日的配合，朋友總是帶給我無限驚喜。希望晚餐能讓人滿意。”

會議到此結束。

她離身出了會客廳，肖恩隨她一起走向花庭。

“糟糕的天氣?！焙Ｂ逡两z今天鬢邊沒有水仙花，她的裙擺滑過石階，顯得背影尤為窈窕。

“冬季來臨的前兆?！毙ざ鞲┥頌樗龘炱鹇淙~，“你不該為這件事情憂傷?！?/br>
“長槍鎮(zhèn)守巨墻?！焙Ｂ逡两z停在楓樹下，回頭看他，“勇往直前是雷克人永遠的座右銘，但我顯然不是個合格的領主。”

“丟失的雙眼絕非你的過錯?！毙ざ鞔鬼粗?，抬手輕撫了她的臉頰，“你是最好的領主，也是北區(qū)黑夜最耀眼的星光。海洛伊絲，不要皺眉?！彼┦孜窃谒夹?，“我保證，你會成為這個王國最正直的領主?！?/br>
“謝謝?！焙Ｂ逡两z垂下長睫，“你成功地溫暖了我?！?/br>
“我的榮幸?！毙ざ髦讣鈸岬剿W角時忽然擦出水仙花，他將水仙花重新戴回她的耳邊，“我該走了。”

“匆忙的商人。”海洛伊絲轉開目光，指尖捏著落葉，“你總是來去無蹤?！?/br>
“我會寄信回來的?！毙ざ饔檬峙撂嫠潦昧酥讣?，說，“這一次很快?！?/br>
“我不會等待你。”海洛伊絲仿佛聞到了一點玫瑰的香味，她說，“你不需要帶有期望?！?/br>
“你永遠不需要等待我。”肖恩退后一步，看著她，“我永遠守衛(wèi)你?！?/br>
“‘永遠’是個謊言?！焙Ｂ逡两z微微笑起來。

“但對我而言是生命寄托?！毙ざ饕残Γ拔視M快回來的。”

加爾沒有隨博格去與海洛伊絲商討任務具體，他留在了花庭，坐在石欄上吃著一個蘋果。

“你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很美。我以為你只是喜歡她，結果你真的迷戀她。你在迷戀冰湖女武神?！?/br>
“我對此一直沒有否認?！毙ざ髯略谒砼?，“你卻不怎么相信，到底是什么讓你認為我花心好色？”

“鬼知道。”加爾說，“你身邊的美人太多了，你這個可惡的萬人迷，男人的仇敵?！?/br>
“命運賜予我皮囊?！毙ざ餍?，“這可怪不得我。”

“感謝已經(jīng)消失的命運女神?！奔訝栒f，“昨夜我又回想起一些事情，感覺不太好。肖恩，我已經(jīng)逐漸厭煩沉浸在別人的回憶中。也許在我心臟被挖走的那一刻，你就該取代我。漫長的黑暗里我難以保持清醒，是你的守衛(wèi)讓森林活到了今天。”蘋果被啃成了核，加爾像討論好不好吃一般地說，“如果有一天事情不再像我們計劃的那樣，你就帶著龍讓深淵延續(xù)。忘記愚蠢的魔王，成為新的領袖?！?/br>
“當伊諾還是一顆蛋的時候?！毙ざ髡f，“我就在你的右手邊。加爾，我的劍雖然已經(jīng)多年不曾拔出過鞘，但我依然是個騎士。我不會背叛我的誓言，我也不會背叛我的君主?！彼氖终聘采w在加爾的掌心，“你的眼睛回來了?！?/br>
“它們在抗拒我?！奔訝栕笱蹅鱽砑毼⒌奶弁?，“因為我有了新的眼睛，還是因為我被枷鎖拴?。窟@些家伙離開我太久了，它們已經(jīng)不想回來了?！?/br>
“調皮的家伙?！毙ざ魇栈厥帧?/br>
“太調皮要受懲罰。”加爾左眼中枷鎖的標記模糊浮現(xiàn)，他說，“我會把它們?nèi)磕没貋?，就算它們不愿意，我也會把它們囚禁在身體中。你什么時候把它從冰雕中拿走的？可憐的倫道夫，我看他要哭鼻子了?！?/br>
“秘密?！毙ざ髡f，“神殿會加強封印，下一次就得靠你自己了。教皇的嗅覺太靈敏，在沒有拿回所有東西之前，我想你最好不要和他正面。”

“他到底多大年紀了？”加爾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