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平靜道：“嗯，我被研究出來的主要作用就是器皿，我的各項數(shù)值無限趨近于01的身體條件，大腦是封閉在頭骨中的，Papa研究的所有變異動物，他們的腦其實是沒有異變的，在虹不會改變腦細胞結(jié)構(gòu)的基礎條件下，最初的研究是將01的腦植入這幅身體中?！?/br>
“那……為什么沒有？”付寒星蹙眉。

02眨了下眼睛，直言：“失敗了，02項目是失敗的，我也是失敗品?！?/br>
沉默，付寒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將他的褲子放到臟衣回收處，看著回收處顯示破損毀掉的字，轉(zhuǎn)過頭02還是原樣坐著，看著他，橘色的眼睛顯出無知的天真，這一分天真又襯得他剛才說出的話格外殘酷。

付寒星沉默守著02洗澡，水在浴缸里呈波浪狀拍打，不斷沖刷02表皮，付寒星偶爾扶一把02，保證他不滑入水中。等程序默認洗干凈，付寒星看著02頭發(fā)上沾染的血，又給他洗了個頭，洗的不是很好，磕磕巴巴好在還是洗完，用淋浴頭沖干凈，02又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浴缸里的水放走，基地程序自動放出暖風，02習慣了一樣坐在浴缸里任由自己像是物件一般杵著被吹干，付寒星看他的熟稔，能推斷出02以前是經(jīng)歷過不少次這種情景的。

給02穿好衣服，帶出去，外面的大廳已經(jīng)被清潔微型機器人打掃干凈。照著02的話，找到幾處按鈕按下，醫(yī)療床遁入地底消失，靠著透明穹頂壁處升起正常的床，非常大，兩個枕頭，02說他習慣缺能透支后被放在左邊，付寒星將他放下后，被子搭好，自己爬到相隔一米多外的另一處睡下。

這床很舒服。

付寒星仰頭，穹頂外漫天星辰閃爍，醫(yī)療室內(nèi)的燈光熄滅了，月光柔和，很好看。

付寒星踟躕半天，還是開口：“睡了嗎？”

02：“你說?！?/br>
沉默片刻理了一下頭緒，問出心心念念的問題：“臨淵為什么叛出聯(lián)合區(qū)，他是不出世的天才科學家，人只能生活在穹頂內(nèi)，除了聯(lián)合區(qū)，他并沒有更多歸屬，而且，是他自己判定自己的智能項目失敗，他為什么還會獨自帶著臨意生活在這里？”

02半閉著眼睛，聲音低低答：“因為Papa不想?yún)⑴c對虹的研究，也拒絕了對癌變的人研究，他對這個項目沒有興趣。聯(lián)合區(qū)授意讓臨意接觸虹，最終臨意患上了虹性的癌癥，徹底感染虹后，是細胞和基因?qū)用嫔系母淖?，不管切除多少次，癌細胞還是會長出來的。Papa便開始研究起虹。研究進行到一半，Papa知道了臨意癌癥的來源，就帶著臨意和他所有項目來了這里。他殺了這個基地所有的人，之后徹底改造了這個基地?！?/br>
付寒星撐起身體，看著02陡然睜大眼睛：“這不是臨淵制造的基地？”

“Papa參與設計了70%以上，這里曾經(jīng)是聯(lián)合區(qū)4區(qū)，以前有一部分是專門用于研究關于虹的項目，外圍樹林豢養(yǎng)的異變動物也是早存在，它就是這樣設計的?！?/br>
付寒星一時失語。

聯(lián)合區(qū)4區(qū)竟然真的存在?，F(xiàn)存聯(lián)合區(qū)一共只有3個區(qū)，1區(qū)是行政和生產(chǎn)后備區(qū)，2區(qū)科研區(qū)，3區(qū)軍區(qū)。傳說中4區(qū)是神秘的武器制造區(qū)，但是誰也沒見過。

原來不是沒有，而是失去了。

所以從來沒有人回去過，因為他們面對的防御級別是，聯(lián)合區(qū)最高等級！！

很多想不通的東西一下子全都了然。

付寒星緩慢躺回去，神色訥訥。

過了會，付寒星又問：“以前臨意也是這樣治療的嗎？”

02：“是也不是。在治療中我是慢慢充當主控端的，期間經(jīng)歷了不斷的升級改造，不過你們的治療也不太一樣，我并沒有改變01的原有細胞和基因?！?/br>
02想了想，拙劣比喻道：“01只是不斷去掉癌細胞，而你的細胞被我徹底重塑，這種改變之后，你就不能被稱為人?！?/br>
付寒星奇怪：“那01是怎么死的？如果你能不斷修正他的癌細胞含量，他難道不可以活下去嗎？”

這次換02沉默了。

橘色的眸子睜開，02直直望著星空，半晌，續(xù)上故事的結(jié)尾。

“自殺的。太痛了，每一次治療都太痛，腫瘤再生長的癌性疼痛也很痛。這種治療對人的考驗很大，我也在不斷完善性能，不可能無時無刻進行，只有等到他的癌細胞積累超過設置臨界值才行。而且就算他長大了也不能再和人交流接觸，他喜歡畫畫，如果沒有人欣賞，缺乏意義，他想像他母親一樣當藝術(shù)家。不可能了。

“他死的前幾天對我很好，Papa沒有查看我的數(shù)據(jù)，在忙其他的研究。我、不懂人。

“所以他一次性也是永遠的成功。”

所以聯(lián)合區(qū)在臨淵活著的時候從來也沒派軍隊來過基地。

因為他們已經(jīng)深知臨淵仇恨的力量。

02又說：“但是你既然選了要活下去，我會讓你活下去，不準死，你也要忍住痛的，活著。”

決絕天真殘忍，在02的語氣中混成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會暴風式猛烈展開世界觀~~~=3=么么噠~

第12章重塑Ⅰ

02很久沒被陽光曬醒來。

醫(yī)療室外面是沒有動物的，02看著透明穹頂，干涸橘色眼睛慢慢色澤柔和，付寒星的呼吸被他計算后又放入數(shù)據(jù)庫中。主盤已經(jīng)重新開啟。

陽光越來越多，02懶洋洋將被子推下去，把手腳都舒展在太陽下，體表細胞里從植物提取的那一套開始運作，02正式開始充能。

很久沒做過主控，但是被封存前，還有剛進行過修改的記憶，那個時候之后是被泡在營養(yǎng)液中的，02更喜歡曬太陽，他自己還沒察覺到。其實這是第一次完成主控后干凈睡床上，02的眸子半闔，對付寒星的定位又在數(shù)據(jù)庫里偏差幾寸。

第42分鐘，付寒星動了，02聽到他揉了揉眼睛的動靜。

付寒星坐起來，首先爬過來看02，02轉(zhuǎn)動頭，剛好能對視，付寒星睡眼惺忪問：“你怎么不蓋被子？”

02：“我體表細胞有融合植物的一套，可以充能。”

付寒星：……

難怪每次都嚴絲合縫在陽光里。

付寒星從床上爬走，下床穿著拖鞋跑去洗漱，等打理好自己再走出去，付寒星下意識再次用手握拳，比昨天更有力，手臂上原有的肌rou已經(jīng)看不出來，付寒星想，大概是被癌細胞全都耗光當能量分解掉。

這種改造聽02透露出來的意思，大概會重復很多遍，付寒星深吸口氣，放下手直對著02走去，02在床上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現(xiàn)在眨眼的頻率正常了，不像昨晚那樣一直睜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