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慕藍(lán)是誰？他來接你來了?！?/br>
從懷中拉出，雙手撫肩，定睛而視，驚恐，不安，傷心，不知道。他竟說出慕藍(lán)兩字，無雙，是無雙，不是說是無雙嗎？眼淚，如何這般想掉淚。拉入懷中，一滴淚滑落于地，破碎。

“慕藍(lán)是誰與你無關(guān)，你是無雙，是陌玉的無雙。”聲音顫抖。耳朵怎么了，一陣轟隆隆，心煩意亂，空氣怎變得如此稀薄，呼吸困難。

柒霏站在門外半響，終是沒有進(jìn)去，快步轉(zhuǎn)身離去?；貋頃r(shí)手里已拿了兩個(gè)包袱。

“師兄，你那日不是跟我說這場戲演完，要和無雙公子去云游天下嗎？戲既已散場，何不馬上啟程，馬兒我已命人等在后門外?！蹦抗馇宄?，明亮如珠。笑意滿面，只是那眼角的淚痕是怎么回事。

“霏兒……”

“師兄不必多說，我會(huì)照顧好自己和楓紫樓。你且放心去吧，他日不要忘記回來看我?！卑し庞谧烂?，快速轉(zhuǎn)身離去。

師兄，一定要幸福，衾哥哥再也回不來了，無雙公子若也留不住你該如何是好？霏兒又怎能放心。淚珠漣漣。

慕藍(lán)方回過神來，看著桌上的包袱。不知所措。

“我怎么像做夢一樣？只覺剛剛有人在我臉上擦著什么，發(fā)生何事？”輕揉眉間。

“無雙……你愿意跟我浪跡天涯，永不后悔嗎？”

“現(xiàn)在就走？為何如此匆忙？”看看包袱又看看陌玉。

“嗯……現(xiàn)在就走。你害怕嗎？”溫柔如初見。

“怕？有什么可怕，走就走。待我收拾好了，即刻出發(fā)?！?/br>
月光皎潔，此刻牛郎和織女是否正坐了鵲橋遙望人間？慕藍(lán)和陌玉并坐于南閔山頂，兩匹馬依偎著望月。風(fēng)似乎有些涼，慕藍(lán)打了個(gè)噴嚏。陌玉伸手?jǐn)堖^懷中，右手握了左手，冰涼，透徹心扉。

“不是說浪跡天涯嗎？為何來這南閔山？”

“你知道我為何喜歡南閔山？”

“我知道你衾兒最喜歡嘛?！?/br>
衾兒，衾兒，倒像好久不曾聽見這名子。

“那你又可知，衾兒為何喜歡這山？”

“我為什么要知道？”掙脫出懷抱，眼望遠(yuǎn)方。

“傳說，有一對(duì)仙人偷偷相戀，被罰永生永世不得相見，便能保持仙人身份。否則將永墜輪回之涯，不得投胎，不得相見。于是他們便相約逃跑，最后在這南閔山消失蹤跡，無人尋得。過了很久之后，有人路過聽見山中有談笑聲，便在這涯下，最后有兩只金鳳凰飛出來，一會(huì)兒又消失了。所以人們又稱南閔山為眷侶山。但是又說山中有鬼魅，所以敢上得山來的人卻很少?！?/br>
“你竟相信這種傳說！”笑出聲來。

“原本不信，可是這次想相信一次。”看向涯內(nèi)，辨不出表情。

伸手拉住衣袖，定定看著眼前人。

“不要嚇我，你莫不是想尋死？有何事？不能我們一起解決？嗯？”已帶哭腔。

“傻瓜，怎么能讓你跟我一塊死，你得好好活著啊。我只是來看看能不能遇到仙人，讓他帶我們也去做一對(duì)神仙眷侶。豈不快哉?！比嗳囝^發(fā)，露出笑意。攬肩過懷。

月色好似更加明亮，眼前突然看得清晰。誰在夜晚吹簫，像哭一樣，不要傷心，很快太陽就出來了，照著大片盛開的花。

“無雙？”

