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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選,只能跟著他、一步一步走向圈套。蘇貍又說道:“你同我說說,你和那器靈先前是跟著哪位尊者的?”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顧云夢愣了一下,不敢答。他還記得最初方宇清入心魔,在皇宮與琴白大打出手,正是為了朱棣身上那縷仙人殘魂。琴白說過,仙人殘魂是修真界的至寶,琴白現(xiàn)在身受重傷、下落不明,若是被這個(gè)蘇貍抓住了豈不是白白送命!蘇貍見他不說話,只當(dāng)他是妖獸心智,聽不懂人語,誘導(dǎo)道:“你從前和那器靈,是同哪位魔君玩得好的?若是我認(rèn)識的,將你倆送回他身邊去,可好?”顧云夢嗯了一聲,隨口胡謅道:“你說的是誰?是每日陪我玩的小哥哥嗎?”他心想:這蘇貍前言不搭后語,先說將他殺了,又說要讓他認(rèn)主,現(xiàn)在又說將他送回去,沒有一句是真的。不過這么一說,他和唐承影體內(nèi)的封印,應(yīng)當(dāng)是顧長夏落下的,而蘇貍忌憚魔君又稱其為尊者,看來也是個(gè)魔修。阿爹給自己落下封印倒也正常,可他什么時(shí)候給唐承影落下的?蘇貍見顧云夢呆呆傻傻地回話,十分滿意。他估么著顧云夢不足成年,大概是哪位魔君養(yǎng)著留作日后用的,脾氣雖然大了點(diǎn),但是一巴掌下去倒也挺聽話。“那小哥哥長什么樣子?”蘇貍?cè)崧晢柕馈?/br>顧云夢被蘇貍一臉溫柔的樣子給惡心壞了。他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小哥哥……”他是肯定不能將琴白和顧長夏的模樣給說出來的,唐玄歌又太過有名,不知怎么,他竟然想起那個(gè)關(guān)于逍遙世界的夢里,琴白那個(gè)叫做羅生的師兄。于是顧云夢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小哥哥總穿一件白色的衣服,頭上扎一個(gè)髻,關(guān)公眉、丹鳳眼,但他眉目疏朗,眼睛狹長,長得一點(diǎn)也不兇……右眼角上還有一顆淚痣?!?/br>沒想到,蘇貍的臉卻變得難堪起來:“……還有什么?”還有?難道魔界真有此人?顧云夢輕輕皺了下眉頭:“沒有了?!?/br>“好?!碧K貍說道,“你就在這屋中待著,哪兒也不許去,聽著了么?”顧云夢嗯了一聲,十分乖巧:“蘇先生,那我什么時(shí)候能見我那位朋友呢?”蘇貍像是十分難辦的樣子,猶豫了很久:“明日吧。”“好。”顧云夢應(yīng)道,“屋子外有紅紅的眼睛,我怕的?!?/br>蘇貍聽他這么說,嗤笑了一聲:“果然是個(gè)廢物,連飛頭蠻都怕?!彼吐曕止玖藘删?,大概想起了什么事情,匆匆走了。蘇貍門開關(guān)的那一瞬間,門縫中露出一只鮮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顧云夢。這次顧云夢并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覺得,那是在向他傳遞著什么訊息……☆、021021蘇貍走后,顧云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覺得累極了,雖然他才剛剛睡醒,又忍不住迷迷糊糊往床上靠去。他合上雙眼之前,還在努力思考:那只紅色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東西……天空開始飄起雨了。石板路變得滑膩膩的,顧云夢走得太急,差點(diǎn)滑了一跤。他跑了好久才驚覺自己不知為何在跑著。哦,是夢。他停下來,四處看看,這兒是江南。不,這兒是秦淮。