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后輩總能讓他感受到生命中的活力。

白原遞給他一個信封，里面是錄取通知書，來自本市最好的大學。

“祝賀你！”聶誠真誠道。

似乎好久都沒有真正的好消息了，他難得笑進了眼睛里。

白原第一個告訴了他，之后又去找江隊，后來同事們都知道了。

領(lǐng)導們不愿意放走這么有能力的好苗子，但是也真心祝福他，給他開綠燈，加緊辦理離職手續(xù)，悄悄組織歡送會。

期間，聶誠坐在領(lǐng)導們身邊，不止一次聽到他們對他的鼓勵，“好好干，隊里指望著老江和你了?！?/br>
他說著不敢當應了下來，請求調(diào)任的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

下班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拒絕責任不是他擅長的事。當初離開刑偵隊也是邵隊先開的口，說他思慮太重，讓他先離開一段，在他考慮的時候幫他辦了調(diào)任。

細細回想，發(fā)生在他生命中許多重要的事，要么像是成為警察一樣早已注定，要么就是被動接受。突然需要為自己做出選擇，如其是要給別人帶來困擾時，他就不太果斷了。

一路思索著到了樓下，看到室外機開著，進門就感到舒爽的冷氣。姜準正在餐桌旁吃飯，冰箱里沒有冰水了，他就開了一聽涼啤酒。

“今天不至于開空調(diào)吧。”聶誠見怪不怪，換下衣服就去廚房幫他加菜。

“熱?！苯獪屎喍灾?/br>
“一會兒還回局里？啤酒別喝了?！甭櫿\把出單位剛買的一瓶喝了兩口的冰礦泉水扔給他。

姜準吃菜的動作不停，伸出左手隨便一抓似地就接住了他扔來的水瓶，說聲“好”。

皮蛋豆腐、烤雞腿rou、雞蛋湯很快被端上桌，聶誠還不餓，看著他狼吞虎咽。

記憶里姜準像個貴族少年，一舉一動都像波斯貓似地精細，可自打入了警隊，工作的辛苦已經(jīng)磨去了那些“裝飾”，即使優(yōu)雅依舊，也免不了和時間賽跑。

好像他們重逢以來，姜準就沒清閑過。兩人唯一一次看電影，還是他從看守所出來姜準請假那天。

“最近案子真是不少。”聶誠感慨道。

姜準“嗯”了一聲，補充說：“凈是兇案。”

飯后，他向聶誠匯報情況：“熊德彪一直沒找到，機場、火車站、長途車站、高速公路口都安排了人，他離不了市。712案不管是現(xiàn)場還是藏尸地都沒有發(fā)現(xiàn)指紋，兇手也有拖延偵查的目的，但是這次的案件一下就查到了熊德彪頭上，邵隊分析他可能是激情犯罪?！?/br>
“邵隊？”聶誠驚訝道。

姜準掃了他一眼，“兩起命案時間距離非常，而且都和郭英案有聯(lián)系，市局也開始重視，成立了712案專案組。雖然目前沒有證據(jù)證明兩個案件的實際聯(lián)系，但是專案員都在調(diào)查。”

“你沒參加？”

“參加了，因為兩起案子都發(fā)生在海東區(qū)，這次專案組設(shè)在了區(qū)分局?！苯獪收f，“小誠，現(xiàn)在形勢又變化了，結(jié)合現(xiàn)有的情況再回想那十個人，你還能想起更多的線索嗎？”

每次問到當年的事，姜準都忍不住放輕語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聶誠神情如常地說：“昨晚我又看了一遍那些資料，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br>
意料之中的沒有收獲，但聶誠很平靜，姜準松了口氣，放松了語氣地說起了進展：“賀偉那間倉庫發(fā)現(xiàn)了多出血跡，經(jīng)比對都是本地的失蹤人口，年齡大多在十五到二十五歲，女性為主，男性目前只查出了一個。吳澤和張杰明那邊也有重大收獲，賀偉所在的那個村子里，八成婦女都是被拐賣人口，他們已經(jīng)向省廳申請了協(xié)助調(diào)查和支援?！?/br>
“人口販賣？”聶誠緩緩點頭，并不驚訝，這個發(fā)展也是在考慮中，“現(xiàn)在能確定是否是集團作案嗎？”

“還不能，但是邵隊傾向于這個可能性。這恐怕是條大魚，我們在賀莉的銀行卡上發(fā)現(xiàn)了多筆海外匯款，數(shù)額特別巨大?！苯獪适种鈸沃雷?，微微站起身，故作神必地湊到聶誠耳邊，飛快地加了一句，“注意保密?！?/br>
“這……！”聶誠不由自主睜大眼，終于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難怪市局成立專案組！

人口拐賣是各國都在面對的犯罪難題，這種跨國人口販賣在許多國家不是什么聳人聽聞的事，即使犯罪內(nèi)容令人發(fā)指。但是在大陸，在這，發(fā)生這種事，無異于掩耳盜鈴，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早晚會被發(fā)現(xiàn)，但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他確實成功過，不然不會有那些匯款。

這個賀偉，到底是什么來路，在想些什么？

“別忙驚訝，”姜準笑了下，“關(guān)于熊德彪的犯罪動機，有頭緒嗎？”

聶誠立刻調(diào)整思維，“他會不會在燒烤店聽到賀偉說了什么？”

“嗯?！苯獪庶c了點頭。

“我猜對了？”

“嗯？目前還沒調(diào)查結(jié)果。純問意見?！苯獪收f。

他倆溜溜達達去了局里，同事們對聶誠開始頻繁光顧沒有任何意見，自發(fā)地準備零食歡迎。

辦公區(qū)最靠里的是副隊長辦公室，門敞著，吳鉤幫他接了電話，正伏在桌子上記內(nèi)容，另一邊的張杰明還在做匯報。

姜準接過電話沒吭聲，接著吳鉤的斷句往下記。

聶誠歪著頭在旁邊看，若有所思道：“熊德彪的meimei在他們村。他們是老鄉(xiāng)？”

張杰明耳朵靈，敏銳地捕捉道聶誠的聲音在那邊激動地呼喊著：“師父，師父！”

他看不多，他師父已經(jīng)露出了莞爾的笑容。

姜準最不喜歡張杰明的活波，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他冷聲開口道：“悟空，好好匯報?！?/br>
張杰明完全沒注意到其中的玩笑，興奮的聲音被凍得掉渣，磕磕巴巴地叫“姜姜姜隊”，見到天敵般開始緊張，暗自納悶什么時候換了人。

“meimei叫熊潔，是被拐到深山里的受害人之一。剛開始我們沒聯(lián)想到熊德彪，當?shù)孛窬瘑査H屬信息時，她說只有一個哥哥叫熊德彪，這才引起我們的注意?！睆埥苊髡f，還匯報了受害者人數(shù)和離開村子去外地打工的幾個人的情況。

初步判斷，賀家村是一個人口買賣的中轉(zhuǎn)站。

“我們還發(fā)現(xiàn)，賀偉還有個女兒，才八歲。村里人都知道是他的孩子，但是戶口登記上沒有?！睆埥苊髡f。他的注意力全然被大規(guī)模的拐賣婦女案吸引，對賀偉的個人情況竟然放到最后說，明顯本末倒置。

聶誠搖搖頭，兩年沒管，他這徒弟看來有點皮子癢。不過也難怪張杰明興奮，以他的資歷能參與這種大案純屬巧合。

說到資歷，門口響起敲門聲，姜準的那位眼中釘竟然主動上門。

柴鐸亮驚訝地看著聶誠，皮笑rou不笑地問候道：“聶前副隊長，稀客、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