“嗯……”

“無雙……”

“嗯……”

“無雙……”

“嗯……”

“你睡吧，我會(huì)一直在這兒?！?/br>
“嗯……”

第7章第七章故人歸來不相識(shí)新人夢醒變舊人

“慕藍(lán)，你醒了?！边@聲音，夢里聽過。睜眼，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有弧度的唇線，精致的下顎，好美的公子，一樣精致的五官，熟悉但不是陌玉。坐起身來，原枕在他腿上睡了一夜？無雙在哪兒？

“為何公子在這兒，無雙在哪兒？”

“慕藍(lán)？你當(dāng)真不記得我了？”眉頭緊蹙，近得身來？

慕藍(lán)？慕藍(lán)？又是慕藍(lán)。

“公子可是認(rèn)錯(cuò)了人？我叫無雙?！?/br>
“慕藍(lán)，你不是無雙，你是我的慕藍(lán)，你都忘了嗎？你看，我把幽熒也帶來了，幽熒，你不記得了嗎？”回頭果真一匹好馬正在身后望著他。

幽熒？幽熒？月光之神？為何這般熟悉。

“還有南閔山，你不記得了嗎。當(dāng)日你問我以后想跟你去哪兒，我說南閔山，就是這，南閔山，你還記得嗎？”

他山有鳥他山依，鸞鳳□□在南閔。南閔山？南閔山？為何也這般熟悉。我到底是誰？頭疼，誰在敲打，鐘聲，震耳欲聾的鐘聲，快快停下吧，頭將開裂。

攬入懷中，輕撫脊背，口中喃喃道:

“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我不該這么著急，對(duì)不起……”馬兒嘶鳴一聲，聽不出喜悲。

楓紫樓前，只柒霏一人站于門欖邊。盈盈笑意。望著馬上公子，似有淚痕。只道一句:

“公子珍重?！?/br>
“多謝姑娘這段時(shí)間以來的照顧，他日有機(jī)會(huì)，一定回來再謝恩典。樓主若是回來，請傳書一封，報(bào)個(gè)平安?！被仡^看了一眼莫離。即策馬而去。

“師兄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公子且多保重?！蓖鴿u遠(yuǎn)的背影，喃喃自語，淚如雨下。轉(zhuǎn)身進(jìn)門，朱紅大門慢慢閉上。

瀘州城內(nèi)好不繁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莫王府舊址改作王家別院，原被流放異族的女輩皆被安排在此。莫離偶爾會(huì)回來住在西苑的云鳳閣。但是他并不打算讓慕藍(lán)住在這兒，他要日日見他，他早已命人在宮內(nèi)建了臨淵閣，專門為他而建，批閱奏折抬頭便能望見之地。

“此處你可滿意？”精致雅趣，果真是解意之人。

四目相對(duì)片刻，他伸手來撫臉頰。

“我總算找到你，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你，我說過一定會(huì)找到你”聲音顫抖，指尖顫抖。

低頭，側(cè)過臉去，一抹郁色爬上眼角。不知所措。

縮回手來，走至身前，很近，熟悉的氣息，暖流，滑過鼻尖。

“慕藍(lán)，我們不著急，你一定會(huì)想起來的，都會(huì)想起來，我是你的莫離，永遠(yuǎn)都是。應(yīng)該累了吧，你先休息，我晚些時(shí)候再來看你?！鞭D(zhuǎn)身離去，在門口回過頭來，定定看著屋中之人。他突然回過頭來，目光交匯。莫離望著他一笑，離去。

慕藍(lán)走至床前，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是慕藍(lán)。本就不是什么無雙，況且他如何得知我左腳之上的月牙胎記。

……

……

“你若不信你是慕藍(lán)，你自可查看，左腿上是否有一紅色月牙型胎記?！?/br>
……

……

還有這熟悉感。曾愛過的男人，怎么把他忘了？為何現(xiàn)在才找到我？陌玉呢？陌玉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