果然,雨停了,河上不知什么時(shí)候多了許多畫舫,鶯歌燕舞、紙醉金迷。顧云夢沿著河畔慢慢走著,一輛馬車與他擦身而過,險(xiǎn)些撞著他,還濺了他一腳的泥水。“噫。”顧云夢低頭拎了一下褲子,鞋襪上全濕透了:“這不是做夢么,黏在腿上跟真的一樣?!?/br>“既然是做夢,你又何必較真呢?”顧云夢愣了一下,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怎么了?”那人又問道。“沒怎么?!鳖櫾茐舻椭^說,他聲音哽咽,三個(gè)字講了三個(gè)調(diào),變得怪怪的;頭也不敢抬起來,還要努力睜大眼睛,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還好這滑稽而可笑的姿勢并沒有維持太久,那人把他輕輕摟入懷中,說道:“受委屈了?!?/br>顧云夢把臉埋在琴白的胸前,他明知道這是夢,還是忍不住哭了。“不哭了。”琴白低聲哄道,“今日天色正好,我?guī)闼奶庌D(zhuǎn)轉(zhuǎn)好么?”顧云夢低低地答了聲好:這句話多么熟悉,他大病初愈的那時(shí),琴白也是這么對他說的。河風(fēng)吹過來,帶著雨后的土腥氣,真實(shí)得讓人想哭。顧云夢特意跑到前面一點(diǎn)的位置,才敢背對著琴白,用力眨了眨眼睛:“你看那船!我一次也沒有坐過?!?/br>“你想坐的話,我們?nèi)ゾ褪橇??!鼻侔子沂执蛄藗€(gè)響指,靈力匯成一條看不見的線,輕輕彈掉了顧云夢臉上的淚,“高高興興出來玩,掉什么金豆子?!?/br>顧云夢撇撇嘴:“你看錯(cuò)了?!彼袝r(shí)候很氣自己,夢里夢得這么清楚又如何,現(xiàn)實(shí)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好好,是我看錯(cuò)了。”琴白心不在焉地賠了個(gè)不是,他順著顧云夢所指方向,一看是條藝妓畫舫,便皺了眉頭:“那畫舫上就是些歌妓畫伯的,有什么好去的?!?/br>這倒奇怪,顧云夢從沒見過琴白這樣嫌棄的樣子:“怎的了,不能去嗎?”他伸手摸摸琴白的眉心:“不要皺眉頭?!?/br>“不給你去?!鼻侔装研『赫{(diào)皮的手抓回懷里,又空出一只手給小孩兒的額頭吃了一記栗子,“就不給你去?!?/br>他下手不重,臉上還帶著些頑皮的笑意,只剩風(fēng)流倜儻四個(gè)字可以形容的來。顧云夢嗯了一聲,倒無所謂郁結(jié),他心想:確實(shí)不能去,他又沒見過畫舫,哪里想象的來,去了說不定就是夢醒之時(shí)。反正夢遲早要醒,還不如再和琴白待上一會(huì)兒。琴白見顧云夢放棄了去畫舫的念頭,十分高興:“真是沒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俗脂艷粉,到時(shí)候味兒熏得你都受不了;彈的曲子也是五花八門,大多就是勉強(qiáng)能彈個(gè)響兒,哪還能成調(diào)啊,還有唱詞,亂七八糟,不成韻腳的多了……”顧云夢越聽越怪,他分明沒有去過畫舫,而眼前這個(gè)人怎么說得頭頭是道?難道這不是他的夢境?又是一個(gè)幻境?!顧云夢一把抓住琴白的袖子,怒喝道:“你是誰?我在哪?!”琴白吃了一驚,臉上露出無措的神情,過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便笑了。他伸手輕點(diǎn)了一下顧云夢的鼻尖:“傻瓜?!?/br>這時(shí)天色突然昏暗下來、狂風(fēng)大作!琴白看了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又對顧云夢說道:“別害怕,我不走。”話音一落,這夢境頓時(shí)山崩地裂!顧云夢猛地從床上坐起。他渾身是汗,全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