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人，嚇了一跳。她看李昊遠的衣服上銹著黑色盤龍，王府中只有一人能穿這樣的衣服。連忙跪下道：“參見王爺”。李全上前道：“這是我分在這屋我侍女”。李昊遠點點頭問那侍女：“你叫什么名字？”?！芭颈久t霞，安公子給奴婢取個名字叫流光?！?/br>
李昊遠揮了揮手，李全與手下退了出去。李昊遠道：“流光，真是個好名字，安公子可與你說過為何取這個名字么?！绷鞴獾溃骸罢f是說過，只是奴婢愚鈍，不明白安公子說話的意思?！薄＠铌贿h露出點笑意道：“你伶俐的很呢，可還記得安公子是怎么說的”。流光點頭道：“奴婢記得，請他取名字那天，安公子說‘從前我在家里，只覺流光飛度，歲月易逝?，F(xiàn)在才知道流光最是難挨，刻刻辛苦。去日苦多，卻也只能與流光共消磨。今后我們既然常常相伴，你就叫流光吧?！?。這侍女的確是個聰明伶俐的人，連安風說這話時的凄涼口氣都帶了出來。

李昊遠聽到這里，走了出去。流光第一次見到王爺，感覺他不像下人口語相傳的那樣可怕。甚至有幾分可親。將清水重新端起，放在床邊。才發(fā)現(xiàn)安風氣息微弱，頭發(fā)凌亂。被子胡亂的蓋在身上，流光將被子微向里推了一推，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露出來的床褥上處處血痕，安風的一只手臂滑落出來，光潔如玉的肌膚上遍布青紫。

李昊遠忙完公事，正待回府，工部尚書找他請示今年的江南水利?；噬喜粏栒乱丫?，太子手中無實權(quán)。一時朝廷大員有急事都找到這里。修堤防洪，工程浩大。李昊遠本想大筆投入，興百年之基業(yè)，以收一勞永逸之功，然而個中牽扯利益人眾，年年都要重費工夫，汛期將至，今年筑堤之事已迫在眉睫。待得與工部諸人商量完畢，時已傍晚。

將等候的太醫(yī)招來，這位郭太醫(yī)自李昊遠極幼時就侍侯他，可說是看著他長大的，算是他的親信。見面也沒有那些繁文縟節(jié)。對李昊遠道：“那位安公子并無大礙。只需讓他獨自靜養(yǎng)，月余自可痊愈。”李昊遠明白他言下之意，面上竟紅了一紅，道：“這無不可，只是先生有否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真氣十分怪異?！惫t(yī)微微點頭道：“安公子體內(nèi)的真氣為陰寒之氣，男子少有修煉這樣內(nèi)家真氣的。即便修煉，也很難持續(xù)。我問了他的侍女，那姑娘說他每日里只吃些菜蔬，飯量尚沒有一般女子多。若勸他時，他說自小就是如此，也只能吃這些事物。難怪他雖已廿五歲，身型樣貌卻都是少年?！?/br>
李昊遠聽他說完，道：“我也發(fā)現(xiàn)他體質(zhì)怪異，想廢了他的武功，又怕他受不了散功之苦而死。先生可有什么藥方能收此效？”。郭太醫(yī)道：“散功的藥方自然有，但這位安公子也未必禁受得起。我開個方子先壓下他體內(nèi)真氣，使他無異于常人。再從飲食處慢慢調(diào)養(yǎng)。過個一年半載，也不遲?！蓖Ａ似探拥溃骸鞍补幽c胃極弱，谷道也較常人細狹。雍王不愿他有事，該多加體諒?！?/br>
郭太醫(yī)說到這里，叫隨從將藥匣打開。取出兩個巴掌大的玉瓶。嘆道：“京城許多豢養(yǎng)孿童的豪門，都備此物。這本是藥的一種，功在去腐生肌，我調(diào)低了藥性?！庇帜贸鲆粋€小匣子，打開里面是九顆丹丸道：“這是止血圣品，急用時只消捏碎了撒在患處。傷藥也已熬好在安公子房內(nèi)，只是還未敷上，安公子醒來之后，便不許任何人靠近，老夫苦勸無效，愧對王爺了?！?/br>
李昊遠道：“先生不必自責，我著秦濤隨你回去。將那壓制內(nèi)息的方藥帶回即可。以免勞煩先生這樣的暑天往返，令我心中不安。”

李昊遠進來時，安風正蜷縮在床上，身上換了一件月白的長袍，緊緊的閉著眼睛。被褥都換了新的，流光拿著藥碗在邊上哄他。見李昊遠來了，行了一禮。李昊遠看她一眼，她臉上帶著猶豫的表情，還是立刻退了出去。

李昊遠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撫安風的臉，手一碰到他，安風立刻抖了一抖。李昊遠將他一把拽了起來，放在膝上。道：“你想找死么”。安風想從他身上下來，微微一動，覺渾身疼的像要散了。道：“我...我...”?！拔?..不慣...”。李昊遠笑一笑，道：“諱疾忌醫(yī)么，這可不好。你不習慣什么，不習慣被人看。太醫(yī)說你體質(zhì)很差，從小難道不常?？瘁t(yī)吃藥”。安風醒來后一直疼的昏昏沉沉。卻不敢不答他的話。道：“我沒生過這種病?！?/br>
李昊遠細長的鳳眸閃過一絲捉黠的光，伸手到他衣服里，問道“什么病，呵呵”。手不知撫弄到哪里，安風呼吸轉(zhuǎn)急。李昊遠道：“別再抖了，我不會現(xiàn)在碰你”。將安風放在床上，讓他俯臥。道：“你怕別人看，那也沒辦法，我這是第一次服侍人，有什么不妥當，也說不得了?！闭f完褪了安風的褲子，用手指蘸了床頭放著的藥膏，藥膏并不粘膩，味道也極清淡。對安風道：“你自己張開腿，免得我再弄疼你?！币姲诧L沒有反應，將他雙腿拉開，手指緩緩的探了進去。轉(zhuǎn)動手指，將藥涂在他的內(nèi)壁。手指接觸到安風體內(nèi)有許多細碎的傷口。他不敢用力,極緩慢的向內(nèi)涂抹,安風痛的不住哆嗦。用了半個時辰,半碗藥才涂完。安風身下已被汗水沁濕一片。李昊遠將他慢慢抱起，拿絲巾擦了擦他身上的汗。再慢慢幫他把衣服穿上。安風像個孩子似的靠在他懷里，面上神情委靡。李昊遠想起昨夜那玉器似的嗓音喃喃求饒，一股熱氣從小腹升起。然而郭太醫(yī)言猶在耳，安風又半死不活。抱著他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他快要睡著。將他放在床上，守了一會，回書房去了。

第五章午醉醒來

次日回府，秦濤已取了藥回來。道:“太醫(yī)說這藥共三丸，隔天服下，六天之后，傷者內(nèi)息會完全被壓制，與不會武功的平常人無異。只是這藥本是治療走火入魔之癥的，患者會有些氣血翻涌，又或嘔血，但均無大礙?！崩铌贿h接過手里端詳。秦濤看了看他的神色安穩(wěn)，道:“安公子早午皆未用膳，膳房熬了幾樣粥，他都喝不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