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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復來不復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眉,尋常女狼五百歲便出嫁了。如果孤沒記錯,你似乎比孤還年長?!?/br>
已經(jīng)一千一百多歲。

扶眉低首,哀怨道:“小女識狼不清,走了歧途,跟了負心狼,這些年來吃盡苦楚。到頭來發(fā)現(xiàn),還是大王曾經(jīng)待扶眉最好。”

萇夕了然對方此行的目的,扶眉嫁了良人,卻不幸被夫家拋棄。但又不滿就這樣孤獨終老,所以才要趁著年華尚在,來找他這個曾經(jīng)瞧不上眼的角色。

恰好,這個角色又坐上了赤谷的王位,傳出去不僅不失顏面。反而越發(fā)意氣——可不是,尋常母狼二嫁都遠不及初嫁,她卻截然相反,二嫁反而嫁了狼王,一步登天作了狼王后。

但她今日滿懷期待地來,卻發(fā)現(xiàn)萇夕并未想當年那樣熱情洋溢,反而十分冷淡,便著了急,“莫不是,大王已經(jīng)忘了約定???”

萇夕的聲音沒有波瀾,道:“約定?孤只記得,扶眉當初只是拒絕了孤,原話大抵是‘我扶眉只嫁有本事之蓋世英雄,看不上渾噩度日,不學無術(shù)之蠹蟲’。蠹蟲,便說的是孤吧?”

扶眉神色一慌,隨后匆忙掩去,道:“彼時扶眉不懂事,大王莫要介懷。大王現(xiàn)下受萬人仰慕,扶眉亦不是斤斤計較之輩。若大王還對扶眉有心,扶眉亦不會介意大王不堪之過往?!?/br>
扶眉自幼時便是狼族出眾的嬌娥,向來千人捧萬人追,心氣自然高。即便再如此被動的局勢,她也仍舊覺得,萇夕在等候她的“寬容”。

然則萇夕亦不是當年的萇夕,那雙眸子盛的不再是滿滿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敏銳洞悉。

不堪之過往?

想想他的美人,與他耳鬢廝磨之時,正是他最不堪最無賴的年歲。

扶眉緊追不舍,又道:“何況,這么多年您都未立狼后,不正是還在等著扶眉么?”

萇夕莞爾,無情打斷對方的臆想,“如果孤說,你多想了呢?”

扶眉驚詫,“大王?”

萇夕繼而道:“孤有心儀之人了,將他裝在心里八百余載。不過,并不是扶眉。”

八百年的流光,變更的東西委實不少,曾經(jīng)吊兒郎當?shù)幕旎?,如今也成了萬妖之上的狼王。

不過有些東西,有些情感,卻絲毫沒變。

作者有話要說:  唔……手機掉水里了,失聯(lián)一整天,修好趕緊打開晉江,沒有新留言,打開微博,沒有新評論,打開□□,沒有新消息╭(╯^╰)╮就這樣被世界拋棄

☆、狼王(二)

流光穿梭八百載,說萇夕前后判若兩狼的大有人在。他從吊兒郎當?shù)幕旎欤闪巳f妖之上的狼王;從胸無點墨的白丁,成了滿腹經(jīng)綸的學者;從一驚一乍的人來瘋,到現(xiàn)在禮數(shù)周全,話未出口,先思三分。

但他委實也沒變。雖然看上去儀表堂堂,但他本性仍是吊兒郎當,只是身在王位,沒機會表露;雖然看上去清心寡欲,但他仍偷偷將某人懸在心尖,只是旁人不提,他也不說;雖然看上去冷峻嚴肅,但他會在無人時啃指甲,蹺二郎腿,嘴里哼哼不知名的曲調(diào)。

變與不變,本不能斬釘截鐵地講清楚,斷明白。

只知道,他人前一個樣,人后一個樣。

歲月流逝,他不再莽撞,逐漸將情緒收斂到,不讓外人察覺。

他學會兩樣東西,隱藏,和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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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二,萇夕一如既往地趕往慕夕城的府宅。這八百多年,沒有哪一回落下。他固執(zhí),并且頑固不化。但也不一定非要見到那人,畢竟凡人活個一百歲便謝天謝地,他也沒做那種突然便見到一個活人的白日夢。只是這東西成了習慣,以往每年都回去,若是哪一次突然不去了,心里反倒別扭。

時間久了,執(zhí)念就變成習慣。

家里還是老樣子,長廊,海棠,檐角的風鈴,書房的畫卷。與八百年前唯一的不同,便是打掃的下人不見了。當年的陳庖和南方師傅,也早都不知道輪回了幾世。

畢竟都是些rou體凡胎,撐過百歲已實屬不易。

不過,家里也不臟,他每年回來,只需念個小法術(shù),原有的塵埃便都悉數(shù)消失。

從臥房取出遺瓊,足尖一點,飛身到海棠林,席地而坐,將遺瓊平放于膝上。

看著這架琴,他又想起當年,他第一回就把這寶貝遺瓊的琴弦撥斷,還苦心積慮,拿不成道的法術(shù)去修補。末了,修倒是修好了,但那之后,他都只敢扒在門邊眼巴巴地望著,不敢再上手。

美人見他這樣,每回都會拉過他的手,一起搭在琴弦上,拿指腹在上頭滑過。不彈不撥,兩人就那樣,四手交纏。

那時候,就一雙溫熱的手,便讓萇夕,仿佛擁有了舉世的柔情。

落英飄零,繽紛在夏風里。

他曾說,花一直開著不好。沒有凋敗,便不會珍惜盛開。

后來,他卻生怕這海棠多掉哪怕一瓣。

因為,他與美人相愛在繁茂的海棠林中。只要花不落,景不更,美人便仿佛還在。

悠揚的曲調(diào)飄飛在花海中,萇夕閉著眼眸,熟練地撥弄遺瓊。這首曲子是他某日讀了詩經(jīng)中的,生出萬千思緒,倚著那些感想譜的。

名字頗有些俗,叫,即“思念美人”。

不過,大俗即大雅,他又成功說服自己,這是個好名字。

萇夕很不謙虛,認為自己絲竹方面的天賦很出眾,前世一定是個天庭的管弦神仙,犯了錯事才被貶下凡成的妖。再不濟,也是個凡間名聲大噪的琴師。

琴聲隨著時間游走,萇夕彈奏得十分忘我。直到指腹的水泡被磨破,他才恍然發(fā)覺,夜幕已垂。

又過去一年了。

平淡無奇,猶如擱置的枯井,泛不起漣漪。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在街上,東瞧瞧,西看看。八卦的婦人,吹噓的老叟,三五成群,聊得盡興之后,又皆在夜色漸濃之后,各自回家。

于是,千家萬戶的燈盞便亮了起來。每一盞燈后面,都是一個家。

撲面而來的熱鬧與歸屬感。

他心里突然不舒服,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堵住,怎么也敲不開。

別人都有家,憑什么他就只有宅子?

一時腦熱,跑去了“蕭山”。

蕭山,是妖界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山清水秀,遠離塵世。卻山脈嶙峋,地形復雜,有“妖界桃源”之稱。許多清心寡欲的妖友,皆喜愛去這里。

說清心寡欲,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愿被不相干的人打攪。萇夕不想他這副喪家犬的模樣被外人瞧見,便也去了。

他發(fā)覺自己越來越不中用,往年,無論遇到什么傷心事,悲傷沮喪都會在見到人那一刻悉數(shù)收起?,F(xiàn)在,竟還得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