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打那之后看見我就打，可兇啦。后來我倆都長大了，她知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看見我終于有好臉色嘍。嘖，您看我，又跑題了，您二位都是京城富貴人家長大的，跟我這到處亂跑的熊孩子可不一樣，是我不自量力了。”

忽然想通了的林翰茂拍了拍傻人有傻福，一句話就蒙中事情本質(zhì)的曹大將軍的肩膀，提著鳥籠子，輕輕松松地走了。

==完==

☆、冒進(jìn)（三）

唐佑鳴目送藺維言離開，福海低著頭進(jìn)來，百思不得其解地搬走了兩個墩子。陛下和藺大人談事情，怎么不坐龍椅偏去坐墩子呢，而且這兩個墩子還靠得這么近……算了，陛下的事情，他甭多嘴就行。

收拾完，福海準(zhǔn)備問問唐佑鳴還有沒有什么需要的，一抬頭就看到唐佑鳴倚在榻上，手里舉著折子，眼神卻不知飄到哪里去了，瞎子都能看出唐佑鳴眼神帶笑。哎喲喂，陛下的眼睛本來就勾人，現(xiàn)在這樣可真是……他缺個部件都覺得要了老命了。

唐佑鳴心情是不錯，至少扳回了一局不是，藺維言碰他時丟人的反應(yīng)可以拋在腦后不再去想了。

藺維言則沒這么輕松，去了藺府，立刻被傅善志和藺勤捉進(jìn)書房。

“陛下怎么說？”藺勤問道，“沒惱了你吧？”

藺勤和傅善志知道藺維言和唐佑鳴說得上話，好好經(jīng)營，日后直上青云也有可能。正因如此，他們絕不會貿(mào)然要求藺維言去刺探什么，若是惹惱了唐佑鳴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去找唐佑鳴這件事是藺維言自己提出來的，只說自己有分寸。

藺維言這樣表示，藺勤和傅善志自然明白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能比他們想象得要好，只是依舊有些不放心罷了。

唐佑鳴跟藺維言說正事兒的時候竹筒倒豆子似的，藺維言當(dāng)然不能知道什么說什么，只是簡練道：“陛下自有打算，這只是個開始，他想對不聽話的大臣下手了?！?/br>
傅善志立刻找到重點：“比方說誰？”

“蔣澤，不過也不局限在他身上，朝中有異心的人不算少?！毖粤T，藺維言看向傅善志，“您也要做好準(zhǔn)備，畢竟三公已去其二?！?/br>
傅善志變了下臉色。

三公去其二，按制，這二人的公務(wù)都該交由御史大夫辦理。

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形容的了，不止文武百官的考較評定盡在他手，朝堂上的大小事務(wù)亦要盡數(shù)經(jīng)他手處理，為帝者如何能忍？

藺維言見他表情不好便知他誤會了，不得已只好道：“提醒您是陛下的意思。”

傅善志的表情松了松，雖說依舊猜不透唐佑鳴的意思，不過陛下對他沒有惡意就是好消息。

藺維言仔細(xì)回想自己和唐佑鳴的對話，試圖再挑揀出一些可以說的，猶豫再三，決定將動蕩的事情透個底：“陛下的動作會很大，恐怕沒人能夠獨善其身。”

傅善志思考了一會兒，拍拍藺維言的肩：“獨說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吧?！?/br>
唐佑鳴打算怎么處置蔣澤這件事沒必要說，唐佑鳴打完韃靼立刻準(zhǔn)備對鮮卑動手這件事不能說，剩下的皇族秘辛更要憋在心里。這么一想，確實沒什么可說的了，藺維言即刻告退。

待他離開，傅善志才疑惑地問藺勤：“陛下跟獨說關(guān)系不錯？”

藺勤也在納悶：“可不是，借獨說之口提醒您小心就很奇怪?！边@種事從來只靠臣子意會，指明了說的可不多。

想不通便不再想，反正又不是壞事，最重要的還是即將即將產(chǎn)生的動亂。傅善志站起來：“我回御史臺把近幾年牽扯到官員的卷宗準(zhǔn)備出來，說不定陛下會用得著?！?/br>
“我也去幫忙?！?/br>
藺維言回到小藺府，藺筆立刻滿臉難色地迎了上，遞上一封信：“大人，家書?！?/br>
藺維言接過來，隨手拆了，一目十行地看過，隨口道：“父親讓我回徐州過年，你替我記著吧?！?/br>
藺硯正好搬著一座蓮形的大魚缸路過，聽了這話嘴一撇：“不是聽說您跟陛下關(guān)系好才想讓您回去的吧？”

藺維言敲了他一下：“別胡說?！?/br>
藺硯不甘心地撇嘴。每次回去，夫人都要塞一堆亂七八糟的女孩給大人，不是娘家的侄女兒就是風(fēng)評極差的“小家碧玉”。也不看看大人是什么人物，風(fēng)度翩翩玉樹臨風(fēng)，而且年紀(jì)輕輕就做到了封疆大吏，哪里是她想塞的人配得上的？老爺也是糊涂的，不懂籠住大人就算了，連自己媳婦都看不住，凈讓大人受委屈！

藺維言沒想那么多，只是奇怪地看著那座魚缸：“哪來的？”

藺硯搬了半天也累了，小心地放到一邊才道：“您忘啦，您在會稽郡住的時候，陛下特意買進(jìn)宅子裝點院子用的?！?/br>
“……你搬哪去？”

藺硯抹了把汗：“陛下離開會稽郡之前特意跟我說，他特喜歡這個魚缸，一定要把它運到京城，等他有時間了要搬王府去的?！?/br>
……忽然發(fā)現(xiàn)唐佑鳴把手伸進(jìn)他的宅子里了，還特別自然？藺維言擺擺手：“隨便放哪吧。”唐佑鳴能想起來就怪了。

回到書房，藺維言拿過揚州來的消息看了起來，可唐佑鳴湊近的那一幕不停地閃現(xiàn)，他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

比起一時間的旖旎，唐佑鳴的話讓他更加在意。

他們之間一團(tuán)亂麻。

唐佑鳴有一句話說得不對，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的付出大于收獲，唐佑鳴對他有一絲真心便足矣，這東西沒什么等價交換。

唐佑鳴是真的信任他，但唐佑鳴不需要考慮后果。喜歡就是喜歡，有一天不喜歡了，唐佑鳴也沒什么損失，而他……就算他愿意付出這個代價，他們也不見得會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

藺維言再次拿起手邊的信紙，不再考慮這些事情。

宮中的唐佑鳴不能見別的大臣，不然會被罵；也不能見藺維言，不然要被嫌黏人……想一想都覺得心酸，所以他決定見見能讓自己身心愉悅起來的人，比如太后，再比如季同。

季同跪在地上，掛著鐐銬，頭發(fā)披散，形銷骨立：“成王敗寇，我沒什么可說的?！?/br>
唐佑鳴正在擺弄他皇姐最新寄過來的信。

依舊是一個精致的信筒，系著顏色鮮艷的緞帶，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非常善于搭理自己的生活。

唐佑鳴把玩著信筒，隨意地說：“朕沒讓你說這個，朕只是好奇你跟韃靼的協(xié)定是什么。你放韃靼過咸豐城，韃靼要給你什么？”

季同垂著頭，散亂的頭發(fā)遮住臉上的表情，聲音毫無起伏：“他們不需要給我什么，只要拖住想要進(jìn)京護(hù)駕的軍隊就可以。”

“朕不信。”唐佑鳴笑，“想拖住進(jìn)京護(hù)駕的軍隊有很多辦法，你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