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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內胭脂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1

分卷閱讀161

    題?!?/br>
    蕭定曄倏地吁了口氣,道:“多開補藥,不計代價,讓她盡快康復。”

    又想到方才背她回來時她骨瘦如柴的身子,沉聲道:“去賬上支銀子,讓明珠侍候好她用飯?!?/br>
    外間天色越加亮起來,他坐在椅上,身上沾了血跡的夜行衣還未換下來。

    他探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冊。

    書冊里夾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他未來一正四側五位妃子的姓氏與家世。

    其中一位側妃,其“楚”姓被一筆劃去,旁邊多了個“胡”字。

    他看著那“胡”字多時,想著她此回的遭遇。

    現下他明白,她為何私自策劃了假侍寢之事。

    自他對她表露了心跡,她便斷了同他的合作,自此單獨行事。

    他缺的不是女人。

    他不需要一個死了的神婆。

    他抬手持筆,筆尖在“胡”字上高懸良久,決然而下。

    nongnong黑墨,將一個簡單的“胡”字,遮的干干凈凈。

    第149章 男女有別(二更)

    湯藥的清苦氣息遍布整個廢殿。

    明珠熬好藥,倒進粗瓷碗里,正要端進配殿里去,五福搶先接過去,討好道:“我為姑姑送藥?!?/br>
    明珠顧不上燙手,一把搶過去護在臂彎,低叱道:“莫添亂,姑姑等著喝藥?!?/br>
    五福便不甘不愿的跟在她身后,執(zhí)意要往配殿而去。

    明珠苦著臉道:“弟弟,你雖是個八歲的小太監(jiān),可也要恪守男女有別。姑姑得的是婦人家的病,怎能讓你隨意進出?!?/br>
    五福癟嘴道:“都一連四日未瞧見姑姑面,是不是你將姑姑暗害都不一定?!?/br>
    明珠氣的要揍他,卻聽貓兒輕輕在里間喊道:“讓他進來罷?!?/br>
    五福面上一喜,立刻搶先推開配殿門,心里卻又聽進去了明珠所言“婦人病”的話,不好意思往前湊,只站在火炕一丈外,小聲問道:“姑姑,你的病怎地還不好?”

    貓兒躺在炕上,探出手去,撫了撫他腦袋瓜,輕聲道:“姑姑病了,你這兩日可好好做木活了?”

    五福聽著貓兒略顯虛弱的聲音,眼圈一紅,淌下兩行淚來:“一點不敢偷懶呢?!?/br>
    貓兒便朝他笑一笑:“怎地沒闖禍卻心虛哭鼻子,一點不像男子漢?!?/br>
    五福忙忙抹了淚,上前抱著她手臂撒嬌道:“我還多尋到幾個會木工的太監(jiān),等姑姑好了,我?guī)麄儊斫o姑姑看?!?/br>
    貓兒點點頭,道:“出去吧,姑姑乏了,要睡一會?!?/br>
    五福這才戀戀不舍的出了配殿。

    明珠掩上房門,摟著貓兒靠在炕墻上,喂她喝過湯藥,見她須臾間便發(fā)了一身的汗,不由發(fā)愁道:“身子這般虛,湯藥的藥效存不住,不知何時才能好利索?!?/br>
    她為貓兒拭過汗,在傷處抹上藥油,方道:“楊公公昨兒過問過姑姑的病狀,姑姑還未醒,我只好說姑姑葵水腹痛,尋了個‘婦人病’的借口?,F下想來卻有些不對,后面還要繼續(xù)尋旁的借口拖著不去御書房上值,再將身子養(yǎng)一養(yǎng)?!?/br>
    貓兒點點頭,低聲道:“無妨,借口總會有的。”話畢,又道:“此事又將你牽扯進來,我對不住你?!?/br>
    明珠心下一酸,掩飾道:

    “姑姑在貴妃娘娘那頭受了大苦,奴婢只是照顧姑姑傷勢病情,不算什么。

    奴婢在宮中時間不短,知道娘娘們互相爭斗。貴妃娘娘定是嫉妒姑姑受了恩寵,擔憂姑姑日后搶奪她的位子,才將姑姑打昏后拋去雪地里。

    五殿下碰巧救了姑姑,他也許下了封口銀子,算是發(fā)了一筆小財,不算姑姑牽扯呢?!?/br>
    貓兒聽聞,只默默不語。

    蕭老五去救她,她并未忘記。

    然而皇家人有要她活的,有想她死的。

    想讓她活的,又哪里是真心誠意想讓她活。不過都是利用,看誰的嘴臉偽裝的更好罷了。

    她閉眼道:“我乏了,再睡一會,你出去吧。”

    明珠心下一陣擔憂。

    自尋回貓兒已過了四日。前三日她昏迷不醒,昨兒夜里好不容易醒了,卻極少說話,只知嗜睡。

    明珠將為她掖好被角,開門去了。

    待腳步聲散盡,貓兒立刻忍痛翻身下炕,將四周尋過一圈,心下有幾分著急,立刻赤腳出了房,站去了檐下:“明珠,我鞋呢?”

    明珠急急從正殿出來,瞧見貓兒赤腳單衣,苦著臉道:“姑奶奶,我看你這是沒病夠?!?/br>
    她忙忙上前要攙扶貓兒回房中,貓兒卻執(zhí)意不肯,只一疊聲道:“鞋,鞋!”

    明珠只得小跑去墻角,往要燒炕的柴火堆里翻出一雙血跡斑斑的繡鞋,掩在衣襟里,一路小跑回去,悄聲道:“這番樣子,怎能再穿。楊公公此前為姑姑送來好幾身新衣新鞋,夠穿?!?/br>
    貓兒一把將繡鞋奪過去,低聲道:“我戀舊。”抬腳進了配殿,一把將門掩住。

    待聽見明珠嘆息著進了正殿,她這才將手指探進鞋幫,用力摳了幾下,掏出一張折疊的極小的油紙來。

    油紙上本不好寫字,然而這油紙不知如何炮制過,竟能記錄信息。

    她極小心的翻開紙片,神色卻越漸茫然。

    她清晰記得,那嬤嬤趴伏在她腳下,往她鞋幫里藏紙片時,清清楚楚說的是,紙片里是離開的秘密水路圖。

    然而現下紙上所顯現的,卻根本不是什么路線圖,而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字符號。

    她連哈氣帶揉搓,紙上的文字并未消失和改變,穩(wěn)穩(wěn)當當的列于其上,仿佛亙古至今。

    她頹坐炕上,想立時就離開的希望徹底破滅。

    外間的雪片已極小,天上云層間多了光亮。在外間玩雪的大黑偶爾發(fā)出“唧唧”的奶狗叫聲。

    隔壁正殿人語喁喁,她能聽到她們在談論她,在關心她的身體。

    多么歲月靜好,與世無爭。

    然而她心里清清楚楚,這是多么骯臟的世界,多么骯臟的人心。

    這表面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宮殿下,埋著多少尸骨。

    那些身份高貴、舉止優(yōu)雅的貴人的皮囊下,是多么虛偽丑陋的靈魂。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迫切的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父子算計、兄弟相殘之地。

    時間漸到晌午,她睡睡醒醒間,聽聞外間大黑一陣吠叫,接著傳來一陣小童的叱罵聲:“丑狗,敢沖本殿下呲牙!”

    隔壁正殿有了響動,未幾,春杏的聲音傳來:“吳妃娘娘可是來尋胡姑姑說話?她昨兒才醒來,現下還不好下炕?!?/br>
    吳妃還未說話,六殿下康團兒的已撲到廢殿門前咚咚拍門:“大仙啊……”

    貓兒嘆了口氣,揚聲道:“春杏,將殿下抱開,莫被我過了病氣?!?/br>
    配殿門被推開,吳妃一人進來,看著炕上的貓兒,不由吃驚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