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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可別害他?!?/br>“我能害他?!”殷仲春要不是顧忌著謝道還在休息,他能跳上天去,急急道,“我也得有這個本事啊!我倒是想呢,我行嗎?”常丹姬嘖了一聲,瞄瞄他的小身板,沖殷仲春胸口一拍,問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兒?那帕子是哪個姑娘給的,你說一聲,就是卿龍君的女兒咱們也給他搶過來!生米煮成熟飯,叫老大日后再也別想那個什么荊淼了!”卿龍君是望川界現(xiàn)如今勢力最大的修士。“晚了?!币笾俅悍藗€白眼,“就是大嫂給的?!?/br>常丹姬“噢”了很長的一聲,問了個特別現(xiàn)實(shí)的問題:“長得怎么樣?”“反正都沒有老大這么有特色?!币笾俅簢@氣道,“他為人脾性好像很冷淡,不好接近的很,說話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意思透了。不過老大見著他就不發(fā)瘋了,你還真別說,對癥下藥,嫂子就是老大那貼藥?!?/br>“那老大吃了藥怎么看起來好像不但瘋,而且傻了?”常丹姬又問道。殷仲春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臉上卻是沒好氣的道:“停藥了唄,他現(xiàn)在不肯去那瞎子家里,你又敢去綁那貼藥來了?要是一個落不好,老大病是好了,咱們命也直接見閻王去了?!?/br>常丹姬啐了他一口,但也有這個擔(dān)心,可實(shí)在是憋不住了,就慢悠悠的自桌椅后頭站起來,隔著一大段距離問謝道:“老大啊,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嗎?要不咱們出去殺個人放松放松心情?讓你開心開心?今天你想殺誰,秋八劍?道天旅?要不……”“不殺。”謝道翻了個身,悶悶不樂的說道。完了,瘋老大連人都不殺了,情況看來很嚴(yán)重。常丹姬跟殷仲春神情凝重的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殷仲春在常丹姬的眼神攻勢下清了清嗓,開口道:“老大啊……你都悶在屋里好幾天了,你說,你想干點(diǎn)什么,咱們?nèi)シ呕饟尳僖部梢?,殺殺排榜,搶搶靈石,砸了卿龍君的地盤?”謝道很長很長的嘆了口氣,特別疲憊的說了句話:“再廢話我就扭斷你們倆的脖子?!?/br>兩人一聽這才放心,這才是瘋老大嘛。常丹姬性子比較急,沉悶了一會兒,實(shí)在忍不住了,就扒過去問謝道:“哎呀!我這會兒也不管了,老大,你倒是給我個痛快,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整日的瞧著這帕子有什么用,喜歡便搶來雙修就是了,非要婆婆mama的做什么睹物思人。”她雖然喊得兇,但卻始終離著謝道老遠(yuǎn),更別說把那帕子揭下來了。“紅鳥兒。”謝道喚她的外號。常丹姬臉都綠了,這世上除了謝道能這么喊,旁人要是這么喊她,早被她一掌打也打死了,打完了還不夠,還要刨出元嬰或是金丹來泄憤。然而這世上大概也只有謝道會這么喊她了,常丹姬再是憋屈憤怒,也都只能受著。不過她這樣的性子,仍是忍不住嘀咕了兩句:“難也難聽死了。”殷仲春忍不住笑,溜到常丹姬身旁拍她的肩,小聲同她玩笑道:“哎喲喂,總比叫我‘那個誰’,‘喂’,好多了吧?!?/br>常丹姬冷笑了兩聲道:“我寧愿叫我‘那個誰’呢?!?/br>謝道慢慢將臉上的帕子拿了下來,他望著梁頂扶住了椅子的把手,手中還攥著那一條淺藍(lán)的手帕。他神情有種少見的憂愁與郁色,與往日里那種囂張與狂傲的不可一世形成一種強(qiáng)烈的反差,常丹姬心里頭一顫,往后倒退了兩步,不大清楚這種狀態(tài)下的謝道會不會突然暴起殺人。“他不喜歡我殺人。”謝道慢慢將那條手帕展了開來,透過淺藍(lán)的巾面,他腦海里倏然浮現(xiàn)出了那張清俊端正的面孔,含著微微的笑意,然而下一刻便變成了崖上終年不化的雪,寒冷凜冽的傷人。“他不說,我也知道。”謝道輕輕的念叨著:“他不喜歡我做什么,與我說就是了,偏偏他什么都不說,我知道,我對他師叔拔劍,他心里一定是很傷心的。其實(shí)我心里只不過是煩他師叔打擾我們倆說話罷了,他要是生氣也就罷了,偏偏他也不肯生氣,只是難過?!?/br>“紅鳥兒,你說這是為什么?”常丹姬古里古怪的嘿嘿笑了兩聲,只是道:“大概是他喜歡你吧,所以既舍不得罵你怪你,又不能不怪你罵你,老大,這人世間紛擾多的很,你要是喜歡上一個重規(guī)矩的人,少不得要收斂性子,再不能像這會兒這樣快活自在了?!?/br>“那又怎樣。”謝道靜靜松了手,帕子慢慢飄落下來,覆在臉上,他的嘴唇露在帕子外頭,仿佛嘗到了那點(diǎn)苦香,舌尖微微發(fā)澀道:“他要是肯管著我,我就是再快活自在不過了。”然后謝道低低的,像只受傷的狼一樣,嗚聲道:“但是在他心里,別人比我重要?!?/br>常丹姬一聽就冒火,這還得了,我家老大掏心掏肺的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居然對他愛答不理的,這不是下自己的面子嗎?!天知道這跟她的面子有什么瓜葛,殷仲春摸了一碟瓜子嗑了會兒,含糊道:“別聽老大瞎說,人家根本沒想趕他,是老大自己做錯了事,怕人家不高興,轉(zhuǎn)頭就跑……呃——”殷仲春看見謝道像看著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急忙咳嗽兩聲,立刻轉(zhuǎn)了口風(fēng):“但是!的確是大嫂他這人對老大他……”謝道的眼神愈發(fā)恐怖了起來。殷仲春癟了一下嘴,端著他的瓜子碟跑門外頭去了:“我去殺人放火了!你們聊!”常丹姬瞧著謝道的模樣,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苦笑道:“要是他肯像老大你這么待我,我就是舍了這身道行也愿意陪他過一輩子。哪怕就在二十多年前跟他死在一塊兒,葬在一個墳頭也是心甘情愿的?!?/br>她那點(diǎn)破事兒,謝道跟殷仲春早就聽過不知道多少回了,謝道鄙夷的看了看她,搖了搖頭道:“你都不說一聲就把人家村里人宰了,他不要你純屬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之前想殺了人家?guī)熓宓娜擞匈Y格說我嗎?”“我只是想,而你已經(jīng)干了。”“……”常丹姬瞪了謝道好一會兒,半晌才泄氣道,“是啊,不然我兒子也不會死了?!?/br>他們倆也算是半個“同病相憐”,都是心有戚戚,常丹姬說起自己的往事就有些惆悵,她現(xiàn)如今是望川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生得半妖之體,修為也高得很,又有美貌又有地位,不要說是凡人,便是修士邪道拜在她石榴裙下的也比比皆是。只是她心里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著那個二十多年前便死了的凡人,她曾愿意作為一個凡人同他一起生兒育女,偏生性子急躁,結(jié)果天倫慘變。后來終于生了悔意,回去再尋故人時,也只剩下一座舊墳了。人生最苦痛的莫過錯過,最思戀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