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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的淚痕都沒消干凈,眼瞳上覆著薄薄的水光,長生看著女孩,心里涌起來的卻是莫名的溫情,好像一架塵封已久的箜篌,終于有人極輕地?fù)芰艘幌隆?/br> “好吃嗎?”他笑笑。 “好吃?!?/br> “那下回帶你去吃剛出爐的?!遍L生說,“拿帕子擦擦臉吧,眼淚和油要混在一起了。你回去后就在尚食局留著,別往外跑,若是有消息,我立刻來找你?!?/br> “好?!敝x忘之連忙點(diǎn)頭,從懷里抽出帕子捂在臉上,使勁抹了幾下,確定臉上沒哪兒不對(duì),才把帕子團(tuán)在掌心。吃飽了容易胡思亂想,先前強(qiáng)壓下去的憂思又涌起來,她緊緊收攏手,小心翼翼地叫了長生一聲。 “怎么?” “我只是個(gè)宮人,給不了你什么,也沒法回報(bào)你?!敝x忘之咬了一下嘴唇,“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你真的幫了我好多回,可我什么都沒法替你做……你心里不怨我嗎?” 長生微微一怔,他還真沒想過謝忘之會(huì)這么問,稍作思考,面上浮出的又是一貫沒心沒肺的笑:“誰說你沒替我做事了?” “……啊?” “你做的糕點(diǎn)花樣那么多,哪兒有我白吃白喝的道理?何況還有這個(gè)?!遍L生一勾腰帶下的荷包,“自己繡的東西,忘了?” “你還帶著……” “我喜歡的東西,怎么不能帶著了?”長生嘆了口氣,雙手扶在謝忘之肩上,屈膝壓低身子,和謝忘之差不多持平,看著那雙略有些迷惘的眼睛,微微一笑,“你聽好。我?guī)湍悴粸閯e的,也不求你回報(bào)我,純粹是因?yàn)槲覙芬?。?/br> “……嗯?!?/br> “所以別想著報(bào)答不報(bào)答的,我若是求這個(gè),那叫挾恩圖報(bào),我從不做這種事?!遍L生收手,在謝忘之眼前收攏手指,只留住左右手的食指,然后一左一右點(diǎn)在她嘴角,“我看得出你難過,但逝者已矣,你該做的是護(hù)好自己。消息探不探得出,看的是時(shí)運(yùn),交給我即可。” 他含著笑,指尖稍稍用力,在女孩的嘴角一提,居然真畫出個(gè)淡淡的笑靨。長生溫聲說,“來,笑一笑。你哭起來也不丑,但總是笑著好看?!?/br> 不說還好,這么一說,謝忘之眼眶又熱起來,頂著長生的視線,她眨眨眼睛,睫毛上還帶著細(xì)細(xì)的水珠,嘴唇卻抿著翹起來,是個(gè)貨真價(jià)實(shí)的笑。 “謝謝你。”她輕輕地說,“你能做我的朋友,我現(xiàn)在想想,是好開心的事啊?!?/br> “嗯?!遍L生這回是真的收手,順手搓了謝忘之的頭一把,“等我消息吧?!?/br> ** 當(dāng)時(shí)和謝忘之說的是時(shí)運(yùn),李齊慎骨子里卻不信這個(gè),真花了心思去打聽。畢竟是含象殿里的事兒,他總不能自己露面,正好認(rèn)識(shí)的人里崔適算是長袖善舞,這事情理所應(yīng)當(dāng)落到了崔適頭上。 崔適在宮里混了四五年,出身又好,四處都吃得開,隔天就帶了消息回來。 一進(jìn)清思殿,他沒搭理李齊慎,三兩下扯了腰帶,直接把整件外衣丟進(jìn)了火盆里。這身衣裳薄,錦緞做的,入火就燒起來,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我讓人點(diǎn)火盆燒醋,意思是去去邪氣,你怎么整件衣裳都不要了?”