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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協會成員的目的已經達成,而且也擒住了幾個人,管委會保住了陳氏儀,也保住了管理員。章曉如果乖乖的,不要亂來,那自然沒問題,如果他不行——高穹心想,如果不行,管委會還可以去找周影。他們是有預備方案的,章曉不是唯一選擇。他一步步走近,章曉看到了他,開口呼喚。高穹站定了。他聽到了醫(yī)務車發(fā)動機轟響的聲音。而在不遠處,老郭按著章曉的肩膀,槍口靠近章曉的太陽xue。一頭縮著脖子的條紋鬣狗正沖著章曉的麂子嗚嗚低吼,露出尖牙。麂子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鬣狗,章曉從沒見過這個精神體,他大汗淋漓,內心滿是恐懼。但這種恐懼與以往大不相同。對原一葦的擔憂壓過了一切,令他不至于在這里就倒下。老郭突然發(fā)現了章曉手腕上戴著的陳氏儀。他沒見過陳氏儀,只是低頭打量了一眼,看到表盤上的墨黑色數字顯示的正是今天的時間。低頭的時候,他手中的槍口終于抵在了章曉的皮膚上。不加掩飾的殺意洶涌而出。高穹只覺得冰冷的海風在腦中瘋狂卷起,所有的冰層都碎裂了,紛紛扎入蒼白的大地。章曉的身體有些發(fā)僵。“高穹?”他不知道醫(yī)務車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高穹從醫(yī)務車下來之后就顯得殺氣重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原一葦不行了,“原一葦怎么了!”章曉的心跳得激烈,對陌生哨兵精神體的畏懼竟然完全消失,滿心都是另一種更強烈的恐慌。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老郭推開,拔足往醫(yī)務車那邊奔去。老郭在被推開的瞬間朝章曉的背部舉起了槍。而同時,一頭灰白色的巨狼從高穹身上騰躍而起。它威風凜凜,勢不可擋,像一道來勢洶洶的海浪,于瞬息間越過十余米距離,沖撞入老郭的身體!老郭的手一松,慘叫一聲,那槍的朝向立刻歪了。一顆子彈伴著破空的呼嘯聲,直射入天際。高穹一把將章曉抓入自己懷里,在他耳邊說:“暫時沒事。你快上車,讓秦夜時立刻趕往醫(yī)院?!?/br>章曉點點頭,從他懷里脫離,他的麂子先他一步往前去了。恐狼穿過了老郭的身體,但沒有傷害他,只是讓他暫時失去移動的力氣而已。現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恐狼。他們大為警惕,正打算驅使自己的精神體保護自己或者攻擊高穹的時候,卻發(fā)現原本停留在身邊的小獸全都不見了。“出不來……”有哨兵捶著自己的胸口,“靠?!”高穹完全無意與這些人為敵。他彎腰在老郭懷里找了片刻,找出了老郭的通訊器,信號是正常的,可以撥打電話。老郭蜷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的條紋鬣狗像是被徹底嚇傻了,瑟瑟發(fā)抖地縮在他精神世界的一角,將身體蜷成一團,尾巴緊緊夾在雙腿之間,連頭也不敢抬。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哨兵,無論與之對峙的是什么敵人,他都有信心能從對方手里掙得一些轉圜的時間——但面前這個危機辦的哨兵遠遠超出了老郭的認知。他認不出對方這頭狼是什么品種,更沒體驗過此時流竄全身的僵硬與麻木。神經沒有受損,肌rou和骨骼也沒有受傷,老郭的意識有一部分是完全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是被嚇壞了,跟他的鬣狗一樣。那頭灰白色的巨狼,像是帶著遙遠而古老的某種力量,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直接將他的靈魂壓進了風雪累累的莽荒。與生俱來的畏懼暫時壓過了他的意識,他被不可說、不可譯的本能壓倒了。弱者會在強者面前伏首,這是動物的本能,是自然的規(guī)律。“我無意傷你,對不起?!备唏返吐曊f,“我們把人送到醫(yī)院之后,一定會回來的。那個人只有章曉能救。你不要亂說話,也不要跟管委會報告。所有的陳氏儀都在章曉身上,你如果報告了,它們就永遠回不來了。”老郭睜大了眼睛,牙關咬得嘎嘎響:這人居然還在威脅自己!高穹說完了話,起身拿著通訊器打算離開,但管委會其余的人圍了上來。車隊中大部分的人員都已經去追趕警鈴協會的人了,剩下的雖然不多,但危機辦和管委會的人都還有幾個。士兵們守著車隊前后,危機辦的人認識秦夜時和原一葦,知道這是為原一葦爭取救治機會,因此沒人動彈,而不讓高穹離開的全都是管委會的人。高穹又彎了腰,跟老郭說:“讓我們走,我們會回來的。你這樣耽擱下去,如果原一葦出了事,我可能會變得很可怕。”老郭啞聲喊道:“各單位,原地待命!讓他們走!”高穹跟他道謝,轉身跑向醫(yī)務車。醫(yī)務車正好開始駛離,他躍上了副駕駛座,和秦夜時坐在一起。章曉在后面,和原一葦呆在一起。高穹現在冷靜多了,章曉那只麂子的溫和力量環(huán)繞在他身邊,讓他煩躁和不安的心一點點靜了下來。二級公路上沒人,秦夜時抄近路直奔醫(yī)院,把車子開得幾乎要飛起來。高穹撥打了應長河的電話。“主任,不好意思,我又闖禍了?!彼钗豢跉猓瑩Q了種嚴肅又有點兒可憐巴巴的語氣。罵了高穹一通之后,應長河立刻掛了電話去找周沙。找到周沙的時候,他看到周沙正站在紅樓外頭的院子里,看著自己的手機發(fā)呆。“周沙,跟我去一趟醫(yī)院。”應長河披上了外套,拿著鑰匙匆匆走向自己的車,“一葦受傷了?!?/br>周沙沒吭聲,直接跟著他上了車。車子連續(xù)過了兩條街,應長河才察覺周沙有些不對勁:她一直沒說話。“怎么了?”應長河問她,“嚇壞啦?別擔心,不是什么大事,就受了點兒傷?!?/br>“他不接電話?!敝苌惩蝗徽f,“高穹和章曉也沒接?!?/br>“他們出任務,不能帶自己的通訊工具?!睉L河說,“剛剛還是用管委會老郭的手機聯系我的。老郭那可是蔣維的親信……高穹好像把人揍了一頓,說是現在躺在地上,不能動了。你說,你說他怎么那么煩呢?去哪兒都不讓我省心……總之你別擔心,我先送你過醫(yī)院去看看?!?/br>周沙坐在副駕駛座上,右手虛虛地握拳,無意識地咬著食指的指甲。在古怪的沉默之中,她一直望著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問題。在路口等綠燈時,周沙終于轉頭看著應長河。“應叔叔,我跟原一葦的伴侶申請已經通過了?!彼蝗徽f了一句沒前沒后的話。應長河點點頭:“是通過了。你倆結婚證不都領了嗎?”“我是他的哨兵,我可以救他。醫(yī)院和單位應該為我們提供場地和支持,對吧?伴侶守則上有這個說明,但我有些記不清了?!敝苌痴f,“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