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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也是幫我分憂?!币σ液吞@可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傅大人那些傳言是無稽之談,我就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你仔細(xì)想想,哪有比他還親切的官了?換了別人,誰理你啊?!?/br>張大樹想了想,這倒是。姚乙又道:“他也是難過,外頭那些傳言無非是為了他那張面孔,這不讓你也誤會了??蛇@又不是他愿意生成這樣的,你不能因此對他有偏見?!?/br>張大樹羞愧地低下了頭:“他、他確實(shí)對我很好,其實(shí)說那些話的時候也是喝多了些酒,說的醉話?!?/br>姚乙道:“你這樣想就對了。對了,記得買兩身挺括點(diǎn)兒的衣裳啊,都這樣大了,也該娶媳婦兒了,先把自己打扮好看點(diǎn),錢不夠了自己在賬里頭支,你是我表侄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好了,去吧?!?/br>斷袖的事姚乙是看不清了,但順?biāo)浦鄣氖路凑粫绣e,這個他看得清。不為別的,就為了陳飛卿以往下過他的那些面子,也得把這口氣給掙回來。如今姚乙又將張大樹叫了過來,作模作樣地道:“傅大人,本來今日我也想去行宮那里看一看,正好看大樹是個有力氣的,叫他陪我一去過去,偶爾還能幫把手。若傅大人有空,不如一起去走這一趟?看完了行宮,還去秀劍山莊和主人家見一見?!?/br>傅南生看也沒看張大樹,只看著姚乙,道:“如此也好。”裝吧,繼續(xù)裝。姚乙心中暗笑,若不是知道張大樹蠢得謊都不會撒,還真想不到傅南生會對張大樹做那些事。這位欽差還當(dāng)真是無法以常理度之。陳飛卿再一次無功而返,他甚至有那么些懷疑是否真的還能找到皇上的弟弟。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來年,人能在這樣的境遇里好好兒活下來都是一件難事,若當(dāng)真找出來了,也不一定能用。自然,這樣的想法也是不對的,那既然是皇上的親弟弟,無論如何也該找出來,不能做皇帝也至少要做個尋常的人。但話又講回來了,若那是一個心地純善的人還好,怕就怕那是一個得志小人,恐怕反而會沒完沒了……陳飛卿越發(fā)的煩躁起來,因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想。為了傅南生!離京前與傅南生莫名其妙地爭吵起來,直到如今也沒有個結(jié)論。他倒是想說個明白,傅南生卻不肯說,一說便擺出公務(wù)繁忙或者疲憊的模樣推脫,多說兩句更不得了,甚至還會罵人了。陳飛卿即算再愿意相信他是為了自己好,也無法再三忍受住他這樣子陰陽怪氣,一氣之下搬到客房去住。傅南生似乎也并不是很在乎。陳飛卿確實(shí)是看不懂傅南生,從一開始直到如今始終都看不懂,他就不明白了,傅南生為什么一定要自己給自己找不愉快,很多非常容易看明白的事一旦到了傅南生面前,一定會繞一百八十個彎彎道道。沒錯,傅南生以往是吃過許多苦,可已經(jīng)苦盡甘來,何必非得這樣折騰。更何況,以如今推測以往,難說以往那些苦頭里面有多少是傅南生自找的。陳飛卿忍不住這樣泄憤一樣地想,但想完了又絲毫沒覺得痛快,反倒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好,又難為情起來。總之是如何都不對,煩得要命,只覺得自己都不對勁了。“從來都沒見你這樣子煩惱過,又不愿意說出來,很不像你。”陳飛卿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正是為了自己不像自己才煩惱,一言難盡,干脆不說,但難得與你相聚一次,也不該擺出苦瓜臉給你看,抱歉?!?/br>說完,他端起茶碗做酒,自罰飲盡。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穿著簡樸的年輕男子,同樣男生女相,笑起來嘴角有一個小小的梨渦,相比傅南生的嬌艷相貌來,多了許多分的親近溫柔。男子笑眼看著他喝茶:“是很難得,上一次你來江南,我正巧不在山莊里面。”提起此事,陳飛卿提起茶壺給各自斟滿,道:“那我又要敬你一杯了,上次多虧有你幫忙奔走各地買糧調(diào)糧?!?/br>男子卻避開他這一杯茶:“這就不必你來謝了,我是為了皇上做這些事,又不是為小侯爺做這些事,正如我每日為皇上祈福,是因我感恩皇上改我一生命途,我所做都不過是還恩罷了?!?/br>陳飛卿又笑著搖起頭來,但輕快不少:“和你說話果然能令心情愉快?!?/br>“我的本事還多得很,哄一哄人不過是最淺薄的?!蹦凶佑值?,“皇上不日就要到了,我已經(jīng)令人將山莊內(nèi)外都打點(diǎn)好,必定不會出任何亂子。說實(shí)在的,我也沒有你看起來這樣自在,我已經(jīng)緊張得半個月都沒睡好了。有皇上才有我今日,我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還恩,就要見到他,我都怕我到時候說不出話來?!?/br>陳飛卿道:“皇上極平易近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我當(dāng)然知道,可……你不懂我的心?!蹦凶与p手交疊,捂著自己的胸膛,神色十分向往,卻絲毫不顯得扭捏,只令人覺得他如少年般俏皮,“我一想起他,心就砰砰的跳。我自幼無父無母,又遇到過很多事,本以為一生就會那樣過去,他卻令我有了這樣難想的際遇……說他如我再生父母都顯得單薄了,他就像我的菩薩?!?/br>陳飛卿悄悄地揉了揉手腕上的雞皮疙瘩:“你若見著了他,發(fā)現(xiàn)他不是三頭六臂,豈不是會失望?”“我知道他不是三頭六臂,也聽你說過他大致是什么樣子,但人不是看外貌的,是看心?!?/br>“他大概會懂你的一顆心?!标愶w卿忍俊不禁,“但他大概也會被你嚇到,你到時候切記……”“我知道?!蹦凶哟驍嗨脑?,“我自然不會在人前露出分毫,只是和你說嘛。到了他面前,我恐怕話都要說不出口了?!?/br>陳飛卿只好隨他去,聽他繼續(xù)口若懸河地表達(dá)對皇上的敬仰感恩之情。他名叫裘千金,原是個花名,但他自己說這名字也挺好的懶得改,從館里出來后也仍叫這個名字。裘千金自幼無父無母,收養(yǎng)他的親戚家中貪財,見他生得不錯,便買給了一伙地痞,輾轉(zhuǎn)出手買到了館里。陳飛卿幫皇上找弟弟找到了那個館里,正巧碰到裘千金出逃被抓,聽人說這人十分有趣,平時打也打得罵也罵得,讓接客也不會尋死覓活,但偏偏就是愛逃。陳飛卿買了裘千金一夜的時間,問他為何如此。他說人做一行該愛一行,最要緊是不聽話是會被打的,所以他平日該做的事還得做,但實(shí)在是勉強(qiáng)也不能真愛這一行,因此提過許多次要給自己贖身。無奈館里將他當(dāng)頭牌搖錢樹,將價提得虛高,他只好逃。唯一慶幸的是平日里他很聽話,因此館里將他抓回來后都懶得打他,久而久之都當(dāng)是一場游戲了。