李齊慎坐在桌子后邊,支著下頜。 “嫌晦氣。” “哦?” “我剛從那邊回來,全是新死的人,還聽見了別的消息,這身衣裳我絕不再穿,燒了干凈?!贝捱m從內(nèi)侍手里取了外袍,披在身上,徑自到桌邊坐下,“下去吧?!?/br> 宮人應(yīng)聲,全撤了出去。清思殿的門一關(guān),只剩下火盆里燃燒的聲音。 李齊慎笑笑:“說吧?!?/br> “含象殿那邊反正咬死了,說這宮人是自戕,死因是自縊。大過年的,她好像不是長安城里的,家里人沒那么快來領(lǐng)尸體?!贝捱m皺眉,“我花了快五兩銀子,好說歹說,才讓我匆匆忙忙看了一眼?!?/br> “辛苦。”李齊慎說,“狀況如何?” 崔適回想起當(dāng)時(shí)那一瞥,十五六歲的小娘子,長了張清秀的臉,打扮打扮也算是個(gè)佳人。分明是將開的花,就這么枯萎在泥地里,他玩的是筆,生來多情,也有些不忍,只搖搖頭:“不如何?!?/br> “是嗎?!?/br> “我就看了一眼,還離得遠(yuǎn),看不真切。”崔適眉頭皺得更緊,壓低聲音,“我總覺得……不像是自戕?!?/br> 李齊慎語氣清清淡淡:“怎么說?” “她頸子上確實(shí)有勒痕,但看得出輕重的位置不一樣。我可沒聽說過上吊還能用上幾根繩子的。” “輕重?” “對(duì)。輕處淡,深處重,她是新死,還能看得出勒痕。”崔適抬手,在自己頸子兩側(cè)比劃了一下,“這地方格外重,中間反倒輕。但若是上吊,力道該吊在這地方?!?/br> 李齊慎點(diǎn)頭,忽然伸手,虎口不輕不重地在崔適頸側(cè)卡了一下,旋即收手:“若是這樣呢?” 兩人的猜測(cè)倒是一樣,崔適卻沒敢說,只撓撓眉心,苦笑一下。 李齊慎想了想,沒把猜出七八分的事情說出來,只抬眼去看崔適:“你先前說聽見了別的消息,什么消息這么晦氣?” 崔適想起來就惡心,忍了忍,才說:“我在路上聽見兩個(gè)內(nèi)侍說的,說是要采選宮人?!?/br> “提前了?” “是,提前了,且今年似乎挑得格外多。往年八歲的小娘子居多,今年卻點(diǎn)名要十一二歲的?!?/br> 李齊慎一頓:“為什么?” “是那兩個(gè)道士的主意,說是要取……”這就是讓崔適惡心的東西了,他渾身發(fā)毛,搓了搓手臂,勉強(qiáng)把話說下去,“取紅鉛和蟠桃酒。” “嗯?” “……是道家煉丹用的東西,說是延年益壽,我以前聽過,覺得惡心,我也不信這個(gè)?!贝捱m覺得這玩意說出來都臟舌頭,“紅鉛指的是女子初次的癸水,蟠桃酒……則是未婚女子,無孕,用藥硬催……” 李齊慎眼瞳一縮,話都不聽完,直接甩下崔適,起身往外走。 第34章 要人 “長生?你怎么來了?”謝忘之剛蒸了兩籠點(diǎn)心, 在大廚房外邊洗手, 這時(shí)間看見長生,她還愣了一下,“……問出來了嗎?” 長生稍作思索, 沒說話。 “……不知道嗎?!彼遣缓谜f出口, 謝忘之卻以為是沒問出來,這事兒本就玄乎,托來托去的, 她也沒抱太大希望,狀似無意地笑笑,“也沒事。我再想想辦法, 總不至于一點(diǎn)兒都……” “跟我走?!遍L生打斷她。 “去哪兒?” “我是來傳信的。”長生閉了閉眼, 說出路上想好的托詞,順便從袖中摸出一早解下來的玉墜, “清思殿的七殿下傳信, 說要你去殿里。” “現(xiàn)在?”謝忘之莫名其妙, 從長生手里接了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